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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行走天地,莫忘初心,切记宗训,以手中之剑平天下不平之事,以手中之剑行天地无愧之道。”
弟子们纷纷无言,埋头不敢看祠堂中的剑。
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人,身材比平时还要高大几分,手臂筋肉结实,穿着一身短襟衫子,手中捧着五把剑踏入剑祠之中,经过花离与平沙身侧时轻轻站定,对两人轻轻颔首。
花离连忙回了他一礼,平沙看在眼里,虽是无言,亦跟随自家少主一般动作。
那人面上隐约浮出笑意,接着来到顾闲影面前,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
第二一章
几名弟子也见到了进入剑祠的这人,纷纷出声唤道:“严长老!”
来的人正是白羽剑宗三大长老之一,被称作铸剑长老的严天舒。严长老深居简出,平常弟子极少能够见得其人,相传他是上代白羽剑宗最有望成为宗师得以大成的人物,年纪不过二十便已经达到了旁人可望不可及的境界,也因为如此,他心高气傲认为天下同龄人间再难以遇到敌手,所以初次下山便约战了当初最具名气的少年高手。
当时一战天下数百人到场围观,都想知道沉寂多年的白羽剑宗是否当真能够凭着严天舒这位天才而再度崛起,然而那场比试的结局却大大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严天舒输了比试,而对方击败他,不过只用了三招。
意气风发下山的严天舒,不过只打了一场便铩羽而归,当时有人叹息扼腕,也有人幸灾乐祸,不论如何,严天舒自是丢尽了颜面,白羽剑宗也因此更加抬不起头,而回到白羽剑宗之后,严天舒便闭关不再见人,弃了剑法改学铸剑,如此过了十来年,外面没有人再记得白羽剑宗曾经出过一个绝艳的少年,倒是白羽剑宗内多了一个脾气不好的铸剑大师。
关于这位严长老的事情,弟子们来的第一天便已知晓,虽然始终没能见过这位神秘的长老几次,但却谁都知道,严天舒所铸的剑,是整个白羽剑宗最好的剑。
眼见严天舒抱剑而来,众弟子心中都是不觉一惊,谁也没想到这次修炼剑法,太师叔祖竟还特地为他们准备了如此难得的礼物。
众人面露讶色,倒是顾闲影对此毫不在意,只淡淡笑到:“来接剑吧。”
这话说得众人一愣,眼见着顾闲影自严天舒手中将剑捧过来,五把裹在鞘中的剑在剑祠烛火中被勾勒出坚硬轮廓,年纪轻轻的弟子们没来由的胸中亦生出激荡之情,他们已经知晓,从今日起,他们便是真正的剑者。
叶歌目光死死定在顾闲影手中的剑上,双拳紧紧拽在身侧,抿着唇一语不发。
顾闲影心情很好,罕见的没有如平日那般显露出太多严厉,她此刻仿佛一个和蔼的前辈,将怀中的剑尽数分发给了弟子们,直到最后,她的手中剩下一柄最为细窄的短剑。
她捧着剑缓步往叶歌走来。
眼见着顾闲影将剑递到面前,叶歌尚且有些迷惘,他缓缓回神,低头看着面前伸手便可触及的短剑,语声低弱地出声问道:“我的?”
顾闲影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眼底笑意未褪,只将剑往他面前递了递,“试试。”
其余人也纷纷往这处看去,花离远远的看着这幕,也禁不住翘起了唇角。叶歌感受着众人的视线,脸色更是苍白几分,犹豫再三之下,却终于缓缓抬起手来,他竭力抚平指尖的颤抖,最终双手狠狠握住了短剑,像是用了全身力道。
触手之间,叶歌却倏地怔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被自己捧在手中的那柄短剑。
顾闲影早知如此,看着叶歌稳稳握剑,当即笑着解释道:“这是严长老专门为你铸的剑,比任何剑都要轻,能够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却需要对剑势控制极为妙的人才能够发挥它的实力,这把剑是最适合你的剑,你也是最适合这把剑的人。”
叶歌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剑,没能够立即回应顾闲影的话。
顾闲影等在一旁,既未不耐催促,也未开口劝慰,直到许久之后,她看见叶歌缓步上前,对她轻轻垂首拜下。
那是一个标准的弟子礼,其中含义可想而知。
在场众人俱是一怔,就连旁边的严天舒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虽然顾闲影已经打定主意要亲自教授剑阁弟子真正的白羽剑法,而这群小鬼也的确可以称作她的亲传弟子,但顾闲影并没有要让他们改口的打算,一来早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称呼,二来也不愿让白羽剑宗的辈分乱了套。
在拜过了剑祠之后,弟子们才算是正是入了剑门,顾闲影花了很短的时间,将本就不长的白羽剑决背给了众人,却又花了整整一日的时间,解答所有弟子关于剑诀的疑惑。
但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若他们想要在剑道上走得更远,这样的答疑还会花上很长时间,甚至包括将来的数十年岁月。
弟子们对剑诀的兴趣很大,其中以叶歌为最,对此顾闲影也不得不点头称赞,这名看似不学无术的大少爷,对于剑道的理解比她所想的还要深,所问的问题也是她昔年修剑时曾经最头疼的问题。
而也因此,顾闲影不禁也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些动摇,或许叶歌的成就本就不止于碧霞峰大会前三十,这孩子或许能进前十也不一定。
等到顾闲影将弟子们的问题都处理好之后,天色已经极晚了,顾闲影许久未曾如此钻研剑道,这日与这群小家伙讨论不觉也太过投入,待她回神之后,她连忙抬头往熟悉的方向看去,这才发觉霞光微远,夜幕临近,花离仍坐在亭中,身姿若流光剪影,依旧耐心等待着她。
不过一眼,顾闲影灰心一笑,仿佛散去了浑身的疲累。
她快步往花离走去,仿佛一步也不愿耽误,顾闲影来到亭外,脚步却不觉又顿住,因为她看到了如同一块高大坚硬的岩石一般站在亭外的平沙。
平沙正看着她,面上依旧是没有表情的模样,但不知为何气势多了几分,顾闲影仿佛能够感觉到他心中微妙的不满。
顾闲影微微一怔,转念间却又明白了过来。
平沙是在替花离不满。
顾闲影不禁反思,自己每每教习弟子,总让花离等在一旁,的确无法时时关切花离,平沙会如此生气,不是没有缘由。
然而花离于此,却是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始终耐心等着她,等她结束了一日的疲累回来,还会以最好的笑容迎接她,她虽不言语心中却是了然,不觉间心底的喜欢与心疼便又添了些许。
顾闲影念及此处,不禁紧握住花离的手。
花离起身轻轻拨开顾闲影额前的一缕乱发,动作温柔小心至极,如捧着一块稀世珍宝。顾闲影一整日的教习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