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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来,就是一个月之后了。”
“是正月初十,我们来年正月初十再见。”薛锦棠脱口而出:“民女提前给殿下拜年,祝殿下长命百岁,如意吉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民女就先告辞了。”
“慢着。”赵见深说:“有个人你见一见。”
你要去女学,却阻难重重,我自然该送你一个大礼,助你心想事成。
☆、33.瘦了
不一会,范全领着一个人来了。
“慧明师兄。”薛锦棠起身,双手合十行礼:“你怎么会在这里?”
慧明冲薛锦棠微微点头,先走到赵见深身边:“谢殿下相助。”
“嗯。长话短说。”赵见深起身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薛锦棠与慧明两人,慧明视线落在薛锦棠脸上,双眸温润带了几分不舍。
“锦棠小师妹,过几天师兄就要去江南灵隐寺了。”
江南之行突然提前,他不得不求助燕王世子。幸好燕王世子愿意出手帮助,他才有机会见锦棠小师妹一面。
薛锦棠很欣喜,她高兴地说:“灵隐寺高僧云集,师兄去那里修行佛法,几年之后再回来,必然成为得道高僧。”
潭拓寺历届主持,在成为主持前都是要去灵隐寺镀金的。圆达主持虽然人不怎么样,对慧明师兄却是真的不错。
慧明眼眸凝定在她的脸上,低声说:“师兄要离开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师父临走前,给你留下两句话。让我在机会合适的时候告诉你,我想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薛锦棠本能就觉得师父留下的话不简单。
“是哪两句话?”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慧明,慧明心头微涩。
“师父说,第一,你不能成亲;第二,若有朝一日遇到困难可向沈家大夫人求助。若沈家不允,你就说你知道沈七公子的八字。以此作为交换,只要不是特别难办的事情,沈家都不会拒绝。”
薛锦棠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
她能猜到沈七公子的八字有问题,所以沈家人讳莫如深。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不会动用的。
只是第一点,她不能成亲……
“师兄,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什么不能成亲?”
慧明深深叹息,语气悲凉:“这事情还要从十二年前说起了,那一年,薛家老太爷、老太爷到潭拓寺给已故的薛家大老爷做祭日,师父无意中碰到了两岁的小师妹……”
圆融法师看了薛锦棠的面相之后,立刻找到薛老太爷跟他讨要薛锦棠的八字,要替薛锦棠算八字。
圆融法师的相术非常厉害,又很少有人能请的动他,他主动要给薛锦棠算命,薛老太爷怎么会不答应?
圆融法师拿到八字,结合面相,说薛锦棠八字好,是少有的益命,天生旺夫,夫凭妻贵。
若能娶薛锦棠为妻,则丈夫动鸾飞,名扬四海。只是益中带否,旺夫不旺己。若是不成亲,则一生平安无虞。若是订下亲事,则难以活过二十岁,因为她的好运会悉数转给男方,自己厄运连连,注定早夭。
薛家老太为表示感谢,当场就给潭拓寺捐了一大笔香火钱。
一个月后,圆融法师无意中得知薛家大肆宣扬说薛锦棠命格尊贵,天生旺夫。薛家又说这是圆融法师给薛锦棠批的命格,所以又很多人登门求娶,要替自家儿郎跟薛锦棠定下娃娃亲。
圆融法师得知此事十分后悔。
他替薛锦棠算八字,是希望薛家人不要让薛锦棠嫁人,好让这个小姑娘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地过一辈子。没想到薛家人竟然这么无耻,拿了薛锦棠待价而沽。他不仅没有帮到这个小姑娘,反而还害了她。
圆融法师主动去薛家见薛老太爷,两人关起门谈了很久。虽然内容其他人不得而知,但是圆融法师当天就了薛锦棠为徒,薛老太爷也对外宣布,说薛锦棠年纪还小,暂不谈婚论嫁。
又过了一个月,燕京城爆发瘟疫。百姓为疫病所害,十室九空,尸横遍野,处处哀嚎哭泣,让人不忍相看。
圆融法师力挽狂澜,联合数十位大夫给疫民治病,薛家百草堂也捐药捐钱,全力相助。等疫情过去,圆融法师越发受到百姓爱戴,薛家老太爷也被人称做大善人。
从此之后,潭拓寺每年赠药给百姓,用的都是薛家百草堂的药。薛家背靠潭拓寺,生意越做越大,在燕京商圈慢慢站稳了脚跟。
四年前,圆融法师与朋友一起外出游览,当时约好两年后回来,没想到两年后他依然杳无音讯。
圆达主持见他迟迟不归,就从薛锦棠手里哄走了印章,又断了与薛家的合作。
“锦棠小师妹。”慧明声音低缓:“师伯相人无数,从未失手,他说你不能成亲,你记住了,一定不能成亲。之前你定下亲事不久就出事了,若是成亲,必然会应了师父的批语。”
慧明的话让薛锦棠之前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送走了慧明,薛锦棠拜别赵见深,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祖父对她的态度很怪,原来他并不是疼爱她,而是因为忌惮师父,因为她有价值,寄货可居。
疼着她,宠着她,就能跟潭拓寺合作,能从潭拓寺得到好处,所以就视她为掌上明珠。
等师父不在了,她失去价值了,就违背了与师父的承诺。明知道她成亲会死,还是给她定下亲事。
又因为她死了亲事就断了,所以就想办法把亲事换给薛锦莹。
从头到尾,他考虑的都是榨取她的价值,利益最大化,根本没有替她考虑过一分一毫。
师父很厉害,他的批语没有错,那个胖胖的女孩子定下亲事就遇险,紧跟着就失去性命。
现在薛锦棠还活着,却不是原来的那个薛锦棠了。
她知道了自己八字的秘密,就能以此为条件,好好跟祖父交易了,到时候祖父不得不同意她去女学。
车外大学纷飞,马车行走得缓慢而平稳,突然有人喊“救命”,随着这一声“救命”响起,马车也停了下来。
薛锦棠掀开车帘子,一个十三四岁小厮趴在地上给薛锦棠磕头,哭道:“我家太老爷突然发病晕倒,请这位小姐捎带一程。”
天寒地冻,小厮冷得瑟瑟发抖,脸色发青。路边倒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十分苍老,脸上青中带紫,显然冻了很久了。
来来往往车辆不少,小厮拦了很多次,每次都被人拒绝。
小厮急得如热过上的蚂蚁,他哭道:“小姐请放心,我家太老爷只是晕了,并不是死了,我们是好人,不会讹诈的。求求您,救我家太老爷一命。”
救人如救火,薛锦棠并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她立刻让郑执把人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