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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行目光似颇挑剔地往唐灵身上一转,还未说话,唐灵便如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若换了别的女子,只怕早已面红耳赤,唐灵却将袖子一卷,雪白的手几乎指到段君行鼻子上,“你...眼睛往哪里看。喂,说你啦,敢做便别怕认。”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段君行为她猛然一推几乎摔到地上去,身形猛然往下一挫,滴溜一转忙稳住身形,弹了弹雪白的衣袖,怒道,“喂什么喂,你这样子,也只有你家那呆头鹅般的唐尧喜欢。”
唐灵却不怒反笑,“哟,还有两下子。女人怎么了,一样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叶温言见这两人闹了起来,唐灵使出唐门的暗器,段君行却不硬接,只是一味闪避。只能摇头苦笑,心道这唐大小姐果然是胡闹的脾气。
回头见苏慕华与船老大远远坐在一张桌旁,苏慕华凤眸流转,偶尔向闹腾的两人看上一眼,唇畔的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船老大却似看热闹看得颇为有趣,也不知从哪摸来了一把花生,一边磕着一边看得目不转珠,就差拍掌叫起好来。
唐灵不知轻重,拿着唐门的暗器如天女散花般,一会是七枚灭绝断肠针,一会是五步飞魂石。
段君行大呼小叫地闪避,那些暗器眼看要撞上他,堪堪错过。
唐灵目光一转,露了一个笑容。众人只听哎呦一声,段君行已经摔倒在地上。
唐灵拍了拍手,“果然是风流天下第一的段小侯段公子呀,连摔倒都与众不同,这一个风姿如玉啊。”
段君行扶着腰慢慢爬起来,“你!这个泼妇!”
一双大手伸过来,扶起了他,唐尧笑得很憨厚,“段侯,我替师妹向你赔个罪。”
唐灵躲在唐尧身后,笑靥如花。
一叶大师笑道,“好了,好了,唐少侠请你师妹一旁坐下,段少侠也未有大伤,便就此揭过吧,我们要商议大事了。”
唐灵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段君行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宋桥待众人坐回原座,朗声道,“我思来想去,空穴来风并非无音,这河间府之事只怕便是苏慕华闹出来的。他那日在山路上伏杀我与师弟,想来已经知道我们要对付他的事,他的人也已离此处不远,只怕已经进入了河间府中。”
唐尧站起身来,抱拳道,“大师,宋大侠,诸位...任情儿曾经发现赵琳琅身上中了唐久年的独门蛊毒,我也去见过...”他想起那女子的死状,心中暗暗一叹,终是轻描淡写地带过,“确实如此。另外当日我在江中遇见宋大侠时,曾经闻到极为熟悉的气味,正是唐门毒药,只怕宋大侠师弟身上的毒便是来自刀伤。可惜宋大侠师弟的尸身已经遗失,否则倒可以一证我心中所想。”
一叶大师道,“唐少侠的意思是唐久年假扮成苏慕华,陷害于他?”
唐尧道,“在下确实是如此揣测,我们曾怀疑裴是非是唐久年,可惜他却为人杀害了。三日前的三更,苏遥曾经在赵琳琅的灵堂外遇见裴是非,当时裴是非与他说刚与宋大侠下完棋,听到更鼓声方散的。结果我们发现那个地方根本听不到更鼓响,不知宋大侠听没听到?”
宋桥讶道,“什么更鼓声?”他顿了一顿,恍然明白,“你在怀疑我?”
苏慕华也看着他道,“我与易六见到了裴是非的尸身,他的手掌已为人削断,可以看出他临死前手中紧紧握着一物。我们仔细在草丛里翻了个遍,苍天不负,终于为我们寻到一物。”他走至一叶大师身前,右手摊开,一叶大师看他析长的掌心上放着几缕暗红色的丝线。道,“此物曾为鲜血沾染,但这几缕又是何物...女子的丝线?”
苏慕华道,“我们寻到此物时也颇为疑惑,后来才终于想明白。武当为清修之地,张真人立派时,以剑为君子之器,武当弟子多用剑。但与别的武林中人毕竟不同,武当派的剑首系有剑穗,是谓文剑。宋大侠你自从拜入武当门下,使的却是雪月刀,纵然如此,你依然在刀上系了剑穗,以示抑杀气,存仁念,是也不是?”
宋桥点头道,“不错。”
苏慕华缓缓道,“那么我敢问宋大侠一句...你的剑穗呢?”
众人早已看清宋桥系在衣下的刀柄上,空无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很困,先更,有错明天改。
☆、第四十章 爱别离(一)
1
蓝田镇是一处安静的江南小镇,此处离繁华的杭州不过十里。
每月逢五的日子乡民们便会摇着乌篷船将蚕茧、茶叶沿水路送进城去,换了银子回来便在十里桥下的酒铺上打上一壶酒。若有了时间,便唤上一碟花生米,在店里坐上一坐,晒晒日头闲话几句家常。
酒铺并无名字,酒铺的掌柜脸上有一块伤疤,看上去有几分怕人,但笑起来很和善,也很懂些风土人情,聊起天来颇为有趣。
酒铺里有两个伙计,大伙计不怎么笑,但熟了的乡民们都知道他脾气好得很,若遇上他钱,都不怎么要零头,和明的掌柜颇为不同。小伙计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有些疯傻,若说到什么便会笑个不停。
蓝田镇离杭州不远,时值阳春,因此有时也会有些达官贵人的亲眷前来踏青。
一辆马车轻纱帷幕,由匹马拉着,那马黑色的毛鬃飞扬,只有四只蹄如白云一般,踏着一路黄土在酒铺前停了下来。
“就在此歇歇脚罢”,车中传来女子的声音。
舒青袖闻声往门外看去,虽然尚未看见此人面貌,但光听声音清婉之中带着几分决断的英气,再看这匹马竟是乌云踏雪,这女子的身份只怕非同寻常。
他与孙晟和舒小云隐居于此,方过了大半年的太平日子,只觉岁月甜美悠长,此刻见了这身份不明的女子,不觉皱了眉头。
正在思虑间,女子已经走进店来,她带着一顶软帽,容颜藏在垂下的黑纱中,只露了个如玉般的下巴。
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女子在桌旁坐下,“店家,来壶好酒,不必太烈。”
舒青袖拿起一壶桂花酿放在托盘上,向着女子而去,将酒和杯盘碗筷布下,笑道,“客官慢用。”
女子将酒倒入杯中,解开婴孩的兜帽,竟是用酒喂了。
那婴孩长得雪白粉嫩,一只肉团似的小手抓着女子的衣袖,喝得高兴,却嫌女子喂得慢,口中发出呃呃的催促声。
舒小云见了有趣,也呵呵笑起来,伸手要去抱那婴孩,“我来喂。”
他的手堪堪触及婴孩,迎面却已是一道刀光,原来是侍候在女子身后的车夫突然拔出刀来。
舒青袖心中一冷,但他又怎快得过这道刀光。
那刀光却突然断了,一个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