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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上车,外围攻击的部队心里有了数,开始逐步撤退。最后一轮□□集中投射,军部大楼从外面看几乎是要淹没在了火光爆炸之中,场面极为壮观。
得救的两人坐在后车厢里,对面是两个和他们一起撤退的□□突击队员。他们选择了最为偏僻的一条路,和主攻部队分开,这有利□□速逃脱和之后的安全。
等传进耳朵里的只剩汽车引擎,叶修开口,打算说点什么,诸如下一步转移到哪里之类的话。忽然,坐在对面的其中一人手中带刀,直接割开了旁边队员的喉咙。这一下实在太出乎意料,本以为成功脱身的叶蓝两人刚刚松一口气,根本没时间反应或者制止。奇怪的是,他仅仅是杀了这一个人,攻击就停止了,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那人敲了敲驾驶室的隔板,算作示意。紧接着汽车拐了弯,继续行驶。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很简单,我是军统在□□的卧底。现在奉命把你们送到孤舟事先交代好的地方。”
叶修在昏暗中轻微地皱了皱眉,有什么事似乎还是不太对劲。
诚然,他们应该庆幸这人不是日本特工,否则刚才那一下谁都别想活。可是话说回来,喻文州在军统的身份本身就很尴尬和危险,重庆上层早就怀疑他了,谁敢说这个人完全听命于他呢?再者,若真是喻文州的人,他怎么会授权他袭击□□方面的队员?
现如今车上除了他们两个,司机和对面的人都受命军统,□□方面基本失去了对这辆车的控制,对于叶修来说这并不是很乐观的情况。好在蓝河没有和他分开,事态发展尚有回旋的余地,不如先看看会被拉到哪里,再作打算。
反正刚经过一场激战,让他们杀掉全副武装的两个特工再夺车逃窜也不太可能,还不如趁机歇一下。
当叶修下车看到他们的藏身之地,才稍稍舒了一口气。弄堂尽头的拐角,有一处僻静的宅院,两层楼房加一块小空地,青砖灰瓦,正是喻文州事先和他提过的备用避难地。
司机索性没有下车,也没有熄火。那人为他们打开了宅院的大门,将钥匙交到蓝河手中,并没有跟进去的意思。
“屋里什么都有,二位近期就不要出门了,我们会尽快安排撤退。”
看着叶蓝两人进去关上大门,车就开走了。但他们丝毫没有拉开门或者翻后墙赶快跑出南京城的打算。毋庸置疑的是,这周围一定有军统的枪口在监视、瞄准他们。
真像那人说的,这楼里还真是一应俱全。一层的厅堂有会客的木头桌椅,还有铺着桌布的圆形餐桌。餐桌背后是厨房,锅碗瓢盆、肉食蔬菜,生活所需一样不少。
上到二楼,是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书柜里摆放着参差不起的新旧书籍,卧室的床单被褥似乎定期有人打扫,几乎没有落灰。拉开床边的立式衣柜,里面挂着几件白衬衫和外套,柜底的抽屉里甚至还有领带和围巾。
不愧是喻文州啊,办事这么靠谱。
叶修这会儿想起喻文州,忽然又想到了别的、更重要的事。他环顾卧室四周,已经疲惫不堪的眼睛仔细扫过每一个地方、每一件家具。
他总觉得喻文州还有别的意思。
床下、衣柜里、桌椅底面都找过了,这一次的一无所获却在叶修的意料之中。既然这些可以藏武器的地方都是空的,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办法了。
一把枪太容易被专业特工找到,那如果是一堆零件呢?
细小的东西总是被人忽略,但这是同在南京摸爬滚打多年的叶修与他的默契。终于,十分钟之后,翻遍了书房和卧室所有抽屉、笔筒、垃圾桶和床头柜,叶修找齐了两把枪的配件和子弹。
拼装游戏做完,蓝河回到卧室,整个楼他确定没有装窃听器,除此之外,他在厨房找到了一部电台。
现在叶修可以确定,喻文州之所以用了最麻烦的方式给他留下武器,肯定是不想被军统的人发现。这样回看刚才的杀人事件,就可以明白军统是来者不善,双方并没有兴趣和平共享他们手中的情报。
他的推断终于可以串联起来了。当初在日本军部,叶修到的命令是传递情报、除掉蓝河,如今军统不计后果也要将他们致于掌控之中,应该也是有相同的企图。喻文州身处其中,大概明白局势,但因为身份特殊不能暴露,只能尽力给他们藏下来这唯一的、反抗的希望。
掌握炸药情报,就等于是扼住了南京城的命脉。如此重大的意义,国共双方定然全力争夺主动权,而争夺的关键,就是看叶修和蓝河,谁能活下来,为他们发送情报。这是个一箭双雕的买卖,既能得到情报,还能确定己方这一员得力干将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叶修。”
“你信不信我能猜到你要说什么。”
他转过身与蓝河面对面。
“信。”
“杀人那小子给你传了消息,重庆让你杀了我,把情报发出去,是吧?”
蓝河看着叶修充满血丝的眼睛,释然一笑。
“聪明。”
这么个严肃的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
因为两人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你真可以啊,这么随便一包就敢往城里跑。”
叶修拆下蓝河身上横七竖八裹着的红色纱布,看到了因为没有按时换药、硬撑过好几场恶斗之后变得异常狰狞的枪口,已经发黑的血液凝固了一层又一层,新的还在向外涌,顺着蓝河的胸部流向腰腹。
他一手拿着几块厚纱布按在伤口上止血,一手快速擦拭着流下来的血液,然而这样简单的方法并没有效果,叶修无奈,只能站起身,示意蓝河走到床边躺下。
“好歹先把血止住了,我给你清洗了然后缝一下吧。”
“你确定不用休息?”
“比起你这个,我那些都是挠痒痒的皮肉伤,上了药就没事。你这搞不好要感染,那就麻烦了。”
有道理。蓝河没再说话,也压根没提打麻醉这回事,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安全,他们都心照不宣。
接下来的过程着实难熬,蓝河咬着牙,酒刺鼻的气味直冲头顶,伤口一片火辣的疼痛,好像酒顺着枪眼流了进去,把他每一寸的血肉都洗礼了一遍。好不容易清洗完了,看到叶修把瓶子放在了床头,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对方就举起了针。
真过瘾,很久没有这么严重的伤了。
“还清醒?”
蓝河差点抬手一拳揍在叶修带笑的脸上。这个时候了,幸灾乐祸不说,这么问简直就是在质疑自己作为特工的素质……
“别跟个娘娘腔似的,赶快动手。”
叶修很听话,干净利落地动起了手,然后蓝河就安静了。
他的身体随着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