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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田广原自诩很能忍,平日里全然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这个时候脸上也出现一丝愠色。
“算了,”有人劝他:“我们这行,实力不错的往往性子都怪,别放在心上。”
其余人除了赵禾也是点头,为了一顿饭得罪个不知深浅的道士不明智。
田广原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深吸一口气道:“老夫明白。”
……
“我们就这么出来是不是不太好?”巫雀还算有点良心。
林寻瞥了他一眼:“先把你嘴角的酱汁擦掉。”
巫雀用舌头舔了舔,“还有田广原明显心怀鬼胎,你就准备撂担子不管了?”
林寻:“他这么在意点灯盛会,必然设了大局,在田府调查难束手束脚,不如按照他的思路走,省时省力。”
巫雀沉默。
林寻:“在想什么?”
“聚火阵的事还没闹明白,田府可疑之处不少,好像哪里都是阴谋诡计。”
林寻:“也许它们间本就存在着什么联系。”
巫雀:“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
“怪事一件接着一件,我可不觉得是凑巧。”
巫雀觉得这人想事总是太过复杂,他也懒得去脑子,问些现实的问题:“要去哪里找二师兄?”
林寻停下脚步,忽然一掌袭向巫雀的胸口,又堪堪在隔着一层衣衫的地方停下。
巫雀惊出一身冷汗,等他冷静下来,发觉周围竟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那些人对着林寻的方向,同时举剑。
林寻手:“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黑衣人面面相觑,最终全部看向中间的一位,那人沙哑着嗓音道:“我去请示,其余人留在这里。”
巫雀:“他们是……”
林寻微笑:“该不会真以为你师兄会这么放心的自己离开,将你交到我手上?”
巫雀看着黑衣人皱眉:“你们是二师兄的人?”
其中一人露出胳膊上的图案,那是南家特有的族徽:“奉主命,保护巫公子。”
巫雀看着这阵势,抬头道:“我感受到了我的重要性。”
林寻敷衍道:“没错,落灯观的未来之光。”
没过多久,离去的黑衣人归来,颔首道:“二位请跟我来。”
第235章一江春水向东流17
楼梯上了三层还没有到达,扶手上细摸能感觉到一些纹路,这些长短不一的线条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副绝妙的双龙戏珠图。
一大约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上至楼顶,踏上最后一层阶梯视野瞬间开阔。
最右边乃是用凭栏围起,旁侧竟设计着卧榻,中间摆放红木小桌,桌上摆着一盆很大的碗莲。
没有人掌灯,油灯被固定在地上,将整片空间打亮,南珩一正提笔练习画符,神情专注。
疯癫男人这时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不但不捣乱,还认真在一旁观看,就在南珩一笔时,他突然道:“画错了。”
南珩一自是没有将一个疯子的话放在心上。
正要将符晾干,千江月冷淡的声音传来:“仔细检查。”
南珩一下意识手一顿,生出一种小孩子被大人批评的错觉。
“二师兄。”巫雀叫了声,走过来盯着符,乍看之下觉得很是完美。
一只细白的手腕伸出,从南珩一手上拿过笔,在养碗莲的水中随意点了几下。
南珩一皱眉:“这是从边陲小国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墨料,不好浪。”
话没说完,就见巫雀小嘴微张,恨不得将脸塞进碗莲里。
疯癫男人道了句‘神迹’。
就是站在不远处的千江月看了一眼,都是微微颔首。
墨迹在水里散开,随着林寻抬腕,水面荡起一层涟漪,墨汁汇聚成复杂的符,每一笔画的屈伸皆恰到好处。他所作的和南珩一画的一种符,但孰高孰低,一眼就可以看出。
南珩一本就是行家,对比之下才知自己是真的画错了一个地方,虽然极其细微,仅是一笔画出,符的效果却是会大打折扣。
巫雀就差没用顶礼膜拜的眼神看他,“怎么做到的?”
力道不同,散出的墨痕亦是不同,想要在水里完成一个字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完整的符文。
毛笔被轻轻搁置在笔架上,林寻似笑非笑:“拜我为师,便教你。”
“不就是水中做符,”巫雀竭力忍住瞥向水中的眼神,“师父一定也可以。”
林寻挑眉:“你确定?”
巫雀没有说话。
一个小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落入水中,水瞬间被染成红色,这一滴血,瞬间碎成无数小点,炸开后开出朵朵红莲,竟是以符的纹痕为底扎根,花瓣几乎将符完全遮盖。
林寻轻轻一抬眼皮,望向负手而立的那人,明明顶着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面孔,一眼看去只觉是仙人之姿。
“雕虫小技。”千江月如是道。
巫雀眼中升起几分崇拜:“花草符,竟是花草符!”
能做到这一步,说明对方很有可能到达传说中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
红莲于水中驻扎,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南珩一失笑:“看来这碗莲日后怕是千金难换。”
此话说出,他心中的傲气也敛几分,天才都是恃才傲物,今才真正知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寻却是指着南珩一最早作的符,问疯癫男人:“你认识?”
巫雀一拍手:“对了,他好像是最早发现纹路不对的人。”
可惜眨眼间,疯癫男人又恢复神叨的样子,“功名,财富,生死……人生还有什么……”
一个劲的抱头碎碎念,弄得众人都有些心烦。
“田梵。”
林寻没有一点预兆地叫了声。
抱着头的男子猛地抬头,这是人在听到自己名字后的本能反应。
南珩一目光一凝:“田梵,田家不见的那个天才?”
巫雀惊讶地看向林寻:“你怎么猜到的?”
“他虽然痴傻,却对符文很了解,而且你看他穿的衣服。”
脏兮兮的,还很皱,巫雀是没看出什么特别。
林寻将皱成一团的袖子抖了抖,上面还沾着泥渍,是下雨时他在玩泥巴时沾上的。
巫雀起初嫌脏,不想靠近,隔着一段距离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咦’了一声,这些泥水拆开看竟是各式各样的符文。
“碰碰运气罢了,”林寻松开手:“一个在田家祖坟里碰到的人,天赋不错,年纪也对得上。”
巫雀防备地盯着疯癫男子:“他是在装傻?”
“未必。”南珩一摇头,让一个天才装成个痴傻之人,本身就是种折辱,有关田梵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