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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行里应该有苍碧地心乳的消息。”
江容易道谢:“多谢方剑师。”
方止戈“嗯”了一声后,说:“你们去寻找苍碧地心乳,找到后再回来就是了。”他话中的意思是要将十狱剑留在这里。
江容易看了眼十狱剑,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说:“那就麻烦方剑师了。”
方止戈像是不善于与人交谈,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话后,就紧紧地闭起了嘴巴,只专心看着手中的剑,思索着该如何修补。
江容易见状,就拉着周思危退了出去。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藏锋阁中后,方止戈才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张,自语道:“是你们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上了十狱的剑身。
十狱剑上虽遍布裂缝,但依旧散发着锐利的气息,方止戈的手指还未落到上面,就已经被割裂出一道深深得伤痕,几乎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就算如此,方止戈的面庞已经是一片淡漠,好似受伤的不是自己。他顶着凌厉剑气,终于将手指按在了十狱剑上。
嗡
不知为何,十狱剑竟然震动了起来,一道无形的波纹从剑身上发出,扩散至四面八方。只是九重高塔周围布着各种阵法,无形的波纹止于墙壁面前,再也出不去一步。
“咳……”方止戈的五脏六腑一震,吐出了一口鲜血。
但方止戈好像感受不到疼痛,嘴角慢慢地勾起,染红的嘴唇竟显现出一分妖异,他咽下了口中的血沫,轻轻说道:“果然是……本体的气息。”
他回了手指,鲜血淋漓的指尖上,凝结的赫然是一团生死交缠的雾气。
中洲位置得天独厚,四洲之境于其四面相接,繁华至极。
这里从没有黑夜。
白日里是两只三足金乌于上空盘旋,撒下一捧捧的日光;夜间,中洲的每一个角落都挂上一盏盏致的琉璃花灯,其中燃烧千年万年不灭的人鱼烛,火光灼眼,几乎夺去了上方月宫的光辉,连天上的星辰与之相较都要过于黯淡。
若是有诗人路过此地,怕是要叹上一句“火树银花不夜天”了。
此时正是中洲的夜晚。
在琉璃花灯的照耀下,有妖族少女蹦蹦跳跳的走过,口中唱着清脆的歌儿,身后漂亮的羽衣随之飘扬;有天生仙人仰着下巴似有不屑,一副不沾人间烟火的模样,可看见路边摊位上售卖的物件,还是要停留下来讨价还价;还有人族修士与魔修一路同行,交谈甚欢。
看起来倒是四海升平,一片和谐。
中洲本就是容纳了各类修士,互通有无之处,故而这里没有纷争也没有种族之别。
江容易与周思危并肩走在一起,他牵起了周思危的手,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过了一会儿,开口评价道:“看起来倒是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周思危正要回话,突然发现身边之人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周思危转过身问道。
“没事……”江容易眉心皱起,回答道,“刚才我感到有一些不安,只是不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
周思危想了一圈,也不知道有何事会让江容易心生不安。
他只能握紧了江容易的手掌,说:“不必担心,我们在这里一无所知,还是先去寻找苍碧地心乳,其余的只能见招拆招了。”
“嗯。”江容易将这一丝忧虑压下,点了点头,“走吧。”
周思危口中虽说着不用担心,但实际上他比江容易还要担忧,仔细盘查着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见过的人,生怕遗漏了什么。
他翻来覆去的想,排查了其它人,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半路上遇见的摘星楼弟子陈棋了。
故而,在陈棋出现在这两人面前时,还未开口,就感觉周身一凉。
陈棋忍住想要打个颤的想法,装出了一副偶遇的样子,开口说:“看来我们缘分不浅……”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笑道,“中洲的夜景不错,要我带你们逛逛吗?”
第119章
陈棋正是二十一岁的青年模样,面容白净长相斯文。他身穿干净的青衣,手持丝绸扇子,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想要放下警惕心。
可是这并不代表周思危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这个人从相遇开始的一举一动,皆透露着奇怪,不知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
此时又出现在面前,让周思危不得不开始怀疑。
双方沉默了片刻。
就在陈棋的微笑都快挂不住的时候,江容易说话了:“中洲繁华,夜景确实不错。只是我们要去买一件东西,怕是不能共赏夜色了。”
陈棋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什么东西?我生于此地,长于此地,对中洲还有几分了解,说不定能帮上你们的忙。”
江容易没有客气,说道:“苍碧地心乳。”
“巧了。”陈棋手中的丝绸扇子合起,轻轻敲了一下手心,“苍碧地心乳难得一遇,我却正好知道哪家店有此物。”
江容易看了一眼陈棋。
陈棋天生一张娃娃脸,微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就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无害又和善。此时他被江容易打量,脸上的笑容也不变,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江容易回了目光,说:“那麻烦你带路了。”
“不麻烦,完全不麻烦。”陈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分,他手中的扇子一转,指向了右手边的一条街道,“跟我来就是了。”
陈棋指着的小道,与现在所在的地方相比,显得格外冷清。摇曳的烛火之下,只能看见两三人走过。
不同于这里的热闹,那边就算是店铺门口都是安安静静的,连个招揽客人的都没有,一点也不像是开张营业的模样。
陈棋率先踏上了那一条小路。
小道两侧种植着棵棵梅树,也不知道中洲算是什么季节,天气不算冷,枝头却满绽白蕊红梅,微风一扫,便是星星点点的花瓣飘落,浮起一股冷冷的梅香。
两人跟着陈棋走了过去。
有一棵梅树枝繁叶茂,几乎遮拦了整条小路,江容易与周思危从枝桠下走过,恰好一阵穿堂风吹过,飘飘扬扬地落下了一场红梅雨,让人躲无可躲。
江容易感觉眉心传来一阵凉意,他伸手一抹,几片红梅花瓣出现在了手心中。
“等下。”周思危叫住了他。
江容易不解,还是停下了脚步,侧脸看了过去。
周思危本想要抹去江容易脸上沾染着的东西,可定睛一看,竟有些下不去手。面前之人,浓密黑发中点缀着片片红梅,眉心还残留着两片红梅花瓣。几缕发丝垂在额前,肌肤胜雪,更衬得梅花似血。
江容易还以为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