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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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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琛不由深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会儿算是彻底脸红到脖子根了。

看不出来是气的还是臊的。

“再闹,我可翻脸了!”

齐慕安笑嘻嘻地看着他不吭声,手底下却丝毫不马虎,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讨好他。

“唔——唔——”

简云琛毕竟不曾经历过多少激情,过去在军营里也曾撞见过男人和男人之间互相慰藉的事儿,但那也多半是大家都憋得久了寂寞难耐,兄弟间彼此放松放松罢了,他也有过一个人躲起来干那事的时候,可那种粗鲁生涩、匆匆忙忙而带来的感受,又怎么能同这种被人捧在手心小心伺候的快感相提并论?

因此竟不由自主发出了几声受用的叹息。

齐慕安似乎是被他脸上迷醉又迷惘的神色鼓励了,手里越发殷勤起来,甚至胆子一肥垂下头在他额上吧唧亲了一口。

“你放心,成亲以后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

男人斩钉截铁的誓言就在耳边,可简云琛并没有太多意识去咀嚼分辨,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下身喧嚣奔腾的快意就快要将自己的身体撕裂。

终于忍不住一挺身,毫不客气地尽数释放在了齐慕安的手里。

舒服过后看着那人手里的白浊难免有点囧意,不过简云琛到底是个大男人,并非忸怩作态的女儿郎,心说还不是你自找的,小爷没三拳打得你满脸开花已经算客气了。

可他为什么没有动手,竟由着这厮胡闹呢?

要说齐慕安虽然身形魁梧,可要真动起手来,却未必打得过自幼习武的简云琛啊。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简云琛被放肆后的快感和满脑子的酒意弄得越发恍惚起来,对,一定是自己喝醉了,醉得没精神同他计较了。

齐慕安掏出帕子擦干净了自己的手,见简云琛一副神色恍惚晕乎乎的样子不由笑了,自己算是沾了二表哥的光趁人之危了一把,嘿!

利落地把人搀起来,“天凉,咱们还是快到前头去吧。”

简云琛看他竟还有脸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会儿确实腿上乏力,也只好由着他半搀半揩油地携着他的手走了一段,至能见着厅堂的灯光处方推开他的狼爪一个人先走了进去。

齐慕安知道他好面子,这次倒没再怎么纠缠,甚至有意放慢了步子,等他进了大厅方也哼着小曲儿走了进去。

隔着几桌人往郭四那桌看去,果然已经空了大半桌,只剩三四人醉醺醺地还在推杯过盏,桌上倒了好几只酒壶。

薛淮一把拉住他压低喉咙道:“方才郭家四公子吃多了酒不小心从石阶上滚了下去,大哥已经差人送他回府去了。不过我刚过去瞧了一眼,那脸上跟开了个颜料铺似地,那是怎么摔的啊?你好像也去了那个方向吧?”

齐慕安倒不扯谎,大大方方地应了。

“他想轻薄云琛,当我是个死人不成?避着人打他一顿已经算好了,他要再不知捡点,我打得他连爹妈都不认识他!”

其实郭四这会儿那副猪头模样他爹妈恐怕一眼也难认出他来了。

薛淮眉头轻蹙,话是这么说,可那郭四是家里的独子,他家里的爹娘也是出了名的护短,看了儿子这么鼻青脸肿的回去那还了得?

倒不是怕他们,可这恶人先告状已经也很叫人头疼呐!

齐慕安似乎看出了他小舅的顾虑,便拍了拍他的胳膊,“舅舅放心,外甥心里有数,这就善后去了。”

果然,这事还真就跟一颗石子投进了湖里,虽然荡起了几圈涟漪,却再也没有掀起任何波涛。

原来齐慕安早悄悄命六福回家去叫人,当时的原话是:“多找几个精壮的小厮来,有多少来多少,来的统统有赏。”

因此当他从鲁国公府的后门出去的时候,只见乌压压一大拨子的人举着火把等着呢,目测少说也有三四十个,顿时大力地拍了拍六福的肩膀。

“好小子,办得好!走!弟兄们,爷带你们找乐子去!”

这一帮人里大多是往日里跟着他出去为非作歹的,也有是听说有赏临时凑进来的,一听见主子说得豪气干云,也不管要他们干什么去了,齐齐整整地一声吼了,跟着齐慕安的马一路快跑了起来。

再说那郭四的爹爹郭老爷老来得子,今年已经快七十的人了,一看见儿子被人打得面目全非满身是血的,本来气得正要到魏国公府讨说法去呢,却听见家人气喘吁吁来报:魏国公大公子带着人打上门来了!

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的言官,官位不大,但却讲究得很。

毕竟上至丞相下至县令,谁愿意自己被个言官给盯上,那可意味着甩不了理不完的麻烦啊!因此向来无人惹他,不论是不敢还是不屑。

再加上女儿本来只不过嫁给了二皇子封了个侧妃,谁知道命运两济,正妃过门不到一年就病死了,而她的肚子又争气,一口气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因此被扶了正。

更合该是她命里的造化,二皇子竟当了太子,于是她便成了天底下除了皇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太子妃。

因此如今的郭家可说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满京城里有谁不巴结着他们家的,如今爱子叫人伤得如此,对方不说负荆请罪跪地求饶,竟然还敢打上门来,这可不是要气煞老人家了?

因此哆嗦着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哪里来的不要命的野小子,来人!给我绑了来!”

第14章 借势撒泼 继母拨火

一个续着山羊胡子的家人颤着双肩站了出来。

“回……回老爷的话,齐公子带了好大一拨子人,恐怕一时拿不下他。”

正说着呢,只见齐慕安领着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闯了进来。

见了主人不告罪也不客套,横竖他呆霸王的浑名在外,如今就仗着它横一把,看老爷子能拿他如何。

因此气运丹田冲着郭老爷就一声断喝先声夺人。

“老爷子,我齐慕安尊你年长,今儿才先上门来打声招呼,要是你老背晦了还要纵子行凶,咱们就只好衙门里见!我魏国公府虽然人才凋零,到太子府前递个牌子恐怕他老人家还是肯赏金面的,到时候我倒要好好跟他老人家说一说,他老人家的小舅子、郭家的四爷,是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齐家未来的少君!天子脚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这郭老爷一辈子死了三个儿子,只有这最后一个老来子养得活,他对儿子的娇惯谁人不知,太子殿下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更何况这二皇子历经夺储大战从他大哥手里抢过了太子宝座,想必不是个笨蛋,今上又生性多疑,他甫一上位正是要求个好名声的时候呢,岂能容得外戚,嗨,太子妃的娘家亲戚算不算外戚?

不管了,初中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凑合着琢磨琢磨吧!

齐慕安迅速在脑子里暗自盘算,想那太子殿下也并不愿意老婆的娘家人在这个老爹给自己的考察期里给他带来任何不良影响,尤其是这种调戏别人老婆的龌龊事,说出去多难听,别说是皇家,就是普普通通的正经人家也会抬不起头来。

那郭老爷子本来吹胡子瞪眼的嚣张得很,一听见他提要到太子府告状去,气势立刻便蔫了一半。

气鼓鼓地憋得一脸青紫,半晌方颤巍巍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这小子,到别人家里来怎么半点礼数也不讲?”

齐慕安哈哈一笑,“您老人家这会儿功夫跟小爷讲礼数?那麻烦把尊夫人请出来,让她在小爷手里吃口老酒,再让小爷摸上几把,咱们两清之后再来客客气气宾主相宜可好?”

这话说得粗鄙,道理却明白得很,顿时满院子的男人除了他带来的,连郭家自己的家丁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个糟老头子,你儿子调戏了我媳妇儿,还要我跟你虚客气,你当我是死人?

郭老爷被他呛得几乎脑溢血,捂着心口恶狠狠地不断咳嗽,齐慕安可不吃他这一套,越发言辞犀利音色洪亮道:“怎么,才白说说占占尊夫人的口头便宜您老人家就要气得中风啦?你儿子当众带着那么多狗腿子调戏我老婆,我是不是该去一头碰死到太子爷的门前以表冤屈呢?”

刚才郭老爷的态度已经被他试探出来了,果然害怕他儿子的恶性叫太子知道,于是他好死不死偏要把“太子爷”这三个字当驱魔咒一样绕在嘴边念个没完。

郭老爷的脸色渐渐由绿转黑,由黑转白,或许实在理屈词穷一张老脸上挂不住了,干脆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一众家人慌忙过去搀扶。

齐慕安只对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家人说话。

“回头告诉你们老爷,明儿若没人上我魏国公府登门致歉,我这一张厚脸皮也顶不住了,务必要到太子府去哭上一哭!”

说完看也不看晕倒在地上的老爷子一眼掉头就走,乌压压满院子的人瞬时便呼啦啦地走掉了一大半。

齐慕安是闭着眼睛满嘴胡言乱语地叫人给抬着回家的。

果然不出所料的是他前脚才进房门,后脚就有阮夫人的人跟了进来,说是老爷太太请爷过去一趟。

映棠和扫雪围着他拿凉帕子擦脸、换干净衣裳,焚香对来人歉然道:“好姐姐,你看看我们大爷醉的这个样子,哪里还走得动路,就算勉强把他送到老爷跟前儿,恐怕也得闹一场气。劳烦姐姐嘴底下超生,帮我们大爷说说情吧,明儿一早自然还是要过去给老爷太太请安的。”

说完又不着痕迹地给了那丫鬟一锭银子塞在手心里,那丫鬟得了好处,又见齐慕安实在醉得不省人事了,便也不曾再多说什么,自回去回复阮夫人和齐老爷不提。

她这里一走,刚才还醉醺醺躺着连衣服都要人帮着穿的齐慕安立刻便两眼一睁坐了起来,倒把他屋里三个丫鬟给吓了一跳。

“焚香去打听打听,二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可是去了太太房里。”

焚香应声去了,不多会儿功夫便回来回了话,果然跟齐慕安说的不差。

而且老爷这会儿正发火呢,在太太房里摔了好几只茶盅子。

齐慕安心里嘿嘿冷笑,果然是他相亲相爱的好兄弟,不枉他特特告诉他自己把郭四给打了,还要上郭家讨说法去。

但凡他提一句为他抱不平的话,或是为他好劝他先回家讨个父母的示下再行动,或是干脆跟他一道闯祸去呢,他对这个二弟都还能保有一点美好的感情。

毕竟他妈坏不代表他也坏不是?

毕竟自打自己穿过来,他都表现得温良谦让兄友弟恭不是?

毕竟他才十四岁不是?在自己前世那个年代,这年纪知道什么?天天写完作业能打上一局撸啊撸已经特心满意足了。

齐慕安多希望是自己心理阴暗,是自己宅斗男主光环上了身,非要小心眼地以为所有的异母兄弟都是坏人!

可惜这孩子偏偏这么不负所望,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一样的面酸心苦,一样的上头一盆火底下一把刀啊!

老子再不表示表示存在感,你们母子两个还真以为这国公府跟你们姓?

不说齐慕安这里正打着肚皮官司,再说阮夫人那里确实热闹得很。

齐慕文告完状当然不方便留下继续做恶人,早就脚底抹油跑了,齐老爷不明就里只当大儿子又犯浑了,气得吹胡子瞪眼打人骂狗的,一听见丫鬟来回吃醉了酒起不来床,更加气得恨不得亲自过去抽他几板子。

阮夫人留着泪拉住他,“老爷息怒,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老大虽然今儿这事做得荒唐,可他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嫡长子啊!到底比别个金贵些!全怪妾身不懂管教,有时候也恨得磨牙,可一想他襁褓中就没了亲娘,心里怜还怜不过来呢,又怎么舍得教训他,全是妾身妇人之见,倒耽误了好端端的孩子啊!嘤嘤嘤……”

这话听着像自责,略一琢磨全是在拨火。

齐老爷这会儿正对齐慕安恨得要命呢,一听她提什么嫡长子,立刻把眼睛一瞪,“莫在提什么嫡长不嫡长的!他虽年长,慕文也是嫡子!自古立贤立嫡,老大不肖,将来咱们家决不能断送到他手里!”

阮夫人听这话有了影子,忙又趁热打铁道:“妾也懂得是这个理儿,但妾的娘家不过是一介布衣百姓,说出去到底寒颤,哪儿及得上赫赫扬扬的鲁国公府,方才文儿的话老爷也听见了,鲁国公有意提拔老大呢!”

因担心话说得太明显,她又紧跟着添上了一句,“要我说这本是极好的,老大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正该学着干点儿正当营生呢,可偏生在人家寿宴上又犯浑,这可不叫他舅家寒心?”

言下之意,齐慕安唯一仪仗的也就是有个显赫的舅家,可这舅家一向不拿他当回事,今天他还在人家大喜的日子里捣乱,恐怕今后这门亲戚是愈发难走动,也靠不住了。

原来随着齐慕安即将到来的大婚,阮夫人自己的儿子齐慕文也渐渐到了可以议亲的时候了。

如今他作为魏国公的次子,自然也能说到门第不俗的女孩儿为妻,可他要是魏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呢?

那身价又要高出去许多,老婆的选择面也就更加广了。

因此她才这么急着见缝插针一有机会就挤兑齐慕安,恨不得齐老爷立马就写折子为他儿子请旨。

齐老爷被她撺掇得心里烦躁得很,可他毕竟出身在那儿,又混了一辈子官场,知道高门世家之间姻亲关系的各种利害。

哪怕鲁国公对大儿子不闻不问呢,可他鲁国公府还屹立在那儿,也没说过什么断绝关系的狠话,这就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了。

还是明天差人去打听打听薛浦对昨晚大儿子所作所为的反应,要是他也大动肝火,那倒是可以趁热打铁替二儿子筹划一番的。

哪怕薛家时候反悔呢,只要请旨的时候他们家在气头上不管事,圣旨一下什么都晚了。

就这么纠结到大半夜夫妻两个方才睡下,本打算一大早就把齐慕安提溜起来到郭家认错去呢,谁知道郭家已经有人上门来了,不但来了四男四女八个有年纪有体面的家人,还备带了厚厚的一叠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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