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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来竟是苏慕华、白无暇他们三位书生。
燕王低声道,“公孙家的公孙云霁,代表氏族势力,此间应有他的一席。”
陆酒冷已听苏慕华说过公孙云霁为燕王所笼络,“那小苏为何会在此?”
“小苏?”燕王为陆酒冷扫了一眼,笑道,“原来什么都瞒不过陆兄,苏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可不输于公孙家。”
二人低语之间,酒已过三巡。
成帝又想起了秦决意,唤道,“秦爱卿!”
秦决意起身应道,“陛下,臣在。”
成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秦爱卿的脾气可大得很,可朕就喜欢他这脾气。他眼里可是连朕都没有,宁儿和小十八还在北疆,你们兄弟几个千万别得罪了这个煞星,千万别有什么事犯在他手里...朕别的都不怕,就怕...秦爱卿对朕瞪眼睛。秦爱卿只要一瞪眼睛,朕就什么都依了他了。要打龙袍,朕不敢给凤冠,要斩亲王,朕不敢给郡王。”
众人噤声不语,心中细细估摸着今上这话里有几分装疯卖傻的醉意,几分敲鼓听音的杀意。
秦决意脸上神色未变,心中却忍不住骂了声老狐狸,这是将他当了刀,还昭示君恩深似海呢。
成帝又道,“秦爱卿你便唤了人上来吧,我们今日便当面问问,朕也心中有个数。”
秦决意应了,唤了一个近侍传话,都察院早有人候在外殿,少倾带了人进来。
秦决意向皇帝拱手道,“陛下...”
成帝笑呵呵地道,“秦爱卿便交与你了。”
秦决意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向那人沉声问道,“天子之前,你便说出你的来意,自有人替你做主。”
那人放在殿内跪下,目光与朱永宁对接,便露出惊恐之色。秦决意将他的反应在眼中,身形微侧,拦了他的视线又道,“你无需惧怕什么,但若你有心欺瞒什么,本府也不会手软。”
“我是燕王麾下飞羽骑的孙晟,因那日负了伤才离开了,结果燕王却不肯放过我,派了人追杀我,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才向秦大人求助。”
苏慕华见他一只手臂虚垂在身侧,似已废了,面貌虽与孙晟有七八分相似,但分明不是。心道此人若为太子所派,这成本也是做足了。
秦决意道,“胡说,燕王既然放你离开,又为何要追杀你?”
“许是燕王怕我泄漏了他的秘密?”
“是何秘密?”
“我曾奉燕王之命,挑动萧王出城与北燕人作战,我这只胳膊便废在那场战中。”
“你胡说,你根本不是什么孙晟。”一个少年的声音自人群中传出。
苏慕华顺着声音的看去,那少年锦袍玉带,头带金冠,可不正是萧王朱应袭。这朱应袭见此人信口雌黄,在说他最信任的四哥,竟是要哄骗他故意去冒险,如何肯信,当下气得脸色发红,忍不住出言辩驳。
太子道,“十八,你怎知他不是孙晟。”
“我见过孙晟,那你可记得那日你与我出城时穿的是什么服色,使的是什么兵刃,与我说过什么话?你的好兄弟死在那场战中,他又唤作何名?”
“这…”那人为他问得一愣,若要说起服饰兵刃,叶温言彼时在那场战中,自然已经告诉过他,但那死的兄弟,连叶温言都不知道叫什么,他又如何知道?
他原本负的使命只是将这盆污水泼了燕王,混过这几日,待宫变大事底定,谁又来管他的真假。
不想秦决意竟然这么着急,当众便审他。
“说不出来了吧。”朱应袭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我就说你是假的。”
太子又问,“这么说,十八弟确实曾经出现在那战场上?”
朱应袭出城参战的消息,已有战报记载,无可否认。但此刻太子说了确实二字,就并非如此单纯了。
朱应袭刚要说不错二字,目光一转,猛然醒觉若说了,是不是等于说四哥确实是拐了他参战一般。当下冷了脸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太子微笑道,“你确实不必告诉我,但秦大人是奉了父皇的命在审理此事,你连他都不肯告诉实情么?”
“你…”朱应袭为他一堵,到底年幼,觉得自己越描越黑,竟是在给四哥添乱,急得只去看朱永宁。
朱永宁哈哈一笑道,“大哥,莫与十八开玩笑了,你看把十八逗得都快急了。”
秦决意道,“燕王殿下勿怪,我只问真相,不管是非。当日你的手下确实与萧王殿下一块出了城,可有此事?”
朱永宁点头道,“不错。不过…”
朱应袭道,“不过是本王要他们陪我去的,四哥都不知道。”
秦决意道,“我听闻飞羽骑都是燕王殿下忠心不二的好兄弟,纪律严明,旁人是调不动的。”
朱应袭道,“因为他们不愿意见四哥白白等死。”
太子脸上露出笑容,“十八兄弟情切,口无遮拦。有父王在,虎毒尚不食子,四弟若无犯下什么大逆不道的错,又怎么会是等死。我倒觉得奇怪了,飞羽骑那么上百的男儿,都认为他们的主将是在等死。莫非他们听到了什么,误会了?”
“十八孩子话,大哥当不得真。”朱永宁向秦决意道,“秦大人,此人确实不是孙晟,本王也从未追杀过这个人。”
秦决意沉吟不语。
皇帝听了半晌,听到等死二字,心中也生起几分不快。
朱永宁见他神情,心下暗暗一叹。
太子道,“父皇,依孩儿所见,此事要给四弟一个清白并不难。”
成帝道,“哦?你有何主意?”
太子道,“一个谎言若要由一人来说,或许不容易窥破,但若要有一百人来说,一定有破绽。此刻飞羽骑正在京中,便下到狱中,一一对质,以秦大人的手腕,自然可以水落石出。”
朱永宁听了他的算盘,竟是要借此事将飞羽骑一网打尽,急道,“不可!”
成帝道,“哦?莫非宁儿也有什么好主意?”
“陛下,可否容草民说一句话?”
成帝闻声看去见那氏族的席间站起了一人,此人未着官服,只是一件朴素的月白书生长衫,形容清俊,举止风雅。
“你是何人?”
“在下苏家的苏慕华。”
苏慕华此刻御前见驾,已经除了易容,只以本来面目见驾。
他身边二人,一人是公孙家的长孙公孙云霁,另一人那莫姓书生,就是一路随苏慕华上京的陶行影。
陶行影恼怒陆酒冷对不住苏慕华,当下见他也在席间,望了过来,便是一个白眼。
成帝笑呵呵地道,“苏家小子,数年不见,朕都快认不出来了。朕还记得上回见你,还是和你爹一起,才十五六岁吧,朕还给你吃了桂花糕,如今有二十三四了吧。”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