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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打算不是一日两日冒出来的,我心里思量这个何止一年两年,满打满算有十几年。就算从兴业钱庄算起,那也是十年的买卖了。这中间我为了这个做了多少准备和铺垫?又推演了不知道多少次,构想出了一套可行的计划,甚至将未来五年的行动都谋划出来了。”
说到这里,祯娘轻轻笑了一声,道:“我从心底来说是个自负的,大概是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不过我想我这自负也不算无根之木,多少有些底气。在这里我就说这一句,我既然花了这许多念头才能做成这个样子,别的人......”
祯娘语气停顿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迟疑,马上又接着道:“别的人,哪怕是有我在前头荡平了道路,又试了许多错,我也敢说,绝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学了去的。甚至那些办老了钱庄的人家,只怕还要重头适应我这一套,呵,几年就是这么过去的。”
有些话祯娘并没有明说,但也和说出来差别不大了几年的时间是那么好丢的吗?别看祯娘一准备就是十几年,而且十几年也没有准备好。但是真的全面做起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那时候时间就是最宝贵的,一切就看谁能抢占先机!
有的时候活下来的并不是最好的,而是最先的!只要给祯娘几年时间好生经营,兴业钱庄就能彻底把纸钞的生意握在手里,两京十三省,就是一个铁打的江山人的行为都是有习惯的,一但习惯了使用兴业钱庄的纸钞,并且用了几年都没有问题,大家凭什么要换用新一家的纸钞,那不是又要重新担风险?
祯娘的意思苗修远当然是明白的,这也的确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了。或者说,这是大巧不工的路子,这种法子火候到了,根本就是无解,除非自己犯错,不然谁也拿他没办法这样是兵法中的正道、王道,话说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奇招诡道,大多就是正道先行,辅之以一些小巧而已。
说这些也不过就是闲聊,几人也没有继续深入下去的打算。毕竟祯娘和这些掌柜今日碰头并不是为了钱庄的事情,那有相应的掌柜来掌管,即使都是祯娘这一个东家的产业,大家也没有问太多的习惯。问的那样多,传出去该疑心你是不是要看上同僚的位置了。
因此略说了几句,祯娘就询问起新来吕宋的苗修远等人,习惯不习惯吕宋种种,又道:“你们不是此地土生土长的,最容易不适应,然后水土不服。若是有个不适,绝不能像在大明时候一样就随意应付过去,与我来说,我自有道理,总不能让我的掌柜折在这里罢!”
祯娘之前就知道了,只要有钱,这天底下没有不能活的地方。反之,若是没有钱,就算是温柔乡一样的苏杭,金粉地一样的扬州,同样是难熬的地狱。这个道理还是顾周氏教给她的,她当然理解这句话。可真要说体会到,还得说这一次来吕宋。
吕宋这个地方,气候自然不必说,还有饮食等等问题,总之和中原大不一样。许多移居此地的大明百姓,都水土不服过,来的严重的话,要了性命也是有的。但是祯娘并没有经过这些,这并不是因为她身体如何好,应该说她身体是偏弱的。另外她还有个夏日内热不发的毛病,最容易夏日里生病,偏偏吕宋全是夏日!
这样的她到了吕宋之后却没有患上半点病症,在忙忙碌碌准备金矿竞标大会和吕宋新城建造的时候她甚至没什么好休息,饶是这样她也健健康康度过了最容易水土不服的时间,现在已经相对适应吕宋这边了。
这其中的原因说出来也简单的很,无非就是她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因为怕祯娘在这边水土不服,祯娘自进吕宋开始,一应生活起居都尽力像原本在泉州时靠拢。这一点,甚至严苛到了一套茶杯、一把梳子。
至于饮食那更不必说,有些在吕宋定居的大明百姓并不能习惯这边本土的果蔬,干脆自己开地种菜,种的当然是家乡的蔬菜。后来这些蔬菜不只是自己食用,也用来卖给那些老乡。而祯娘自入总督府起,并没有吃过一样吕宋这边的特产,一饮一食全都仿佛在大明一样。
这听起来有些夸张,祯娘有时候也很想品尝一番本土特产。但是不行,至少段时间不行。按照带来大夫和嬷嬷们的说法,她现在正是骤然转换了居住之地,这时候身体敏感,任何一点都有可能引发病症,不能不慎重。当然,也不必担忧,等到呆上一年半载,就不用这般小心翼翼了。
所有人都花比在泉州时候更多的心力来照顾祯娘,这上头从比在泉州时候频繁地多请平安脉就看得出来了。就连祯娘泡澡都特意开了药粉,就是防微杜渐,怕祯娘有个万一!
祯娘就是这样一呼一吸都有人下了好大力气去注意,这样的她偶尔会觉得不自在,但最终的结果是值得的。即使是在她相当不适应气候的吕宋,已经三个多月了,她就连一声咳嗽也不曾闻过。有的时候恍惚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离开大明,不过是家里新建了一个西夷人风格的院子,她在这里小住而已。
祯娘自己是这样的,这些掌柜的们身价不菲,自然也生活得不错,但必然是远远比不上祯娘的。这样说是让他们有事尽可以来求助自己,毕竟是在异国他乡,原本的小事在这里或许都很难办呢!
在生意人的文化里面,东家和掌柜的、伙计等人近似于亲人关系。在这些特殊的亲人组成的大家庭里,东家就类似于大家长,据说在一些规矩旧的地方,还管着东家叫爹叫娘呢!
祯娘祯娘这里不至于如此,但那种习惯带来的影响还在。因此,即使祯娘年纪并不大,这些掌柜的和伙计还是天然地拿她做家长尊敬。而家里的大家长要照顾家庭成员,家庭成员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不会拒绝。因此以苗修远为首的一众掌柜并不客气,立刻就应承下了祯娘的照顾。
又说了几句生活话,掌柜的才放下了丫头们端来的今年新茶,与祯娘说道:“东家,您原本打算的在吕宋做产业,是两头并行。一头用金矿连着金银矿也,大力进金银,为兴业钱庄发钞做准备。另外一头就是甘蔗种植和榨糖厂,而这同样不单纯,这连着您在西夷人那里的生意。”
当初祯娘可是在西夷人那里买下了产业,包括码头的仓库、办公楼、出货渠道等。之前主做的是一个中间人利用东家的大明背景取得大明海商的信任,在一众西夷人码头的货公司里立刻出挑起来。
这些年,就光是吃中间的差价,就赚的不少了,还简单稳定。每回祯娘看那边的账本,总要感叹。世上果然从来是不公平的,有的生意如何努力,绞尽脑汁地去做,做的又新奇又周全,最后赚的利润或许还不如另一个生意随便做做!
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