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太太的心酸
医生的话，让陈东一直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不，我不是家属。不过老太太的孩子们都不在这边，就让我先安排吧。”听到需要家属办手续，陈东笑着跟医生解释了一番。
那医生疑惑地盯着陈东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示意身旁的护士带着陈东去办手续。
还好大半夜的，医院的人也不多，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回到了病房，陈东看着安静睡着了的老太太，心中却是一阵无奈。
自己早先的时候，还给家里打了电话，明天就回家了。可现在，明天还能走得了吗？
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护士问他需不需要租个陪护床，陈东拒绝了，一个晚上五十块钱，有点贵。自己一个大男人，随便挨着闭会眼就行了。
“小陈啊，谢谢你啦。”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到趴在自己身旁睡着了的陈东。露出跟以往不一样的笑容，跟温柔地摸了摸陈东的头发，声音很轻，怕吵醒陈东。
可是陈东一向都是很警觉的，睡觉也是稍微有点声音，就会醒过来的。老太太的手刚刚摸到他的头发时，陈东的双眼就睁开了。
“大妈，你可吓死我咯。你是不是又没吃饭就喝茶啦？”陈东带着责怪的神情，笑着跟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老太太嘿嘿一笑，有些俏皮地反瞪了陈东一眼，又恢复到了老顽童的模样了。
“我给小辉打电话了，不过，他应该没法回来。”陈东给老太太倒了杯水，坐回到老太太身边，给她聊起了天来。
老太太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的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谢谢你了，小陈，如果不是你，老太太我估计就去见老伴了。”老太太看向陈东的眼神，满是感激，说着便开始找来找去的。
“找什么？”
“我的手机，你看到了吗？”老太太有些着急。
陈东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很新款的智能手机，比陈东用的还高档，递了过去：“哦，给。”
“这么多未接电话？你怎么也没接一下啊？”接过电话，老太太打开一看，瞪大了眼睛，然后看向陈东，有些责怪地说了一句。
无端端被老太太责备，陈东愣了一下，很是郁闷，不过也没太过在意，解释道：“我说大妈，你的手机我随便接可不好啊，再说，我没听到声响啊。快看看是谁吧。”
刚说完，手机竟然又响了起来，没声音的。两人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老太太不小心开启了静音模式，不会震动也不会响铃的。
老太太这才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陈东，不好意思地表示歉意后，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显示是老太太女儿打来的，老太太有些不高兴，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一点都不热情，陈东感觉到这老太太对她女儿好像很有意见一般。
“大妈，对你女儿，你好像不太。。。”看到老太太挂了电话，陈东挤眉弄眼地看着老太太，饶有兴趣地八卦了一句。
没想到老太太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了下去，叹了口气说：“唉，谁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只是这丫头啊，不听话，偏偏要嫁那么远去。我想她呢，可是一年也就只能见上一两次，心疼她，怕她受委屈啊。”
说着，老太太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角湿润了。
陈东默默地听着，没有插嘴，看到老太太的样子，陈东想到她一个人在这城里住着，反而有些心疼起了这老太太了。
原来老太太的老伴，还是抗战军人，解放之后复员在这新化区，以前是新化市的市委里面任职。
可是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落下了自身病痛，三个孩子刚上高中，老人就撒手人寰了。
本来以为三个孩子大学毕业了，老太太也可以享福了。谁知道，大女儿大学里谈了个男朋友，毕业后竟然就在了首都工作了。气得老太太连唯一一个女儿结婚，婚礼都不肯去参加。
两个儿子，大学毕业后，可能骨子里流淌着的就是军人的血，看到招募大学生兵，也都跑去当兵了。
好吧，老太太也不反对两个儿子的事，毕竟那个年代过来的，对于军人还是很崇敬的。
结果就这样，老太太衣食是无忧，可是身边没有孩子陪伴，寂寞孤独啊。每次看到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大年轻人，就特别地喜欢，拉着人家聊天。
其实老太太也知道，小区里地人都烦她，可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也就因为这样，她也才认识了做外卖员的陈东了。
听着老太太的故事，陈东心里也是一阵空落落的，突然有些想念老家的父母了。
“刚刚你女儿说什么了？”陈东握着老太太的手，温和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抹了抹眼角，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她呀，说她现在在米国，没办法马上过来。让她的男人过来了，其实，我这女婿，好像才见过几次。人倒是挺不错的，就是气他拐走了我女儿。”
听到这，陈东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我说老太太，有你这么说自家姑爷的吗？真是的，我可跟你说啊，明天他来了，你可不能给人家脸色看啦。别影响到你家姑娘的幸福啊。”
“哈哈。。。知道啦。嗯，还是小陈贴心。放心吧，都过去两三年了，我也早就想开了，只是一想到没办法经常见到女儿，心里不舒服嘛。”
老太太也是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突然，病房门被敲了几下，一个声音传了进来：“里面的，小声点，这都凌晨两点多了，别影响到其他病人。”
吓得老太太跟陈东连忙捂住了嘴，偷偷地笑着，不敢发出声音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东刚刚朦胧地起来，一个大概一米八的高大身影就匆匆地推门而入了。
“妈，您怎样了？”那人一进门，看到半躺着的老太太，就扑到床边问了起来，语气里透着急切担心。
老太太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柔和了很多，微微一笑，说道：“哦，小徐啊，我没事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昨晚买不到票，早上坐了最早的班机的。没事就好，哎哟，您老可吓坏我们了。这次您一定听我的好吧？咱搬去京城住，我们也好就近照顾您啊。”
原来这男人就是老太太的女婿徐建明，看着他那黑了一圈的眼眶，陈东就知道他昨晚估计一夜没睡了。
“不去。北方太冷了，老太太我受不了。没事，我能照顾自己的。。。”
老太太听到又要她去首都，又不乐意了，板起了脸，只是想到昨晚的情形，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昨晚不是想起了陈东，老太太都不知道找谁帮忙好了。所以说她能照顾好自己，她自己都没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