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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就该当庭杖毙,以儆效尤。得人人都这般随意污蔑宫妃,国威何在?皇威何在?”
长兴侯听萧淑妃要致他于死地,心里最后一点情分也消失殆尽,他咬着牙关,吐着血水道:“罪臣心里有鬼,所以留了一手。小荷、也就是萧淑妃的丈夫,罪臣并未杀死,他还活着,就在罪臣家里,他已改名富贵,皇上可命人去提他审问。”
萧淑妃大惊失色,指着长兴侯,手指发抖,牙关打颤:“你,胡说!胡说!”
程进道:“皇上姑嫂庙的老尼姑醒了。”
萧淑妃惊得魂不附体,犹如被鬼掐住脖子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上知道姑嫂庙的事情了,那当年她放火杀人的事,会不会也要被知道了!
皇帝冷淡道:“把人带进来。”
“贫尼见过皇上。”老尼姑嗓子干枯嘶哑,脸上都是火烧的疤痕,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许是因为头一回面圣的缘故,她十分紧张,声音微微发抖,跪在地上,人也微微发抖。
“二十八年前,贫尼不过是杭州北高峰姑嫂庙中的一个普通尼姑,因为贫尼心细,贫尼一直照顾年迈的庵主寝食起居。有一天,庙里来了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姐姐小蝶、妹妹小荷。因两人是庵主的亲戚,小蝶姑娘又身怀六甲,庵主便命贫尼照顾小蝶。”
皇帝听了这话,忍不住扶住了王大德的手:“后来如何了?”
老尼姑顿了顿,声音好似叹息:“后来小蝶诞下一名女婴,名叫月月。亦是贫尼照顾。小荷因受不了庙中凄苦的日子就趁着庵主闭关,偷偷下山去了。”
皇帝身子一震,似痛苦死呢喃:“月月,月月,竟然真的是月月。”
他们约定过,生了女儿叫月月,生了儿子叫阳阳。
他真有一个女儿,叫月月。
“她们在哪里?”皇帝如饥渴之人般质问:“小蝶,朕的女儿,她们在哪里?”
“二十四年前,圣上派人去杭州寻找,她们本该进宫享福。”老尼姑看了皇帝一眼,似笑似哭:“只可惜,有恶人作祟,那人为了自己进宫享受荣华富贵,就心生歹意,进行阻拦。”
老尼姑道:“小荷下山之后,小蝶一直打听小荷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两年后才知道小荷已做了杭州城中大户萧家的婢女,已经嫁人生子了。
小蝶记挂妹妹,就趁着化缘的时候去找小荷,小荷给了姐姐几两银子,就让小蝶再也不要去找她了。小蝶虽然伤心,但妹妹过得好,她也放心了,就真的没去找过妹妹。
又过了三年,小荷突然来到姑嫂庙。她穿金戴银、打扮一新,说自己遇到了贵人,以后再也不用愁吃穿。这回来,是接姐姐下山享福。
小蝶虽然习惯了山上了生活,可女儿月月还小,不能一辈子都在庵堂。就答应了小荷,跟她下山。当晚,小荷宿在山上,与小蝶同榻而眠,姐妹二人说着分别后的话。这一夜本该死姐妹相聚的欢乐时光,谁曾想,妹妹小荷这次来不是为了接姐姐进宫享福,而是为了杀人害命。
后半夜,姑嫂庙起火。贫尼被困在火中,眼睁睁看着小荷衣衫整齐,毫不慌乱、甚至面带微笑地看着失火的庵堂,听着姐姐小蝶、外甥女月月凄厉的呼喊求救声。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小荷竟然是杀死姐姐、外甥女的杀人凶手!”
☆、95.结果
许是那晚太过惨烈,许是痛苦不堪回首,老尼姑浑身发抖,声音里都是痛苦:“贫尼命不该绝,九死一生逃出生天,小蝶与月月俱命丧火海,化为灰烬。那夜火光滔天,映着小荷的笑容,小荷不是小荷,她是恶魔、是魔鬼、是地狱里的罗刹。”
老尼姑把脸一转,看向萧淑妃:“小荷,你放火的时候断断没想到你的罪行,会有人被揭发的那一天吧。你害死亲姐姐、亲生的外甥女,这些年来,你午夜梦回有没有害怕过,有没有后悔过?”
萧淑妃脑中空白,浑身发抖,匍匐着扑到皇帝脚边:“皇上,皇上,她说谎,臣妾没有,臣妾没杀姐姐,您相信臣妾……”
进宫前嫁人也好,让汝宁冒充小蝶的女儿也罢,只要她还是小蝶的妹妹,皇帝都会原谅她。
可她杀了小蝶,杀了皇帝最心爱的女人与亲生的女儿,皇帝会原谅她吗?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萧淑妃战战兢兢抬头看向皇帝,她看到一双暴兽般猩红愤怒的眼,皇帝眼中恨意化作实质,恨不能将她撕碎。
“呵。”皇帝喉头滚动,吐出一口鲜血:“好,好一个善解人意的萧淑妃、好一个汝宁公主。”
皇帝一脚踹在萧淑妃心口,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才睁开眼,皇帝已经扑到她面前,掐住而来她的脖子。
皇帝虽然年迈,可盛怒之下力气极大,顷刻之间萧淑妃的脸就涨紫了,她不能呼吸,两眼外凸,很明显皇帝动了杀意,要掐死她。
萧淑妃喉中挤出几个字:“皇上,饶命……”
皇帝目光如刀,恨不能将萧淑妃碎尸万段,他却忍住了,松开了手,厉声喝问:“吴王知不知情?”
“不、不、不。”萧淑妃连连摇头,声音惊骇,魂飞魄散:“吴王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臣妾所为,吴王不知情,就连汝宁是他……他都不知。皇上,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声音冰冷:“他最好不知情。”
皇帝挥挥手,让人把萧淑妃带下去。萧淑妃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皇帝没宣布对她的处置,分明是想去查吴王,等查清楚之后,一起处置。
她咬着舌尖,告诉自己要冷静,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她再也承受不住,终于晕厥。
……
两天两夜过去,吴王一直没有萧淑妃的消息,这是从前都没有的事。进宫打探,都说是长兴侯有反意,萧淑妃替长兴侯求情,触怒了皇上,被关了起来。
可是吴王却知道,这不过是对外的说词,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来人。”吴王吩咐道:“备马,本王要进宫。”
吴王的幕僚阻拦:“殿下,不可!长兴侯……犯的事不小,您要冷静处之。”
长兴侯不是造反,分明是犯了圣上的忌讳,所以圣上才让程进栽赃嫁祸,事情做的太明显,是个人都能瞧出来这中间的破绽。
至于为什么会牵连了萧淑妃,他们还没有弄清楚,此时实在不宜贸然进宫求情。
吴王脸色凝重,眉心紧锁:“本王必须进宫。不仅本王,其他人都要上书替长兴侯求情喊冤。”
他越是这样替长兴侯、萧淑妃求情,皇上就越不会怀疑他知情。
这个时候,他就该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儿子。
皇帝听闻吴王进宫,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