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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
这个法子何其简单,凡是看见的都能学会,眼见得有人因此发财,苏州城内的店主们都纷纷效仿。那些绸缎铺、布庄、饭店、肉铺、米店的掌柜们,都一窝蜂卖起了绸缎货票、布货票、餐货票、肉货票、米货票等。
到了这里事情还不是终极,有些明的苏州市民在其中看到了发财的机会任何货物的价格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不要说每年,就是每月每日都有不少波折。譬如这糕饼,就受着原料粮食价格等原因的影响。若是逢低买进,逢高卖出,岂不是就是一笔好生意?
第30章
逢低买进,逢高卖出,果然是一笔好生意。不过只有聪明人能玩的开了,必须得从许许多多的消息中分析出一样货物到底是涨是跌,从而决定买入还是抛出,借此挣到钱。这样的货票子不只是苏州有,杭州和扬州也学了去,不过根据每地大宗货物不同而有区别。
譬如苏州最出名的货票子是每年五月前后的茶叶生意,南北茶叶都到苏州交割,数额巨大。扬州最有名气的盐,倒是不愧盐商汇聚了。杭州则是生丝这本来是湖州的看家生意,奈何杭州位置更好,又抢先抓住了机会。因着货票子的缘故,越来越多的生丝运到了杭州才会交割买卖,竟然把湖州风头抢了过去!
如今又是即将新茶上市的时候,一般来说,茶叶自然格外便宜一个是这些都是去岁的陈茶了,一个是即将大量上市的茶叶何苦急着买入,到时候新茶多了,价格自然便宜。
但是事情不是这样简单的,大家要推测今岁的茶叶价格,可不是这样简单。还要考虑这一次茶叶是丰还是歉,去岁是不是生意不好导致茶农大量破产,今岁茶叶供给减少价格上扬,等等诸如此类的分析多了去了。
若是没有货票子,这些事情都是那些茶叶商人考虑的,一般人家哪想那许多!要知道一般五口之家就是日日喝茶,那又能喝多少斤,涨价跌价并没有多少不同。实在难以承受了,不喝就是了,茶叶又不是柴米油盐,不喝可不会饿死人。
但是有了货票子,那么这些就成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了,若是从中知道了蛛丝马迹,判断对了大发其财有什么难的。不过这苏州的茶叶货票子也只有苏州民众会买,再就是这时候到了苏州的一切商贾了。毕竟这是离着茶叶买卖交割最近的地方,有甚风吹草动都能知道,不会错漏消息。而且这里也是货票子买卖的地方,离了这里只怕难以及时准确地出手。所以祯娘看见他们手上货票子才会有这样的说法。
一般人把买货票子看成赌博一般,他们可没本事在纷繁复杂的场面中洞若观火,大抵是抓住一两点就断定了涨跌他们只怕还觉得自己是凭着脑子吃饭,不过在祯娘看来这和赌博也没什么不同,说起来自己玩叶子牌还比他们动脑子呢!
不过作为经商的,不论是祯娘,还是苗修远这几个伙计都不应该是这般的。他们比起一般人更加明白其中的道理与行情,因此绝不会轻易动手,往往要仔细分析思虑再三。这时候三人却只是出门转了一圈,就带来这些货票子,再想到三人是绝无法在苏州时时看着,这样做事可不就是往水里扔银子了。
这些货票子其实只是刘文惠一个的,这时候他只是轻松道:“告知大小姐,这些大多是些茶叶的,也有一些粮食的,我之前没买过这个,这一回试一试罢了,并未花多少银子。我是想着到了回程的时候再卖出,到时候无论涨跌都会出手。”
他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似乎只是碰碰运气,可是祯娘不信。再是随便也应该有些他心里的到底,祯娘只不过把这些货票子摆开,然后看着道:“你是觉着茶叶和粮食是要涨么?”
其实这也是废话了,若是不觉得茶叶和粮食要涨,为什么这时候要买入,毕竟逢低买入逢高卖出么。刘文惠这时候却是很认真,并不低估祯娘问出这句话来。他早就听苗掌柜说过了大小姐十岁那年就玩的一手好货票子,一百两的本钱,一年时间,翻出了十倍!一千两银子在顾家似乎不算什么,但是这可是十倍呀!最明的商人一辈子也做不了几回这样的生意!
因为知道这些,刘文惠相当恭敬,用请教的口吻问道:“我这是第一回入手这些货票子,大小姐怎么看?我倒是听苗掌柜说过大小姐在这上头的威风,请大小姐给我参详参详。”
祯娘只玩了一年的货票子,虽然之后还是会探听一些行情,但是再没碰那些了。这时候端详这些货票子,竟然觉得恍如隔世了。自己摇了摇头,沉思半晌,这才开口道:“唔,亏的你买进的是茶叶和粮食这两样,若是那些冷僻的,一时之间我并不知这样货物的情形,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祯娘当初才十岁,拿着一百两银子的私房钱去玩货票子并不是想要赚钱,更多的是觉得有意思。特别是其中抽丝剥茧,最终得到正确的判断,又由价格起伏来检验,让人十分沉迷就是了。
从这可以知道了,祯娘并不是凭借运气做到利润翻了十倍,而是她的聪明才智。在这上面,她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而是比那些四五十岁的投入者还要老到明!那时候她每做出一个决定,似乎很容易,只要差遣小厮去买或者卖就是了,但是这之下是寻找各样的消息和行业秘密进行分析。哪怕现在并不是她来玩货票子,但是没有得到该种货物行业实情,她依旧不会做出任何判断。
祯娘只看茶叶,然后道:“茶叶倒是应该买对了,今岁茶叶上涨是应该的。至于粮食就有些不成了,最多就是不涨不跌,这是最好不过你入手不多,合起来看,应是赚了一些。”
这时候不要刘文惠问出口,祯娘就已经解释了:“今岁无论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都没什么特别,只有一点对茶叶最不同了去岁茶叶开头不是格外惨淡,家里还趁那时候买进茶叶,后来价格大涨,算是赚了钱。但是更多的茶农可没赚到钱,开头茶商茶的时候就压低了价钱,后头茶叶不好卖不用提。”
话到此祯娘不必再说了去岁必定有许多茶农破产。就是没有破产,今岁也可能缺少银子打理茶园,或者就是处于稳妥,产茶少一些。这是很简单的因果关系,货少了,但是要货的依旧不少,这时候就是要涨了。
说到这里祯娘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这可让三人摸不着头脑,看过《三国演义》话本子的刘文惠都忍不住要问‘主公为何发笑’了。好歹知道不能出口,忍着了。
祯娘是在笑,但是眼睛里可没得笑意,只是冷冷道:“这些都是表面功夫罢了,另有一个理由,因有这个,茶叶要涨就是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