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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饰物天然就十分喜爱。这时候她围着这两双鞋子转了两圈,激动的眼睛都亮闪闪的了,压着声音问祯娘:“娘,这个,这个是给我的?”
祯娘摸了摸她头上的小珠花,帮她扶正。把小的那一双鲤鱼戏荷鞋放在了她的手上道:“只有这一双小的是给你的,另外一双是我的。娘可以和洪钥一起穿,到时候都知道我是洪钥的娘了,对不对?”
洪钥不停地点头,她已经完全被那一双漂亮的鞋子迷住了,而且还能和娘亲穿一样的鞋子!这就是小女孩了,都想和娘亲穿戴一样的东西,从衣裳到胭脂。这时候得到和母亲一样的,但却完全合适的鞋子,这就是周洪钥现在激动起来的原因。
她翻来覆去地打量,在祯娘怀里指着鞋子上的鲤鱼道:“我知道了,娘,这个就是您,这个小一点儿的红鲤鱼就是我,黑鲤鱼一定是弟弟。所以这就是娘亲带着我和弟弟玩儿可是爹爹去哪里了?他不和我们一起吗?”
祯娘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些童稚言语十分可爱,她不会解释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相当认真地道:“爹爹啊,爹爹平日要去衙门上班,多忙啊!没时间陪咱们一起玩儿。再等一等,等到冬日里的时候他就有空了,我们把他添到新做的衣裳上面。”
这下周洪钥真的高兴起来,连忙就要换那双新的鲤鱼戏荷鞋,祯娘也陪她一起换上。两个人并排站着,祯娘微微提起裙角,让女儿看到底下两双一模一样的鞋子。果然,周洪钥立刻高兴地转了一个圈,真的快高兴死了!
就连晚间到外婆答应她的珍珠荷包也就是拿珍珠像穿珠花一样穿出一个荷包,只有图案处用了别的颜色的宝石。也没有这么高兴!虽然珍珠荷包用的都是上等好珠,价值可比那双鞋子要高。
顾周氏晓得这一件事后,笑着抱住了外孙女儿,笑着道:“我的儿!你怎么这样招人喜爱?你娘小时候可没得你这样讨喜!你娘小时候是雪泡大的糖果,凉凉的甜甜的,你就是蜂蜜里泡大的软糕,又甜又软!”
这是晚间时候,祯娘虽然不出门过节,看花灯、走百病等,却不是说就真的不过节了,只是在家里过而已之前家里就装点地格外不同了,满挂各色花灯,材质各不相同,有羊角、玻璃、戳纱,料丝,或绣、或画、或绢、或纸。
一家人吃元宵席的小花厅更是焕然一新,几张小几上设炉瓶三事,是香炉、香盒、箸瓶三样,用这些细细焚着百合宫香。又有各色旧窑小瓶中插瓶着岁寒三友、玉堂富贵等鲜花,这个原比什么百合宫香心。
岁寒三友指的是松枝、竹枝、折枝梅花,这在冬日清供还能想象,本就是应时的东西。而玉堂富贵则是指折枝牡丹或者芍药名花自古更加娇贵,牡丹和芍药自然如此。若是品种差一些还好,但仔细看花厅里供着的这些都是上品。就是按照天地时令也须得最好的花匠细心□□,何况这冬日在蕴火炕的暖房里,难为挑出这些齐整的。
一家人吃过晚饭,原来定好的两个女先儿就来了。这也是只一家人,定一班小戏实在太奇怪了,空落落的台前忒没意思。换成女先儿就不一样了,人多也听的有趣味,人少至一个人也有一种不同。
周洪钥最爱听说书,嫌弃外面去听麻烦,还常常不能听到全套,更别说中间要等待。于是祯娘常常给她找女先儿到家里来说书,想听哪一段就听哪一段,中间还不用等待,别提多痛快了!
那两个女先儿是因此常常在家里走动的,也很熟悉门道,当即就坐到了两张杌子上。抱了弦子琵琶,又执了板。祯娘低着头问女儿道:“你是咱们家的行家了,你来说今日听什么书!”
周洪钥皱起眉头,还真是认认真真思索了起来。还一会儿才从犹豫不定里出来,下定决心道:“我原听着的《隋唐演义》已经听了一小半了,但是从中间听爹爹娘亲,还有外婆一定听不好,我们还是直接点了《杨家将》,从头来听!”
祯娘冲两个女先儿点点头,于是女先儿动起手中的家伙,略动了动,这边说起《杨家将》来。一时便化身宋朝时候,一个个人物,一个个故事从两人的叙述里钻了出来。这两个能时常在周家走动不是没有缘故的,她们是属于技艺很好的。
要知道这《杨家将》的故事多熟悉,几乎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这样的故事要能够提起人的兴趣,何止千难万难。然而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做不好的人做什么都只会是做不好。
一些在男子堆里打混的女先儿,就是再简单的评书也能说坏,不过不打紧,本来客人就不是听她们说书的。而有能力的女先儿,哪怕再难也不过就是尔尔,对于她们来说说书就是安生立命的根本,吃饭的技艺,打磨地当然好!
正听着《杨家将》,忽然有个婆子捧着六盒礼物进来道:“太太,清虚宫的小道长替他师傅送来了这些,说是和天地疏、新春符、谢灶诰这些一起与您。道是望您不嫌弃,凑合着使了。”
原本周家和这些道士和尚尼姑之类是没得关系的,只因为周世泽和祯娘两个都不是信这些的。因此,平常没有什么多的布施,既然是这样,这些方外之人也就不会有多的超出的客气。
譬如那些各种节日、年头年末,不是常常会与善信送些礼物。或者是佛寺田地里自己种的红薯,又或是道观里刚刚开过光的护身符,总之都是一些惠而不的。一面是交好善信,另一方面是隐晦提醒各位善信接下来还请继续虔诚供奉。
但是顾周氏来了就不一样了,顾周氏本就是各路神佛都信的。如今到了泉州,许多门户都没认齐全,倒是先把几间庙宇道观认好了。她是定时到各家供奉的,所以今岁腊月和正月,家里不知道了多少那些地方来的东西。
不过相比之前惠而不的那些,这一次清虚宫显然是下了大本钱的。祯娘看着里头果子、缎子等,不觉得是遇到了一个厚道的,而是警觉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放在生意场上就叫做所谋甚大!明明是为了得到更高的利益,这才撒下饵来。
只是祯娘实在想不出一个清虚宫能图谋什么,最多就是让母亲多花一些香油钱罢!想到这点又放松下来,随口问道:“母亲,最近你是去过清虚宫?怎的人送来这个。人家出家人,受他礼物教他心,只怕不大好。”
顾周氏这种事总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想也不想立刻道:“年前去过一次,那时候钥儿不是身上发热,当是要生豆疹了。我就连夜去了清虚宫,在他们那里给钥儿点了一盏长明灯,然后还请了豆疹娘娘。”
“当时就遇到了一位孙道长,好高深的修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道长为我好好解了一些惑。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