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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站定,突然有人走了过来,竟然是刑国的云安郡主。
云安郡主端着两只酒杯,对冯北笑了笑,说:“云安敬先生一杯。”
冯北连忙拱手说:“刑国郡主折煞卑将了,卑将不过是个护卫,称不得先生。”
云安郡主则是说:“那日里在驿馆,还要多谢先生替云安解围,若不是先生为云安挡了那一鞭子,云安现在恐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请先生一定要饮这杯。”
冯北听她说的诚恳,又看到她脸上被打的红印,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过酒杯,说:“多谢刑国郡主,卑将失礼了。”
他说着,十分恭敬的将杯中的酒饮尽。
云安郡主笑了笑,也饮尽了杯中酒,但是没有立刻离开,笑着说:“云安瞧着先生面善,先生可是去过刑国?云安尝见过先生似的?”
冯北想了想,恭敬的回话说:“回刑国郡主,卑将的确去过刑国。”
冯北去过刑国两次,都是跟着薛长瑜去的,第一次是薛长瑜十四岁的时候,也是冯北头一次上战场,冯北负责保护薛长瑜的安危。
第二次则是苏家的苏怀缜大显锋芒之时,苏怀缜十八岁弱冠之时,带领一支百人的军队,大败刑军,打得刑国落花流水,竟然退兵三十里,苏怀缜也因此,一路从校尉高升。
薛长瑜这一次则是负责去谈盟约的,冯北也跟随前往。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冯北也不记得,有没有见过云安郡主,再者说了,云安郡主乃是女眷,冯北觉得,他们以前也不可能见过面儿。
酒过三巡,皇上今儿个欢心,已经喝醉了,被皇后扶走歇息去了,众臣们一见,也是散的散,走的走,有宫女内监赶紧过来,引着爵位官位高的大臣和女眷们,往临时下榻的地方去。
薛长瑜今日是不出宫的,毕竟已经太晚了,苏正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在薛长瑜面前现弄,自然也不会出宫。
薛长瑜笑着说:“瑾儿这就去下榻了么?小王来引路罢。”
那面儿有宫女和内监引路,其实完全不需要薛长瑜,但是薛长瑜执意,而且苏正早就溜了,见不到人影儿,苏怀瑾也没有办法。
薛长瑜让了一步,抬手说:“请罢,我送你过去下榻。”
薛长瑜抢了宫女和内监的活计,还一脸笑眯眯的,苏怀瑾跟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说:“王爷,冯北是不是没有跟上来?”
薛长瑜一听,这才发现,就顾着和苏怀瑾套近乎了,冯北方才还在,如今不知去了哪里。
不过冯北可是个侍卫,功夫不弱,平日里也为人沉稳谨慎,薛长瑜最不担心的就是冯北,并没当回事儿,笑着说:“不知去哪里了,估摸是醉了,走罢。”
薛长瑜送苏怀瑾到了下榻的宫舍,走进院子,就不好再走了,毕竟夜已经深了。
薛长瑜站在院子门口,笑着说:“时辰不早了,好生歇息,那我先告辞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多谢王爷。”
薛长瑜笑了笑,自始至终动作规规矩矩,说话也规规矩矩,这倒是令苏怀瑾十分“欣慰”。
苏怀瑾也累了,进了宫舍,很快歇息下来,一夜无梦便即天明。
苏怀瑾还没有醒来,迷迷糊糊之间,就听到“嘭!!”一声,随即一片嘈杂,不知怎么回事儿。
苏怀瑾有些狐疑,连忙翻身起来,披上衣裳,推开门走出来看看究竟。
薛长瑜起了一大早,正准备去看望苏怀瑾,刚走到院落门口,也听到了一片嘈杂的声音,如今日头还早,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儿。
薛长瑜一阵紧张,还以为是苏怀瑾出了事,连忙大步冲进去,只不过没走两步,一转弯,赫然撞见了一个熟人。
竟是冯北!
冯北难得有些“慌张”,见到薛长瑜一愣,薛长瑜刚想开口问冯北怎么在这儿,昨夜去了哪里,结果冯北一句话没说,“咚!”一声,双膝一曲,直接跪在地上。
苏怀瑾不知什么情况,拾停妥,穿好衣裳,连忙出来看看究竟,正好看到了冯北跪在上的场面。
苏怀瑾一阵诧异,试探地说:“王爷,这是怎的了?”
薛长瑜也不知怎的了,但是瞧冯北的眼神,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是天塌的大事。
冯北跪在地上,垂着头,嗓音有些沙哑,说:“王爷,卑将死罪!”
【第72章】
苏怀瑾听冯北这么说,更是奇怪,说:“到底怎的了?”
薛长瑜蹙起眉来,冯北一向行为谨慎,话也不多,平日里木着一张脸,是薛长瑜身边最值得信任,也是动作最利索的一个心腹,冯北还从未露出这样懊悔的表情。
薛长瑜隐约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只听冯北声音沙哑的说:“卑将昨夜酒后失德,侮辱……侮辱了刑国郡主。”
“什么!?”
饶是薛长瑜见过大世面,已经镇定自若,听到这句话,还是心头一震,瞪着眼睛去看冯北。
冯北嗓子滚了滚,双手狠狠握拳,沙哑的重复说:“卑将酒后失德,侮辱了刑国郡主。”
薛长瑜气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何止是薛长瑜,苏怀瑾也吓得不轻。
别说是薛长瑜了,苏怀瑾也是见过大世面儿的人,此时听了冯北的话,竟然有点子呆若木鸡的劲头。
薛长瑜气的看了看左右,幸亏如今日头太早,刚刚天亮,昨夜大家又饮酒甚多,因此一个个醉的不省人事,还没有人出来。
薛长瑜虽然愤怒,但是压低了声音,说:“冯北!你想死么?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冯北跪在地上,双手垂下来,有些颓然,说:“是,卑将知道。”
薛长瑜气的深吸了两口气,说:“你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刑国使团要把云安郡主献给皇上,你可知道?皇上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十分中意云安郡主,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你……”
薛长瑜说到这里,因为那侮辱两个字实在不好听,因此没有说出口来。
冯北仍然跪在地上,垂着头,低声说:“是,卑将知道,卑将死罪……卑将甘愿自刎谢罪。”
苏怀瑾也看了看左右,不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低声说:“我还是先去看看郡主为妙。”
就这光景,“吱呀”一声,一间舍门被打开,云安郡主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面色有些憔悴,头发披散下来,还没有束起,嘴角破了一点子,白皙的脖颈上竟然全是红色的咬痕。
她一打开门,见到众人,有些吃惊,吓得连忙蜷缩了一下,顿时被门槛子绊了一下,“嘭”一声,眼看就要摔倒。
苏怀瑾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不过有人比她动作快得多,冯北陡然站起来,一个跨步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