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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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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虎豹见到师弟也要绕着走;这只土狗竟敢正面挑衅,简直是犬中盘瓠啊。

“后面!”

卫庄吼了一声。果然道路的另一头涌出一大群大大小小的看门犬,只只龇牙露齿,凶悍非常。许多狗脖子上挂着血迹斑斑的草绳,想来竟是硬生生地挣断绳子,逃脱出来的。几只打头的狗特别强壮,从三五步外便一跃而起,向人的脖颈、手腕等要害咬去。盖聂拔剑出鞘,剑光电转,闪念间狗尸已横陈一地。但这群畜生似乎完全没有惧意,仍然前仆后继地向他猛扑、撕咬。

盖聂单臂护着怀中女童,剑术不易施展,而那群疯狗比起普通狗来力量又大了数倍、行动也更加敏捷,支拙久了,身上难落下几处抓痕、咬伤。好容易疯狗的数目略有减少,他回头顾看,却见数目更多的狂犬都奔着师弟去了。卫庄被蜂拥而上的畜生逼得性起,左手攥起昌平君的衣襟,大喝一声,发力将他抛到临近的屋顶上;同时鲨齿横劈纵驰,割血成寸,带起的劲风有如龙蛇狂舞;即便没了内力,气势却不减分毫。盖聂向他靠过去,边助阵边问道:“为何这群狗好像特别恨你它们也都被巫术操纵了?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不少狗肉?”

“胡说,狗肉又涩又苦,我更喜欢牛羊肉。况且到楚国以后吃得最多的是鱼和熊掌”

“楚地果然物产丰饶。我记得上次在这里吃的那种叫做‘橘’的水果,甘美多汁,别国都是没有的。难怪三闾大夫要作一篇‘橘颂’称赞它。”

“……我觉得你对三闾大夫的立意误解很深。”

卫庄头疼得要命。他发现师哥现下的思想非常奔放,跟撒欢的野狗一般无拘无束。“既然神农果能够克制这个不管是什么的巫术,你也快点吃一粒下去。”

“三年总共才了七粒,总要省着点用。没关系,我眼下自觉气力充沛,神焕发;你我联手,定可在这城中杀出一条血路”

“不你已经完全不行了,让你吃就吃!”

盖聂还是摇头不肯,猛然察觉一团温热的劲道从后方袭来,反手一剑便刺中那物腹部此时一只前肢已搭在肩上。盖聂扭头一瞧,口中发出讶声从后方扑过来的活物,不是狗,而是人!

但那人已经完全没有人的样子,双目暴突,青筋毕露,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磨着一口森森白齿,口涎沿着下巴滑落。

“别分心!”卫庄吼道。鲨齿划出一道银弧,剑身森冷,映着霜天残月。

盖聂敛剑四顾,但见前后两头,以及左右两侧的屋顶上,越来越多的“人”正在聚集。这些人都四肢伏地,吐舌喘气的样子,当真与犬无异。他暗道一声不好,提气纵身,跳上低矮的民房屋顶,将几名正待啃咬昌平君的犬人逼退。因为这些人怪异的举动,他下手不有了顾忌,好几次显些被咬下一整块皮肉。

“这到底是……”

“你只需当他们也是狗而已。”卫庄也跃了上来,呵斥道,“只要样貌是人便下不了杀手?你在军中是怎么活了这么久的?”

“他们可能只是城中平民,被巫术所控制可是,如果这个术的作用当真只是勾起、加剧人的欲望,怎会有人的愿望是做狗?”

卫庄挥剑冷笑,“人和兽的差别,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他将趴在屋顶上的几名犬人陆续扫落,盖聂找准空隙从天井跳了下去,寻到一间无人的灶房,将女童藏到角落处。临行前他稍一思忖,从囊中摸出几枚半两钱塞进孩子的左手,又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匕塞进她的右手。

回来的时候师弟已将一大片屋顶清理干净,双手撑剑,正在调息。地上还有不少跳不高的犬人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上方,时而怪吠几声,声如呜咽。盖聂猛然醒悟,凑过去拉扯师弟的衣领。卫庄似笑非笑地侧身一让,由着盖聂将他的前襟扒开。“师哥,你想做什么?!”

“我明白了。”盖聂蹙眉道:“那些狗盯着你,是因为嗅到了血。”

卫庄哼了一声,将大氅掩好。他胸前被盲眼老丐刺出三个血洞,伤口不大,却很深,其中一剑可能伤到了肺叶,绝非一时半刻能够痊愈。加上连番苦战奔走,旧创早已崩裂。

盖聂道:“余下的路,我背你。”

卫庄挑眉,怒极反笑:“哦?那你要拿这人怎么办?”他指了指昌平君。盖聂想了想,“是否可以暂时为他起出封穴针?反正他中了毒,也不敢逃走。”

“怕就怕他被巫术控制已深,解穴便要伤人,已经不惜性命。”

“要不你把他捆在身上,我一起背。”

“……”卫庄捂住胸口,觉得伤更重了。“你敢。”

“咴咴咻”北面忽然传来高昂的嘶鸣。接着是激烈的踏地声,仿佛地面都在上下颠动。

“不好,畜群惊了。”

两人忙向北方远眺,虽有雾气遮蔽,还是隐约可以看到许多起伏的黑影是成群的牛马,发疯一般地在道路上横冲直撞。

卫庄喃喃自语道:“太远了……难道说,如今整个城池,都在巫申的阵法之内?!”

“整座城池……有可能做到么?”盖聂难以置信地问。

卫庄一剑将一只跃到半空的犬人敲了下去,道:“我和他们斗了好些年,多少也摸索出点儿门道。巫术虽然奇妙诡谲,但也不得不满足某些潜在的规律。比如说,力量越是强大的巫术,所需的代价越大施术者自己当然不会付出这样的代价,而是转化为向鬼神进献大量的祭品,也就是牺牲。另一方面,祭品与巫士操控的力量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一旦联系被切断,术也就失败了。比如当年我们破掉的‘三牢血涂之阵’,那三个怪物想必是各取牺牲的人和牲畜的一部分血肉塑成;这便是祭与术之间的关联。我们烧掉了其血肉,联系被断开,便能令术法反噬。”

盖聂沉吟道:“所以此次若想破阵,我们也必须找到这种关联。”

“难就难在这里。血涂之阵的关键不过是三个有形的怪物,破之容易;可眼下这个阵竟能够覆盖全城,人畜皆疯,仿佛有种无形的联系,把它们和巫士本人连接在一起。这种无形之物,会是什么呢?”

盖聂在屋顶上静静站立了片刻,仿佛在发呆。忽然“嗯”了一声。

“什么?”

“你觉得,这雾,是否有些不寻常?”

“不错。”卫庄双眼一亮,匆匆跳下街道,从一家被人砸开的酒铺中拎出一坛未开封的酒。他回到屋顶上,将坛口倾斜,在空中来回晃动了几次。随即放下酒坛,往内一瞧,脸色微变,向盖聂招手道:“过来看。”

盖聂也凑到坛口,只见波动的酒浆上浮着一些灰尘一般的东西仔细看去,却是一些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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