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着像那士兵般整齐落下的土豆片,厨房右边的楼梯处传来阵阵掌声,其中还夹杂着几道惊叹。
刚刚由于太专注于切土豆片,东宫九并没有注意到那边还有人在,此时一看,楼梯的扶手边摞在一起四颗脑袋,最上面的是白发椿的,下面依次是梓、侑介和小弥。
他们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世界第八大奇迹一般,东宫九瞬间有种被当猴看的感觉。
抿了抿唇,她放下了菜刀,悄悄地退出了厨房。
“姐姐,你刚刚好帅啊!”小弥奔过来仰着脑袋,目露崇拜。
红发的侑介也窜了过来,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道:“刚刚那几下简直帅呆了。”
东宫九黑线,果然男生都是对这些舞刀弄枪类的比较感兴趣吗。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这是口气惊叹却非要带点小别扭的朝日奈椿。
有时候东宫九自己也不明白,朝日奈椿为嘛这么爱跟她顶牛,看他平时对其他人也没有这样啊,似乎对其他人,他永远是那种邪魅的笑容,带着点惑人的性感,平日里爱笑又爱开玩笑。难道是因为第一次她对他动手的关系?
见东宫九一直盯着自己看,那双勾人的丹凤眼风情无限,朝日奈椿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略微瓮声瓮气地道:“干嘛这么看我?”
“没什么。”回了视线,东宫九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朝日奈梓走了过来,拍了拍椿的肩膀道:“椿,我觉得你对小九的态度可以稍微好一些,你每次这么针对她,她对你的印象可想而知了,到时候可别追悔莫及。”
椿的身子陡然一僵,然后不自在地拍开了梓放在他肩上的手,有些心虚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什么时候对她不好了,追悔莫及什么的,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朝日奈梓扶额,椿这种傲娇的属性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他都不知道,算了,以后有他哭的。
朝日奈家的兄弟虽然多,但是有不少都喜欢睡懒觉的,所以,真正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
东宫九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其实这个慢条斯理是众人的印象,谁让她每次吃饭前都要看一会,然后再不动声色的闻一闻,总之,感觉很拖沓就对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如今的东宫九相比于刚穿来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之前在迹部家的那顿早餐,让她意识到了自己那些习惯在这儿根本不适用,但是让她一次性改过来那似乎也有点困难,所以只能循序渐进地来,至少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用银针试毒了。
吃过早饭后,东宫九去自己的房间换了套衣服,八点钟的时候,准时地出现在了楼下,迹部家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东宫九上车后发现迹部慎吾也在里面,她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
车子启动后,迹部慎吾看了看东宫九那空空如也的手,颇为疑惑地道:“小九不用准备些用具吗?”
“针灸用的金针我一直随身携带,至于用药方面,要看情况轻重程度配置,故此并未带在身上。”
了然地点了点头,迹部慎吾便不再探究了。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和式宅院前。
东宫九扫了眼门牌上的字,上面写着手冢宅。
迹部慎吾看到东宫九在打量眼前的环境,便道:“手冢家也算是百年的世家了,我的那位老朋友曾是警察厅的厅长,早年还未升上这个警察体系最高位前,也是从底层做起的,几次追凶颇为凶险,才会落下如此病根。
东宫九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这时,院门从内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先生走了出来,看到迹部慎吾等人,颇为恭敬地将人请了进去。
“怎么样?我那老伙计好些了吗?”看着管家,迹部慎吾忍不住问道。
管家听了后,微微地叹了口气,眉宇间的担忧清晰可辨,他道:“家主还是那个样子,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上,打了吗啡后,睡睡醒醒地,现如今还躺在榻上。”
迹部慎吾也是颇为感慨,手冢国一这个老家伙,强悍了一辈子,临了还要受这样的罪,他看了看身边的东宫九道:“小九,我们快去看看吧,一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了。”
东宫九也正有此意,越早处理,她就越省事。
来不及欣赏庭院的环境,东宫九便跟着迹部慎吾走进了一间和室,那里,一位形容憔悴的老者正躺在榻榻米上,呼着粗气,那深深皱起的眉头,在在说明了他此时的痛苦。
跪坐在旁边的手冢国光听到有人进来,转头看了过去,当他看到迹部慎吾的时候,赶忙起身,有礼地问好道:“迹部爷爷日安。”
迹部慎吾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旁边的东宫九道:“这是我给你爷爷找的医生东宫九,别看她年纪小,那一手医术妙绝伦,你爷爷的病,有指望了。”
手冢国光听罢,惊喜地望向了东宫九的方向,直到这时,他才算是看清了少女的长相,少女皮肤白皙晶莹,似乎泛着淡淡地莹光,琼鼻樱唇极为致,一双富有特色的美丽丹凤眼闪着璀璨的星光,让人不自觉地会受到蛊惑,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沉稳气质,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想去相信她,不过,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有些脸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不过想到了祖父的病情,他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深吸了口气真挚地道:“东宫桑,爷爷就拜托你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我的义务。”东宫九走到榻榻米边,不在意地道。
或许是因为少年那为祖父忧虑的样子让她心中一动,她的态度也认真了很多。
“把你的左手给我。”查看了下手冢国一的气色、瞳孔和舌苔,东宫九心下大概有了一定的认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为他诊一次脉,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病症。
有些迟缓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手冢国一微微扯了扯唇角,声音若有似无地道:“有劳……你了。”
东宫九点了下头,莹白的手指准确地搭在了他左手腕处的寸关尺部,片刻后,她换了右手继续诊脉,直到确定了心中所想才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