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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明天,就要死了。”
死。
死?
主君会,死?
明天会,死?
真的是,十分突然啊,突然到让他们,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
笑不出来。
在听见主君说陪葬的时候,他们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陪葬的话,他们身为主君的刀剑,自然就是陪葬品,既然是陪葬,那主君,肯定也不可能活着。
室内突然寂静下来,然后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好啊。”三日月宗近原本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眉眼带笑,一如既往。“我是主君的刀,如果您要让我陪葬,我很乐意与您一同长眠。”
“三日月!”压切长谷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胸口急剧起伏着,“你说什么蠢话,主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
“可是,主君是,不会撒谎的啊……”五虎退说着,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
不会说谎,更不会跟他们开这种玩笑,所以说是真的。
主君,明天就要死了。
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明明,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乱藤四郎的声音发抖,整个人也在发抖。
“是,是生病了吗,不要紧的主君,去治病吧,治好了,就没事了……”博多藤四郎说话都不利索,“去治病的话,无论多少小判,多少,多少钱,都拿去,只要主君能治好……”
粟田口家的短刀们都小声的哭泣起来。
“治不好的。”翊常语气同样平静,“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病。”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您说,自己会死呢?”小狐丸用力握拳,指甲掐进了掌心里,面无表情。
“人要死的时候,自然就会死了啊。”翊常轻轻的说。
“那也不会就这么一点预兆都没有……!”一期一振控制不住自己的声线,一改平时温和的样子。
“所以,你们会,为我陪葬吗?”翊常又问了一次。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与您生活得更久一些。”烛台切光忠苦笑,“不过,如您去往另一个世界,我自然也是,追随您而去。”
“因为我们是,您的刀啊。”
很多刀剑因为受到的冲击过大,此时根本说不出话,他们的脸上带着泪,与其他刀一起,统一向着翊常跪伏了下去。
“与您誓死相随。”
“可是大将,”药研藤四郎深深的望着他,“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原因,究竟是为什么,您明天便会逝去?”
“因为我的身份。”翊常说,“我并不是人类。”
他的回答让付丧神们皆是一惊。
不是人类?什么意思?
“我是天麒麟,你们就算不知道也无可厚非。”翊常说,“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时间到了,就要死了。”
他缓缓对着付丧神们展露一个微笑。
“你们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很高兴。”
“大家都先回自己的房间里去吧,我待会儿,会一个一个的去找你们。”
一个一个找,将他们变回刀剑,作为陪葬品,付丧神们都知道。
“是吗,那样也好。”小乌丸同样笑着,“能在这之后也陪同您一起,也挺好。”
“就是这个日子,来的实在是太突然,有些措手不及而已。”狮子王站起来,对着翊常挥了挥手,“那么我就去等你啦,主君,晚安。”
“嗯,回去也有时间准备写下几句和歌。”歌仙兼定微笑。
“噢,那您可能要找个大点的地方,我的本体很长啊,哈哈哈哈哈!”岩融像是往常一样大笑。
在听到主君会死的时候,他们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
主君如果死了,那他们要怎么办?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主君如果不在了,那他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感情已经如此之深了,已经到了没有他,没有他的爱就活不下的地步了,主君如果死了,他们肯定也活不成吧。
是啊,比起在主君死后,活不下去而碎刀,作为主君的陪葬品,陪同主君一同沉眠,反而还好。如果真有那边的世界存在的话,便能在那边与主君相会了。
之后,翊常如他所说的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去找他们。
大多都是最后再说一些话,倾吐一下平时不敢吐露的心声,之类的,然后被主君温暖的手抚摸着,闭上眼睛,意识沉入黑暗,变回本体。
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然后轮到了数珠丸恒次。
“您,没有说实话吧,关于明天的,您的死亡。”作为天下五剑之一的太刀如往常一般闭着眼,一副平静的样子。
可能是身为佛刀,心如止水的缘故吧,所有刀中,他跟江雪左文字看起来是最平静的。
“没关系,您不用说也可以的,结果不会改变,我会成为您的陪葬品。”
翊常坐在他身边,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想要什么?我现在的话,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满足,我的要求?”数珠丸恒次微微勾起唇角,“是吗,如果是粟田口家的短刀的话,肯定会很高兴吧。”然后便是无尽的悲伤。
“你想要什么?还是说,因为追求佛道,所以无欲无求”
“您高看我了,主君。既然获得了人身,那便会有属于人的感情。”数珠丸恒次说,“是呢,那么主君,请您给我一个拥抱吧。”
翊常听了,没有多说什么,如数珠丸恒次所说的一般,伸手抱住了他。
太刀的表情没有改变,他微微侧头,唇刚好擦过了翊常的脸颊。
“这样,就好了。”
话音落下,原地只剩下一把太刀。
翊常平静得可怕,他将那把太刀好,走向下一个房间。
接下来,只剩下了三日月宗近跟鹤丸国永。
翊常先来到的是三日月宗近的房间,美丽的付丧神眼眸微弯,坐在房间里等待着他的到来,眸子深处的温柔像是一汪泉水,晃碎了其中的月牙。
“嗯,要求吗,那,主君,请您坐过来一点,对,再靠近一点。”
三日月宗近说着,让翊常贴着自己坐下,手臂一伸,便像是将他揽在了怀里。
“哈哈哈,有时候会这么想呢,要是,只有我跟主君两个人就好了。”他轻声说,闭上了眼睛。
……
翊常垂眸,继续将地上的太刀好,还没起身,身后便传来了鹤丸国永的声音。
“哟,主君,我就是最后一个了对吧?”他的声音轻快。
“嗯。”翊常想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却发现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
鹤丸国永靠近他,坐在了他身边,翊常笑不出来,他便对着翊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