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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老李家是绝了后了。
结合前因后果,尽管顺天府尹还在调查,但几乎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成国公府。
这件事看似偶然,就是风流成性的李大公子看上了誉满燕京的世家贵女郝淑,于是酒醉之后忍不住下了手。
可细细想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来,郝淑的背后是成国公府和敏王府,而李家所能倚靠的是宫里,李美人初入宫时得了四皇子的生母德妃娘娘的不少照顾。
如今就连伯府扫地的婆子都知道,在太子人选悬而未决之时,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都有上位的可能。
二来,郝淑中了不知从哪里来的药,迷糊着被人摆弄,因此旁人瞧见她的样子时却觉得没什么不情愿的。所以,她是无论如何嫁不得什么好人家了。除非捏着鼻子,便宜了李家,可郝淑不愿意!成国公府也不愿意!那李家是个什么东西,腿上的泥都没洗净!
但李大公子一死,李家也悲愤了,因为自家儿子错是错了,但罪不至死,流放打罚都好说,何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至此,成国公府和李家这仇是结大了。
最后,迷药是从哪里来的?郝淑身边的丫鬟呢?山洞外头竟然没人把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康郡王妃怎么就好巧不巧地撞到这等丑事?
这事表面上是件内闱丑事,内里却不简单,保不准和庙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看着吧,这事没完!里面一环又一环,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着。
叶棠一边想着,一边重新拿起针。
叶适的信终于到了,毫无意外地同意了这门亲事。而且他明年三月会回京述职,说不得会调回京城,一家子能团聚了。
想到这里,叶棠的心里就热热的,盼着早些到春节才好。
又是一年上元节,正月十五这日天刚擦黑,满城的空气中就涌动起一股狂欢的躁动。
宽阔的东西大街上,道路盈塞、灯烛匝地,人声丝竹声不绝于耳,无数造型致绝美的灯将整条大街照得形同白昼。
叶鸿煊兄妹俩被护卫仆妇簇拥着,一路行来。大家难得出来,看到好吃的,新奇的,便驻足尝一尝看一看,各个都眉花眼笑的。
忽然有人拉了叶棠的胳膊一把,她回头,正好对上岳见的笑眼。那张绝世倾城的俊脸,竟让周围的花灯全都失了颜色。
叶棠咬了咬唇,上前两步去扯了扯自家大哥的袖子,示意他看后边。叶鸿煊见到岳见立刻皱了眉头,本不想应,但叶棠讨好地眨眨眼,嘴唇微微嘟起,又抓着袖子摇了又摇。
叶鸿煊最怕妹妹这个表情了,总是缴械投降。他恨叶棠女生外向,心塞不已,抽回了袖子:“一个时辰后在西大街的‘墨宝斋’前面等,不许拖延。”
叶棠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得了他的允许,叶棠便在玉簪等人揶揄的目光中,悄悄走到路边。岳见就大步过来,牵了她的手,拉着她一道,边朝相反的方向走边道:“这些花灯年年都看,咱们四处走走说说话?”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虽然街上多得是牵手同游的少年郎君妙龄仕女,但叶棠还是觉得又紧张又欢喜。听了岳见的话,她装作对花灯大感兴趣的样子,摇头:“我觉得还不错呀。虽然每年都看,但今年有不少新鲜玩意,让我好好看看。”
岳见有些失望,这些日子两人见面的机会本就少,而且叶适将要回京,叶棠兄妹俩打算春节后就回叶府居住。遂厚着脸皮乞求道:“这里不是说话处,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咱们到人少的地方去。”
“不要,就在这里说吧,我还没看够。”
岳见见小丫头死活不松口,不由气乎乎地瞪眼望她,却见叶棠紧咬下唇,极力忍笑的模样,心中一动,大恨:“你故意的!你这个小坏蛋专爱和我作对!要看花灯什么时候不能看?过了今年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你大哥只给了我们一个时辰。”
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叶棠朝附近清净的胡同走去。
突然,有一个陌生男子拦在他们面前:“可是岳九公子?我家主子请您上楼一叙。”
那男子约莫二十有余,长得眉清目秀,说话的声音也细细的。
岳见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个三层小楼,正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天香楼”。
在天香楼的二楼和三楼的雅座,推开窗就可以将东大街的灯辉煌尽眼底,不用和路上的行人挤,是宗室勋贵们最喜欢来的地方。所以每逢有灯市,都是有价无市。
此时,在三层居中的一间雅座里,一位美丽婀娜的少女倚在窗边,视线看向这边,不知是看灯还是看人。
岳见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然后回身看向叶棠,眼中有些歉然:“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然后朝那男子一拱手:“烦请内侍带路。”
叶棠心中一惊,原来是内侍,怪不得说话的声音有点怪异。
☆、第六十八章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叶棠抬起头朝天香楼临街的雅间望去,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岳见似的。她自己也知道这举动有多傻气,只是心中担忧不安,如此能好受些罢了。
视线慢慢凝住,在三楼居中的雅间里,叶棠看见了位独自站在窗前的年轻女子。她发髻高耸,衣着华贵,头上一支明晃晃的赤金凤钗垂下了三串莲子米大小的红宝石,如烈焰般璀璨夺目。可偏偏女子姿容明丽,让人只看到了她,所有的衣服首饰都不过是陪衬罢了。
叶棠忍不住在心里喝了声。
那女子似也在打量叶棠。
忽地,叶棠睁大了眼睛,她看到形容丽的岳见正向女子行礼。
五公主看着目不斜视,中规中矩地向她行礼的岳见,抬抬手,眼睛却看向楼下的叶棠:“那就是你的未婚妻子吗?”
“正是”。
五公主沉默着看了眼内侍,那人就极有眼色地朝周围服侍的人打了个手势,众人鱼贯着退了下去。
“本宫……我知道你定亲了,可是我……忘不了你。”五公主的语气里少了几分小女儿的羞涩,多了丝无奈和苦涩。她是今上宠爱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自从遇到了他,她才知道什么是求而不得。
“公主金枝玉叶,在下当不得如此厚爱。”
五公主神色不定,换做别人若是听她如此表白,只怕要乐不可支。可这人还是冷得像冰块一样,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可自己偏偏喜欢他。
“你是定亲,又非成亲!只要你点头,我去找父皇。至于叶家大小姐,我也会帮她找个不错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