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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碎了,毕竟不是自己的。”
她的骷髅架子竟然不是她自己的!
周语一惊,难道这老道士看出什么来了吗?她的身份竟然会被这里的人看透吗?!
小道长也转过头去,震惊地看着她:
“你夺舍了人家的躯壳?!”
他是个特别正的人,在遇到周语之前,甚至见鬼见妖就杀。如今,周语要是坐实了夺舍这个罪名,她还如何能继续攻略他?!
“我……”
可是,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是夺舍人家,这让她如何回答?
老道士看看两人间陡然紧张起来的身份,摸了摸自己的拂尘,将小道长的手臂拍了拍:“年轻人,不要这么激动嘛……”
“小姑娘只是起来穿错了壳子,也不算是夺舍啊。她身上的艳骨本就是死了的水妖化的,那水妖不懂事,也不看看是谁就敢拉,将人家拉下水后,自己被神器的保护罩弄得魂飞魄散,留下这具艳骨来。这小姑娘一起来,估计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穿错了壳子。”
听了老道士的解释,小道长这才慢慢放松下来,接着,他又问:“那师父,她现在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人家小姑娘身子还活着呢,还不赶紧把人送回去!”
老道士瞪了小道长一眼,把周语往他那里推了推。
“赶紧送回去,日子久了醒来就不容易了!”
56
周语还是活着的。
这个事实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小道长匆匆地将她入自己的坠子里,就往老道长指的路上奔。
他怕自己去晚了,就真的害了她一生成鬼。
可是越走近那目的地,这步子就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慢起来。
想起两人从初识到现在,送她归去的路,竟像是要送她去投胎似的不舍。
小道长莫名地就开始担忧起来。
他想着,她那沉睡了那么久的身体可还能行动?若还是能行动,那么醒来后的她可是还会记得自己,记得这些日子发生的荒唐的一切?
他走路的步子越来越慢,捏着坠子的手慢慢缩紧。
突然间……好舍不得送她回去。
小道士又赶紧摇了摇头,他怎么可以因为这种无法说出口的理由,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呢?
他加快了步子,吐息间就来到了那富丽堂皇的人家门口。
犹豫了一瞬,他还是将坠子轻轻拿出来,唤出里头的那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分解的缘故,这人看着,竟多了几分可爱娇俏。
她旋转了一圈后站稳,身上是一身素衣,即使没了她最爱的华服珠钗,看着也是美丽非常。那双总是笑盈盈的眸子,更是叫她那逼人的美中又带了几分亲和。
她撑着那把据说是祖上积德传下来的神伞,笑着问他:“大人,这是到妾身的家了么?”
她还不知道,等她回去后,会记起她从前的一切来,也可能会忘记这些日子里发生的种种,用那般无忧的神情笑着看着满肚子话的他。
他张了张口,咽下要说的话,换成了一句:
“嗯,你快进去吧。”
她哦了一声,竟真的就要进去,连临别的话都不多说一句。他心中一股委屈上来,不由自主地伸手拦住她。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望着他,无声地询问。
小道长轻咳一声,在混乱的脑子中扯出话来讲:“呃,那个,你虽然回去了,但是还是要注意一点。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也别被水妖影响了,一直自称妾身什么的,这对未出阁的姑娘不好。不要随便和人打架,性子也别毛毛躁躁的……”
他说着说着,就又想起来,即使他再絮絮叨叨地嘱咐,她也可能记不得。
她终是会忘记他们之间的一切,继续做回她的大家闺秀。
他慢慢地住了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吐字:“去吧。”
周语抿嘴笑了笑,她走上前,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拥抱。
鬼是抱不到人的,她只是虚虚地环着他罢了。但是小道长的耳尖却开始迅速蹿,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细细的胳膊环着自己,带着丝丝冰冰凉凉的鬼气,叫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我去了。”
周语笑盈盈道,即使在最后离别时刻,都要叫他看见自己最美的笑。
“嗯。”
他垂下眸子,隐去眼底的一派不舍,努力叫声音再正常不过。
两人终是分离,她转身进去,而他转身离开,只有那走动间扬起的衣袖,在空中交织缠绕。
明明是虚空中触摸不到的衣袖,却偏生跟他那身道袍缠绵不舍。
小道长无声苦笑,再不敢流连,赶紧掐诀回去。
三月后,花朝节开。
老道士怕花妖们作乱,派了小道长去坐镇。
他总算是换下了道袍,老道士特地给他准备了一身便装。其实,说是便装,却是有宝石束额金丝腰带,看上去华丽贵气无比。
小道长先前要捉妖捉鬼,怎么方便怎么来,头发都是布条绕起,这一次换上这身衣裳,看得是叫老道士止不住点头微笑。
他穿上窄腰宽袖的衣袍,用玉冠束发,又穿上那皮质软靴,将手中的长刀换成折扇,看着就是一个翩翩公子。
起初,小道长还是有些不愿意,他一个道士,穿成这样怎么去捉妖?!
这袖子,完全就是累赘嘛;还有这靴子,绝对的不耐穿啊!
可是,等他臭着脸走到湖边时,这一切都变得庆幸起来。
一顶致的软轿停在那里,微风吹动轿子顶上的纱幔,露出里头那妆容致的人来。
她闭着眼,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假寐,一簇流苏自发髻上垂下,轻轻地依靠在她的脸庞边上。她似乎睡得极不安稳,额上还有一层薄汗渗出,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小道士一眼就看见了她,于是便再也看不见她身旁形形□□的贵女们。
这花朝节都是春季百花盛开之时举办,天气已经都热的很了,这人却还要穿上那身累累赘赘的华服衣裳,把自己热的一身汗。
穿的这么漂亮干什么,他心中吃味地暗暗想着,身子却是完全无视那些贵女们羞涩期许的目光,径直就走到了她的轿子边上。
他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记掐诀,无声无息地将她的轿子笼罩在一片清凉之中。
轿子中,她总算是疏解了眉头,露出一抹闲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