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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湛勉强睁开眼,投进瞳孔里的强光刺激得泪水直流。模模糊糊的人影,隆隆的混杂声吵得人更加心烦。
高个清瘦,两块颧骨突出的男人打了个哈欠,团起拳头砸下前面人的椅背:“小伙儿,你别睡了,你朋友醒了。”
“他醒了?!”一惊,瞬间没了困意,小心站起身,让阿诺躺在座椅上,正睡得香的小孩子还嘟哝着嘴不知道说着什么梦话。
刚刚睁开眼的人除了觉得头顶上的灯格外刺眼,意识基本上是一片懵懂,“在哪里?”“眼前的年轻男人是谁?”都尚未想明白。
“杨湛!”考虑到周围大部分人已经休息,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你现在神智清楚吗?有没有伴随眩晕或是头疼?这里没有脑部检测设备,我只能用老办法来进行简单评估脑部受创情况。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凭借第一反应快速回答……”
“别紧张,脑袋有点晕,但基本能正常工作,智商目前还不是‘黄鼠狼’”,杨湛转了一圈眼睛,看着满脸写着不信任与疑惑的人,笑着补充:“黄鼠狼捉鸡嘛!智商还不‘捉鸡’就是好着呢,你放心好了。”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拉下脸,一副恨不得把人揭翻在地上,再踹上两脚的表情:“杨湛,从认识你到现在,你真是‘惊喜连连’,但下次的surprise,请考虑一下凡人的脆弱心脏,好吗?这次多亏了他……”
“你是猎人?”杨湛草草扫了一圈,把眼光聚集在床边的高个子身上:“是你救了我?”
高个子的小麦色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特别有光泽,骨节分明的双手不断重复着交叉的动作,抬眼扫视睡得东倒西歪的各位,笑着耸耸肩。
“你到底是谁?”
“猎人部队里的技术侦查员麦启铭!”
至于后来又说了哪些,杨湛就真的记不清楚了。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脑子什么的难不受到影响。昏昏沉沉的办了几句嘴,浑身是伤的男人就又进入了梦乡。
依旧是过去乱七八糟的剪影,一页一页拼凑的记忆碎片像是幻灯片一样从脑子里碾过。
手里是军科院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杨湛愣愣地看着阿婆倒在车流不息的马路中央,鲜血没有来得及漫开,滴着小雨的天就变成了炙热的艳阳;30天集训,教官嘶哑着嗓子让他们拼命地向山坡上冲,往水里跳,不断开枪射击直到手臂完全没有知觉,体能服干了湿,湿了又干;累得要死要活,却没有等来的集训的休息号,杨湛抹了把脸的汗水,传进耳朵里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学员二队中抽调的32个人应该去支援泽林疫区,但路上却碰到了十几只异常强大的兽人,防御失利,他们一路往前跑,却不知道能逃到什么地方,死亡、鲜血、不断倒下的同伴,阳光沉进了黑暗中,接着是一片乍亮,杨湛揉揉眼睛看见了身穿防化服的救援部队。
说话人的声音不带有一点情绪,平淡的像是电子语音:“没有编号,没有档案,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湛猛地挣开眼,透过车窗的阳光正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好像醒来了这些不开心的就都不存在了,惶惶忽忽间记忆好像又回到2011年以前,那时候他们一起上大学,没有兽人,刘岩会在课后拉着他去打篮球……
“哥哥醒啦!”
肿着眼睛的小鬼忽然大叫,肉嘟嘟的小脸瞬间就贴了上来,像是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阿诺特意掐了掐哥哥的“老脸”。
“说过多少次”,杨湛毫不客气地掐了回去,声音少了平日的贱气,软塌塌的疲惫至极:“要想确认是不是做梦,请掐自己好吗?!”
阿诺一僵,猛地扑进杨湛怀里,鼻子一抽就红了眼睛,两只胳膊死死环住狼狈男人的脖子:“哥哥,阿诺好怕你醒不来……”
老*子的五脏六腑差点给压出来啊!杨湛本能地想推开,可低头看了看身上孩子的小模样,无奈地长叹口气,把人箍在胸口,揉揉毛茸茸的头发,轻笑着说:“不会的,阿诺,以后不会再有人离开你。”
“醒了就吃饭,哪来那么多内心戏”,的声音很适宜地搅和了温情满满的一幕,面包和稀少的鱼罐头被“嘭”地重重放在躺椅旁的小桌上。
杨湛往外挪了挪身子,眼睛扫过食物就在也离不开,我去!金枪鱼啊!兽人“活跃区”难得一见的东西,有木有!这是被土豪捡回来的节奏啊!干咽口口水,脸上立马挂出七分讨好的笑容:“,你把盖子打开呗。你看我一只手,不方便。”
“疮口未愈的病号不能吃海产品”,把罐头放在膝盖上,顺手把撕开的面包塞进杨湛手里,拉过阿诺,歪头一笑:“这是我和小鬼的下饭菜,没有你的份啊!杨大侠!”
“我去!你耍我!”嘶哑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杨湛万分悲愤地捏着手里的面包,还好比较软,要不然就真的是再死一遍的心都有了。
“小伙儿,你逗他做什么?”叫做麦启铭的男人忽然从椅背后探出头,一脸坏笑地弹了阿诺一个脑瓜嘣,趁着小孩子哭出来前又缩回手,看了眼伤痕累累的人,对着笑道:“你昨晚守了他一夜,这时候又凶神恶煞的算什么?太口是心非就不可爱了!”
“多事的人又能可爱到哪里去?”的脸有些发烫,赌气地夹了一大块鱼肉填进嘴里:“还有啊!不要小伙儿长,小伙儿短的,我有名字,叫常!”
麦启铭眼睛微眯,咧开嘴“哈哈”地大笑起来,等到笑够了才故意拖着声音说:“常晕晕!你家族遗传美尼尔啊!”(美尼尔,一种具有遗传性,以眩晕为主要症状的中耳性疾病)
眼睛一翻,毫不犹豫地抛了个白眼仁:“文武宝贝的,没文化吧你!”
“他11年就博士毕业了”,王遗梦手里捧着夹了厚厚草莓酱的面包,站在狭窄的过道里笑得温和:“不过85年的这家伙应该比你们大不了几岁。”
“笑面阎罗”心里默默给小梦医生贴了个标签,才冒出的火气瞬间全部起来,扯了扯杨湛的衣角,抬头微笑着说:“这是小梦医生,猎人部队里的妙手回春的‘活神仙’,多亏了她,不然你现在一准在阎王殿等着报道。”
“你太夸张,医生而已啦”,王遗梦小口嚼着面包,弯弯的眼睛像是一道银钩,笑着笑着就让人一个哆嗦。有点冷啊!这可不是邻居家和蔼可亲的阿姨哟!
杨湛用缠着纱布的手努力向前伸出,嘴角恨不得挂到耳根,年轻的脸上愣是挤出好几条褶子:“小梦医生好,实在太谢谢你了!我能活着都是您的功劳!还有……那个……呃……你看我能不能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