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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何派?”
陆酒冷答道,“我与太子身边的这几位寻欢山庄的朋友颇有些渊源。”
燕王又转向苏慕华道,“这位是照义楼的楼主苏慕华。”
太子自然识得苏慕华,哪怕不是因为叶温言,因为东府,他也知道苏家。照义楼早早退出朝堂,但关于苏家的传言并未止歇,有人说苏家是成帝于江湖之中的一道暗桩,为成帝掌握着地下的势力。这个传言,太子曾听闻。他并未全信,也并非全然不信。燕王此时抬出照义楼的名头,朱承晚自然不会认为只是介绍个朋友如此简单。
苏慕华他一笑应道,“是照义楼,也是春风得意进宝楼。”
他自然知道,他此刻这般的回答代表着什么。
燕王眸中转过喜色。
叶温言看着苏慕华,颇有礼貌地一笑道,“苏公子,别来无恙。”
苏慕华从容道,“多劳阁下心,在下一切安好。”
太子笑道,“我差点忘了,叶先生和苏楼主似乎还有结拜之谊。”
太子笑得如此热络,似乎也早已忘了,苏慕华此刻身上还中着的毒,便是当日他所下。
苏慕华也含笑着回望他道,“可惜已经割袍断义。”
太子一惊道,“这是为何?”
苏慕华目光落在叶温言身上,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叶温言脸上带着笑意看他,一双眼睛是谁也看不明白的深邃。
陆酒冷自袖下握上苏慕华的手,看着叶温言冷冷一哼,传音入密道,“我不喜欢他这样看你。”
苏慕华失笑,这等飞来横醋,也有人抢着喝?
他虽不重世间礼法,但也不惯与人在人前亲热。所幸衣袖宽大,他与陆酒冷又相邻而坐,旁人只见他们二人衣袖交叠。
太子长叹道,“听闻拙荆也曾与苏楼主结拜,她若知道二位如今这般,还不知该如何伤心。”
苏慕华沉声道,“令孤虹永远是我的妹子。”
太子笑道,“苏楼主有所不知,孤虹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待到回京之后,我便带她去拜望楼主。”
苏慕华心中一沉,那日京华街头俏丽女子与他说,人心外面裹着层骨头,不敲到碎了,总也不肯死心。他不知道,这女子要以怎样的心情去孕育一个不爱的人的孩子。他心中疼痛,望向叶温言的目光中不知不觉带上几分怒意。
叶温言不知他为何突然翻脸,为他的目光一迫退后一步,帐中气氛一时紧绷。
太子笑道,“六弟果然知道我,本王最喜结识江湖豪杰。既然几位之间都颇有渊源,如今相聚更是难得。来人,置酒,我要与诸位痛饮。”他顿顿又道,“正好,本王也还有一位豪杰要介绍与诸位相识。来人,请前辈。”
坐在轮椅上的人为人推进帐中,那人一张脸庞为杂乱的胡须遮了大半,看不清本来面目,只觉得应是十分威严的男子。一柄长剑横在他的膝头,这人右手牢牢地握着那柄剑。苏慕华有一种错觉,这一柄剑仿佛具有一种魔力,将他所有的心神都已夺去。并非为剑而生,因剑而亡的侠客,苏慕华觉得此人神智已失,仿佛已经沦为剑奴。那人左手搭在轮椅扶手上,只剩了三根指头。陆元应?苏慕华心念一动,向陆酒冷望去,陆酒冷向他点了点头。苏慕华目光瞥见寻欢山庄诸人面上也现出惊异之色,暗道这些人都不知道陆元应就在太子军中?转念又想,前日春桃所言,城中孩童失踪之事与陆元应有关。莫非此人已失了神智,连孩童都拿来练功?
若真是如此,只怕陆酒冷要为难了。
中军大帐中摆下桌案,清冽的美酒倒入杯中。
有楚折梅在,众人自然不怕有人落毒。
军中虽无歌舞伎,但有青壮的男子戴着面具,敲着牛皮鼓做秦王破阵舞。
众人本就是江湖男儿,此刻听了鼓声入耳都有些热血沸腾。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本卷就写完了,感谢坚持的各位gn
☆、七夕番外 风雅
1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七月江南,荷红百里,连风中都带了醉人的香气。
清晨起来
金盆洗手的前杀手陆酒冷先翻出本小黄历,见上面用笔偷偷圈了个红圈。
所宜事项颇多,列着嫁娶、订盟、纳采、上梁、安门...后两项为陆酒冷直接看成了上门。忌讳那一栏写着出行、迁坟、招财、除服。
没有诸事大吉,也没有时值月破,与他与苏慕华相守以来的太多的日子相似。
半月之前,二人相约月下游雁荡,是夜月华如练,美人如玉,陆酒冷一时没忍住把人给欺负狠了。他好像是逼着那人说了好几声...平日怎么也不肯出口的...淫词浪语。
次日清晨,船靠了岸,苏慕华就丢下一句登徒浪子,拂袖而去。至于他自己也曾心旌摇曳,这类的事苏前楼主是一概不会认的。
看着山光草色间那道身影去远,陆酒冷其实也不是很懊恼。
他与苏慕华同为男子两情相悦,纵然苏慕华居于下,他陆酒冷也不会愿意让他为自己折了须眉气度。他想听那些言语,只是想知道自己在那人心中的份量,这种充斥心间的满足感远甚于床笫之间。纵然他们此生,有些乐趣也是陆酒冷不肯错过的。当然他也有几分笃定,若非触及道义底线的事,强他唤几声相公什么的,苏慕华还不会真的对他生气。
还好今日便是七夕。
他们曾经相约,纵然江湖奔波,四时佳节也总要团聚。说来也巧,苏慕华若与他翻脸,必然就在佳节之前不久。因此纵然小别,也很快重逢。陆酒冷自然不会笨到去问,苏慕华到底是有意还是巧合。他这情人什么都好,只是要顺毛。
今日便是七夕,苏慕华总会与他相聚。
说起来,他们其实还从未在一起渡过七夕。
陆酒冷将一叠书搬至天井,晾在开着轻白浅黄花的树下。这一处小院是他数日前租下,极清静的一处院落。
七月初七人人晒书,陆酒冷扪心自问,他除了做个有追求的登徒浪子,也能做个懂风雅的正人君子。
陆酒冷又翻了本前朝版刻的《东京梦华录》出来,翻至七夕一篇:七月七夕,潘楼街东宋门外瓦子、州西梁门外瓦子、北门外、南朱雀门外街及马行街内,皆卖磨喝乐,乃小塑土偶耳。
七夕自然便要过得像七夕。
瓜果已经备下,将一个青花薄皮的西瓜在井水里冰好,陆酒冷推门出去。
钱塘自古繁华,适逢七夕,街上行人熙攘,吆喝之声不绝于耳,风中弥漫着煎好的巧果和煮熟的菱角的香味。
陆酒冷目光为一个摊子所吸引,那摊上摆着几个胖娃娃,或坐或卧,憨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