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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他心里当然有问题了,但他下意识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可能,可怀疑的念头一旦产生,便觉得眼前的冯鞘哪哪都不对劲儿。
这个时空的冯鞘神情阴郁,大多数时候都是寡言的,然而当他一觉醒来,一场春雨过去,冯鞘突然好像是变了个人,他的神态,他说话的语调,还有他的气质,都是骗不了人的。
冯鞘被他看得直冒冷汗。
打小开始,他身上就没有什么是能骗得过薛沥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忍不住在心里拍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一看到他就变得老实巴交,正巧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冯鞘心头一紧,连忙去开门试图躲过一劫。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冯鞘不认得他,“你找谁?”
“我找谁?”蔺舟脸色一变,“你觉得我找谁?”
冯鞘扯了扯嘴角,“我怎么知道你找谁?你又是谁?”
“冯鞘,你是不是故意找我麻烦?”蔺舟气急,他这边正急着用钱,问薛沥要的两百万迟迟拿不到手,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几番打听才知道薛沥原来另外还有一幢房子,以前他是知道薛沥另外还有地方住,可他没想到,这幢房子竟然这么大,蔺舟心里不悦,房产证拿不到手,两百万也没有踪影,这个薛沥,该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蔺舟脸色微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走开,我找薛沥有事。”
冯鞘个子不矮,手撑在门沿,居高临下看着蔺舟。
“你找他干什么?你跟我们家薛沥很熟啊?”
他没由来的就不喜欢这个男人。
诚然,他并不是这个时空的冯鞘,因此对这个时空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但他倒是很清楚自己看蔺舟第一眼就觉得不爽。
且不说他不爽蔺舟的语气,最不爽的就是他一副小三怀孕上门要钱的姿态。
可别开玩笑了,正牌还在这,想跟谁横呢?
“你们家薛沥?”蔺舟蓦地提高声调,忽然一阵恍然了悟,惊讶地盯着冯鞘,“冯鞘你疯了?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完了表情一变,似乎想到什么,眼神既震惊又鄙夷,“哦,我不知道了,怪不得这些年你一直都在他身边,亏你能沉得住气,原来你对他是这种心思,薛沥知道你怎么想吗?他跟我在一起几年,眼里一直都只有我,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你吧。”
说到最后,蔺舟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得意,薛沥只会爱他一个人,绝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那个男人曾经是那么优秀,眼里却只有他一个人,即便过去这么多年,薛沥从天堂掉到地狱,身边亦有像冯鞘这种追求者,但他爱的还是他,只要想到这里,蔺舟就觉得充满了快意。
“哦。”冯鞘忽然打断了他,神情淡淡地回手,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是个神经病。”
说完就毫不客气地把门给关上了。
蔺舟离门近,鼻子都险些撞歪,这吓得他猛的一后退,满脸不敢置信。
但门已经严严实实关上,也没有打开的打算。
冯鞘转过身,恰好看见薛沥在楼上看着他。
“是谁?”薛沥弓身靠着楼上的栏杆,挑眉问他。
冯鞘毫不在意地说道:“可能是要饭的,已经打发走了。”
薛沥笑了笑,事实上他已经在关门的前一秒看到了门外的蔺舟,但他并不打算拆穿冯鞘的谎言,“对了,我要跟你说一下,下午你跟我出去一趟,神秘夫人联展虽说没有名气的人无法参加,但是,如果有人推荐的话,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在这之前,你可以稍微准备一下,那位先生比一般人更加注重礼节。”
冯鞘心里一咯噔,他哪里知道什么神秘夫人联展。
但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薛沥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刚去换了衣服出来,衬衫上边的扣子松松垮垮,想到等下要去见的那个人,薛沥蹙了蹙眉,心不在焉地往房间里面走。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冯鞘也跟了过来。
“怎么了?”
冯鞘没说自己现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黑先生大致跟他说过,这个时空和他原来的时空相差极远。
他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忽然目光一凝,神情严肃地走了过去。
薛沥怔了怔,只见冯鞘死死盯着他,他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谁知冯鞘只是抬起手放在他的领口上,解开了他刚刚系好的纽扣,一边不满地说:“你系错啦,你啊,真的是,总是什么事情都能走神。”
顿了顿,他眉眼带笑,声音里带着得意:“不过没事,有我。”
薛沥愣了一下,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结果他还是没忍住搓了搓冯鞘的头发,低叹一声:“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后脑勺的头发翘起来了。”
说完捻起一搓卷发笑,“就怕别人不知道你睡姿难看。”
冯鞘不甘心地嘟囔:“没有啊,我睡觉很小心的,头发怎么会飞起来?”但他的脑袋还是乖乖地贴着薛沥的掌心没动,甚至无意识地往他手心里撞。
薛沥感觉到这个人故意低下头让自己摸他的脑袋,差一点就要把他的脸端起来,直到他眼角余光瞥见两人姿势暧昧地贴在一起
再定眼一看,眼前的冯鞘长着一头白发,而他自己,亦生着另外的模样。
薛沥脸色微变,蓦地退后一步,眯眼盯着冯鞘问:“你是冯鞘吧?”
他最好是冯鞘,最好也不是冯鞘。
他是死了才会来到这个世界,那个冯鞘又凭什么来到这里?
薛沥的表情一瞬变得有些骇人,他不希望是那个答案。
冯鞘脸上的笑逐渐敛,随即垂眉低目,死气沉沉。
片刻,他才抬起头,扯了扯嘴角说:“你干什么问这种问题?真奇怪。”
第26章
冯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他和薛沥相识多年,无论是生活模式、语调神态或是兴趣爱好,彼此都心知肚明。因此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能隐瞒多久,但现在被发现实属他自个儿控制不住。他性格外向,只要见了薛沥就会像被火焰吸引的飞蛾,全无理智一下就陷进去了。
幸好薛沥并没有再计较下去,他也不可能坦然相对。
他们中间隔了一条生死河,河里沉浸着种种顾虑,一旦跨过这条河,一切都完啦。
比如说,冯鞘绝不能从他自己口中承认自己是谁。
又比如说,薛沥不愿意相信某些自己明显已经感受到的东西。
于是他索性掩耳盗铃,揭过不谈,冯鞘略显低落地坐在沙发上,薛沥转身来到衣柜前看了一阵,这个时空的薛沥衣柜里有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