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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快,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强势地说:“吃面!”
赵姐笑道:“没事,我家傻清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黏上你了。阿姨去给你做一碗家常面,很快的,你等一会儿啊。”
顾北桥被傻子按着,只好地坐下。
傻子见他不再想走,也在他身边坐下,歪着脸盯着他。
顾北桥无聊地拨弄着手里的蓝兔子,见别针已经变了形不能别在胸前,不禁生气地看了始作俑者一眼。
傻子也在看着他,见他看向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两颗小虎牙像是会发光一样。
顾北桥轻哼一声,心想这傻子真讨厌。正试着把别针掰直修好,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要揪走他的兔子,顾北桥一巴掌拍到那手上。
傻子撅着嘴回了手,不甘心地盯着那只兔子。过一会,那只手又凑过来,飞快地在兔子上摸了一把又缩回去了。
顾北桥见傻子得意地看着自己,冷着脸往他手上又重重地拍了一下。
傻子委屈巴巴地摸了摸挨了打的手,不死心又去碰兔子。
这下顾北桥眼尖手快,还没等傻子的手伸过来,就一把抓住了那只小麦色的手。见它被抓住了还不死心地在空气中乱抓着,顾北桥在每根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都弹了一下,直到那只手紧握着再也不伸出来了才放过他。
傻子两只眼亮晶晶的,一点都没因为顾北桥的这点欺负而生气,他见顾北桥放下他的手又去玩兔子去了,这才又扁起了嘴,突然又袭向顾北桥的手。
顾北桥被他抓住右手,不满地回头瞪他,“你干嘛?”
傻子握着他的手腕,专心地一遍一遍去摸索他细长的手指,认真地说:“到我了。”在他手指尖轻弹起来,那力道,跟猫抓的一样。
顾北桥使劲抽回了手,又往他手上拍了一下,冷冷道:“小心我揍你!”
傻子见他的表情冷酷,身子瑟缩了一下,这才彻底安静下来看他修别针。
不一会儿,赵姐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过来了,“肉丝面,你尝尝,可好吃了,我家傻清一次能吃两大碗。”
顾北桥闻着面,果然觉得很香,接过来赵姐递过来的筷子,又听傻子在旁边催促:“吃面!吃面!”于是夹了一筷子吃起来。
面条是手擀面,筋道有韧性,浇上大骨熬的面汤,里还有些细小的肉丝、葱花,每一口都滋味鲜美。
赵姐在他对面坐下,期待地问:“好吃吗?”
傻子捧着脸,学她说话,“好吃吗?”
顾北桥点点头,“好吃。”真的好吃,比昨天吃的拉面好吃多了,比那个女人做的也好吃多了,简直跟妈妈做的鱼汤面差不多。
赵姐笑着说:“这是我们店的招牌面,经常来的熟客都喜欢点肉丝面。”
傻子记不住那么长的话,只好说:“肉丝面!”
赵姐看了对面的俩人一眼,疑惑地问:“傻清好像认识你一样,我看你很面生啊,你家住在哪啊?”
顾北桥咽下一口汤,因为肉丝面,他对赵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于是回答道:“h市。”
“啊?家在那里,你怎么到这来了?跟你爸妈出来走亲戚?”
“不是,自己来的。”顾北桥看了赵姐一眼,想了想还是不跟她说家里的那个女人的事了,毕竟爸爸都不相信自己。“我要到藏区去。”
“藏区?那可离这里好远呢?是去旅游吗?路上危险啊。”
顾北桥嗯了一声,又低头埋在面碗里。
“唉,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到处走,我也知道一个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吧,唉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哦,还跟我家傻清一样大呢,对,那个孩子,就比你大了一岁,年前的时候骑着个自行车自个去了西藏。去的时候挺帅一大小伙,回来的时候又黑又脏,穿得破破烂烂的,推着满是灰的自行车站在家门口。他爸回来了,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要饭的呢,听他喊了一声‘爸’,这才认出来。要不是声音没变,他爸妈都不敢认他,你说这是图什么?”瞄了一眼顾北桥,又说道:“不过受点苦也好,那孩子出去一趟眼界开阔不少,以前挺腼腆的,现在开朗好多,还懂帮家里做点事了。”
顾北桥点点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不知道那个人去西藏是为了什么,难道跟自己一样是去找那片旷野吗?那他看到格桑花了没有?还有老梧桐、小黄和涉水而来的妈妈……不,他最后又回来了,自己肯定不会回来的,他们还是不一样。
赵姐又说:“我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又文面,跟我家傻清不一样,阿姨挺喜欢你的,你叫什么呀?”
顾北桥怔了怔,心想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问人名字呢,痘痘哥这样,这位会做肉丝面的阿姨也这样,名字真有那么重要吗?他知道跟他同车坐在他旁边的人是痘痘哥,眼前的人是肉丝面阿姨,旁边的是傻子,还是需要交换名字吗?他们还只是陌生人,知道又怎样呢?转头过个三五天不就遗忘了?交换名字反而会让他以为他们想跟自己交朋友。更何况如果真的成了朋友,如果遇到重名的人怎么办呢?他叫顾北桥,另一个人也叫顾北桥,当朋友们想起他的时候,就会说:顾北桥,我想你了啊。而另一个叫顾北桥的人不就分担了他们对自己的思念吗?
他想不明白,不过还是对肉丝面阿姨说了名字,“顾北桥。”
赵姐亲切的喊他:“那阿姨就喊你桥桥好了。”
傻子这时候突然插话,也喊了一声:“桥桥!”
吓了赵姐一跳,随即说:“看来傻清也挺喜欢你的。”
顾北桥看了傻子一眼,见他冲自己讨好似的笑着,也不表态。
赵姐叹了口气,“要不是傻清烧坏了脑袋,说不定还真能跟你玩到一块去。我们家傻清命不好啊。”
顾北桥想起以前在三院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些傻子,问道:“不能治好吗?”
“医生说很难,治好的几率不大。他爸还在到处找能治的医院呢,前阵子听说首都有家医院治神类的疾病特别管用,他就去看看了,现在还没回来呢,留我在家看着面馆。傻清人乖也听话,能帮我做些事,有时候想想实在治不好就算了,就是怕他一直是个傻子,也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等我跟他爸老了没人照顾他,我一想到这些就心疼。”
顾北桥看她愁得两鬓都生了白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赵姐很快甩掉不开心的事,调整了情绪,“不说那些了,说不定能治好呢。你呢?桥桥,你怎么去藏区啊?这一路那么远,你准备好了吗?”
顾北桥说:“我要先打工。”
赵姐愣住,“你爸妈没给你钱吗?你还要打工?”
“嗯,打工挣钱。”顾北桥吃完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