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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轻声应了,他正在变声期,说话粗嘎,轻易不肯启唇。
德妃知道少年人爱面子,也不勉强,拍了拍身边的桌椅,示意他坐下。
康熙也发话:“饿这么久,快坐下吧。”
他跟弘晖的感情更深一点,打小在他跟前长大,现在也在跟前,一直没有分开。
孙辈中,他是头一个,谁也比不上。
弘晖这才应了,坐下以后,用公筷给每个人夹了菜,这才坐下,自己慢慢的用着。
吃完饭,捧着茶闲聊一会儿,到了德妃午睡的点,就控制不住打起哈欠来。
康熙率先告辞,“你且歇着,朕去前头。”
德妃打起神送走康熙,他们夫妻两人带着弘晖也一并要走,遂将他们也送了回来。
“过些时日,休沐再来宫中瞧瞧。”
瞧什么德妃没说,她也有些抹不开面子。
胤点头,低声道:“额娘回去吧,儿子有空再来看您。”
弘晖也得午休,要不然支撑不住一天的学习,就放他离开。
短暂的热闹之后,是更加深刻的寂静。
德妃打了个哈欠,在原地滞了一会儿,慢吞吞的回了殿中。
望着红色的菱形窗格发了会呆,这才躺在塌上睡去。
而离去的卫有期,还在宫道中慢悠悠的走着。
这会子太阳正烈,胤替她打着伞,轻轻的搂着她的腰,轻声问,“可觉得口渴?”
卫有期被晒的拧起眉头,有些不大舒服。
“去抬了肩舆来。”她月份大了,到底不比从前,今日一直在忙乱,确实有些累。
卫有期点头。
等坐上肩舆,这才舒了一口气。
头顶有花伞,好歹没那么晒。
等出了乾清宫范围就可以坐马车,休息会儿。
胤淡淡的跟她说着感想:“阿玛和额娘有些老了,开始怕寂寞了。”
确实如此,像是今日的情形,放在前些年是不会发生的。
卫有期摸了摸他光洁的脸颊,轻叹:“生老病死,谁也拦不住。”
翻了年,胤就要三十了,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
体力、财力、地位、相貌都保持在最巅峰。
眼角略有些细纹,这是岁月的痕迹,何尝不是一种成熟魅力的体现。
玻璃窗透过来明亮的光,唯有脸上细腻的绒毛未变,好似添了几分稚气。
卫有期抚上他的眼眸,那眼神犹如深潭,包容专注的望着你,好似将所有的深情尽数倾注,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长长卷翘的睫毛在手心中微微颤抖,如同蝶翼般脆弱,卫有期用手掌将他的眼眸覆盖。
印上他温软的唇。
不管一个人性格如何强硬,他的唇总是又绵又软,一下子能软到人的心里去。
老祖有些急切的渴求,想要获取更多。
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老祖这才满足,将他拉向自己,辗转厮磨。
胤轻轻喘息一声,夺回控制权,大手小心的扶在她的腰上。
马车略微有些摇晃。
瞅着这个节奏倒是正好。
窗外有流光溢,映照在玻璃上,被浅色的软烟罗帐子给挡在外面。
风波不透。
御花园到雍郡王府的路,从未觉得这么近过。
胤沙哑着嗓子,压低声音道:“拆了门槛,直接进府。”
苏培盛应了一声,悄声将事情办了。
卫有期有些羞涩难堪,欲拒还迎的推着他结实的胸膛。
第76章
太子坐立不安。
立在小院中,来回徘徊。
如夫人就要生产,这会子喊叫凄厉。
这个孩子他很期待。
当孩子嘹亮的哭声响起,太子猛然抬头。
看向纱绫糊的窗子,那里面有他的希望。
门吱呀一声开了,产嬷嬷笑嘻嘻的报喜:“恭喜爷,贺喜爷,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足有六斤重呢,健健康康的,可好了。”
太子喜笑颜开,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揭开襁褓,觑着小儿神色。
“爷,夫人那里……”
太子神色冷厉,冷笑:“能给爷生孩子,是她的福分。”
“难产而亡,也是她的归宿。”
将手中的孩子递给奶娘,略有些失望。
这孩子长的像他,不像她。
太子隐匿在夜色中,留下一片血色,和嗷嗷待哺的小儿。
雍郡王府。
卫有期正在跟着老太太,缓缓的打着太极。
这是她寻的新玩法,正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玉环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福晋怀着七个月的身子,人还没动,肚子先到,这般打太极,真真让她一眼都不敢错。
卫有期倒觉得舒爽,就是有孕,才寻了这样舒缓的运动来打开身体。
只有自己足够强壮,才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
董鄂氏立在一旁看着她笑,柔声道:“好好养着就是,何必折腾自己。”
她有孕的时候,向来是能摊着就不起来,就算有活动,也要缓缓的,慢慢的,万一震着、摔着,那可如何是好。
卫有期又打了一圈,才缓缓势,用锦帕擦着额上细汗,迎着她的目光淡淡道:“你方才说先生的事,到底所谓何事?”
“我那妹子你也知道,受了些苦,一万个不情愿再嫁,这也算是祖上烧高香了,觉得你们学院副院长不错,两人也走了媒……想着您是贵人,想想您出面走礼。”
“成,没问题。”
这种事,就是出个名头就成,说什么出面也是好听些。
董鄂氏这才笑开了,她这个妹子略有些坎坷,如今找到自己的归宿,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副院长这个人,卫有期也见过,气质儒雅,行事说话慢条斯理的,带着文人气息。
跟董鄂氏两个人,红袖添香倒是不错。
董鄂氏谈定一件事,这才笑吟吟的离去。
如今胤祉风头正盛,比之胤也不遑多让,董鄂氏也跟着风光。
卫有期望着她的背影,转身回了正院。
到了该处理事务的点,还有一堆事要接着忙。
如今月份大了,她纵然灵石常备,也难有些腰酸,行动间有些不大自在。
正想着,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
海棠穿着撒花褙子,梳着妇人发型,满含热泪的向她走来。
笑吟吟的模样如旧,扑到跟前来,脸上的笑再也绷不住,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
妆容致的脸颊顿时变得跟花猫一般,添了几分狼狈。
但眼中的思念做不得假,卫有期扶起她,摸了摸她肉嘟嘟的脸颊笑:“富态了,好看。”
她原是清瘦的,人又生的白,极好看。如今微微丰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