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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时间已过去大半,案情没有任何进展,验尸工作依然无法正常进行,弗老大白头发都急了出来。
让现状峰回路转的消息来自于三日前。
弗老大在巡逻的路上突然听一些姑娘说薛半夏近期常在麻石小桥附近出现,灵光一闪之后便死死盯上了这位,毕竟是能和阎王扯上关系的毒医啊,乌云城估计也只有他有这个胆子和实力去验尸了。
所以才有了弗老大连续三天黄昏都埋伏在麻石小桥附近逮人的行为。
薛半夏作为乌云城典型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魂式”人物。名义上是沉香药铺的大医师,但几乎不会在药铺坐诊,整日不是在城里搜寻各类话本传奇,就是穿梭在不显眼的小酒馆偷偷喝酒,实在是行踪难寻。
其实薛医师自己不知道的是,他在乌云城也算是一介红人,城中闹妖鬼之前还曾一度出现了全城姑娘轰轰烈烈寻薛踪的“色令智昏”事件。
留烟阁最红的姑娘扬歌如此形容道:
“半夏公子嗜穿华服,衣裳都是中原服饰配上西海的绣工,每一件做工都十分细,整个人就远远望去就像是画中之人脱画而出,不像真实存在,让人不自觉心生神往。”
啧啧,听听,半夏公子。
连乌云城第一头牌都那么神往的人,任谁都会产生好奇心吧。
可惜基本没有人能正确抓到薛半夏的行踪,就算偶然碰到了,也会被他一个温柔到近乎宠溺的薛氏歉意微笑惊在原地发呆,然后被扯开距离,眼睁睁看着那个传说中魅力十足的男人迅速消失。
对此弗老大巴结道,薛医师的俊颜真是可远观不可亵玩。
然而,这位快天黑了才幽幽踱出来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师,今日运气不大好,被弗老大护城河边“守桥待薛”逮了个正着。
薛半夏斜睨了弗晓老大一阵,看得弗老大的嘴角都快僵了才挪开眼神。
正在转移的余光扫过弗老大的纠缠在一起的手指,薛半夏啧了一声,以他对弗晓这几个月的观察,这是他有求于人内心纠结的外在表现。
验尸?抓妖?都是麻烦。
薛半夏袖口微动,果断反手一张膏药朝着弗晓嘴上贴上去。
弗老大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只感觉一阵疾风袭来,动物般的直觉让他下意识想后退一步。
可惜。
薛毒医的速度比他快太多,脚还没接到脑子发出的通知,巨大的膏药已经贴到了脸上。
膏药特有的臭哄哄的味道让弗老大瞪大了眼睛,脸霎时皱成了腌菜。
带着伤疤的修长食指一下一下戳在弗老大心口,弗晓抬头,面前没有声音,只有清晰的口型。
他说:“你、想、得、真、美。”
薛半夏霜色长衫一掀,悠然转身,紫绀色鲛绡的外衫在风里飘飘忽忽,一派仙风道骨地对着刚才那大汉招招手,丝毫没有一丝“毒”意。
“别怕,你大概只是有些伤寒,跟我去药铺,让素衣给你配两贴祛风散就好了。”
大汉一脸欣喜,连连点头,壮硕的身躯迈着小碎步跟在比他矮一个头的薛医师背后慢慢走远。
过了一阵子,薛医师极其认真的声音清晰明朗地随风荡过来,如在耳边。
“哎呀,你小声点,弗捕头是真的中邪了,可我也治不好。嗯?怎么办?简单啊,咱离他远点就是了嘛。哎,别扯我袖子!”
仿佛有感于此闹剧,朱雀楼上传来一声轻笑,二楼的红木小窗户“吱呀”一声,被缓缓关上了。
愣在原地的弗捕头慢慢撕下嘴上的膏药,捂着心脏无语望天。
老天,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弗老大: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薛半夏:只有真正的第一章,才敢于超过4k字,以后就别想了。
某驰:楼上那位,戏份减半!
薛半夏:是否想扎针?
某驰:冷静!不要ooc!我向你起誓!你的原型绝对不是容嬷嬷!
第3章妈呀!妖怪!
入夜,乌云城安静下来,大漠特有的凛风扫过空荡的大街,偶尔有几声犬吠响起,又很快在低声的呵斥声中消弭无形。
若是有路人到此,一定会撕掉手中的《西海乌云记》话本并狠狠摔在地上,大骂著书人都是骗子。
这种凄凄惨惨戚戚的场景跟传说中“月不西垂,夜不沉眠”的乌云城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不,根本就是天堂和地狱!
乌云城是西海人的理想之城。
它像一颗闪耀的星缀在黄沙之路上,刚好成为了“海曜商路”未知危险路段的最后一道屏障,过了此城便是“悠悠驼铃声,莽莽黄沙地,百里不见青,千里唯剩骨”。
作为商路上最大的驿站,它避了商人们从瀚海国都就开始驮着重型包裹走上那段望而生畏的“黄沙之旅”,降低了长途跋涉导致体力透支的可能性。从瀚海出发的商人都可以轻装上阵,先到到乌云城,进行补给之后再向九曜出发。甚至可以说,乌云城实质上可以算作真正的商路起始点。
凭借着独特的地理优势,乌云城比任何西海边城都要来得热闹与繁华,其烟花之城的美名几乎在整个西海都赫赫有名。
无奈此次妖鬼事件开始后,纵使之前那些嚷嚷着只爱星辰与美人的夜猫子都很早回家,关门闭户乖乖睡觉,街上的几乎难以见到灯光。
妓坊、艺馆、酒肆的老板们都躺在自家床上,闭着眼睛想自己可怜兮兮的入账,脸色比见了鬼还惨白。
也总有些人是不会睡的。
夤夜十分,城中心的某条小巷,一扇门扉打开透出了一线微光,眨眼间闪出两条人影,门中的光立刻熄灭,门又关上了。
“真的不用换身夜行衣?你这样穿会不会不方便,天这么冷穿得这么单薄,而且还那么显眼…”
一个声线清冷男声有些忧虑地说。
“你没听说过锦衣夜行的典故?”旁边低低的声音回道。
清冷声线的男声半响没有回应,这声音又继续显摆道:“况且,我穿给自己看不行么?反正我自己能看清……哎,看看你,板着脸就跟老柏一样,真丑!”
这人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笑声温暖柔和,像是少年音,有些不辨男女,但光听声音就觉得这人一定双眼含笑容易亲近。
“雪哥,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清越的男声闷闷地问。
“万绮楼,”被称为雪哥的人继续压低了声音,笑意还未敛,带着些许顽皮的语调,“去找妖怪。”
风很大,想将天上的浮云吹开,最终也只是让流云抖了一抖,白一番功夫。
若是此时有光,哪怕是微弱的星光也好,定能看到有两人行走与长风之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