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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白眼又翻了回来,可把我给吓傻了。这个人就是英武的薛医师啊!”
“哼,那是你没见过他的功夫,我跟你讲,当年我也是很瞧不起他的,结果...”阿步跳下石兽直径跑到弗老大面前一定要争个输赢。
路过的薛半夏正好目睹了着热火朝天的情况,挺好,起码半个月都没人来烦自己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随之淡淡一笑,一脸愉快止不住的薛医师走得是潇潇洒洒。
其实阿步最开始是想跟着云珀玩的,谁知到云捕快虽然容易炸毛,本质上却是一个木头,认定了阿步是薛半夏始乱终弃的姑娘,非要避嫌,直接把阿步甩给了弗老大,自己跑去沉香药铺找薛素衣吵架提升木头的坚硬等级。
而阿步愿意接受弗老大的监视的根本原因是两人对薛半夏的仰慕之情极为相似,出现了一种同是我辈中人的惺惺相惜的感觉。当然,衙门里的人也是希望能让阿步这种女妖能克一下弗老大这种孤星,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孽缘之类的。
弗捕头虽然面上绯红,却也默默认了,也不知是认了和阿步惺惺相惜,还是认了自己倾慕薛半夏。
***
一个时辰后,在乌云城上空积压了甚久的黑色雨云终于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在天空中晃了晃,随即暴雨倾盆而下。
乌云城门口,一个衣衫褴褛,满身尘土,背后有着大片触目惊心血迹的人,在西海的狂风骤雨中扶着城门摇摇晃晃地进了城。
在这片沙漠里逃亡了好几个月,地图遗失,坐骑走失,食物和水都已经耗光,他几乎放弃希望地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这次肯定是必死无疑的,可是死在哪儿都好,就是别让人追上。
世事无常,绝路也能逢生。
一座城出现了。
高大的沙漠乔木环绕着灰白的城墙,一座高高的石楼竖立在城中,如同大海中的灯塔,指引迷路人以方向,就像是,海市蜃楼。
他望了一眼这充满生机的地方,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真疼,居然不是临死前的幻境。
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意,他有些站不稳了。即使到这一刻,他还是选择了一个可以保护身前包裹里的东西的姿势,满是伤口的身躯轰然倒在湿漉漉的地上,雨点噼啪打在他身上,逐渐糊住他的眼睛。
“老大,城门口躺了个人,似乎是流浪到这儿来的,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搬过来,叫薛医师出诊!”
自乌云城万绮楼女妖索命案告破之后,弗老大一直被阿步缠着说薛半夏的英勇事迹,很有些日子没去沉香药铺瞻仰一下薛医师的带着光环的神圣面容。
某次偷偷跑去,却接到薛半夏的绝对不允许阿步出门的要求,勒令其即刻返回。遂继续憋屈地在衙门和家里两个地方跑,可怜得不行。
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外乡人晕倒在城门口,多么需要古道热肠的薛医师前来问诊,此种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哪个薛医师?”报信的小捕快愣头愣脑地问。
“当然是在城里闲逛那位,不过嘛,最近他喜欢麻石小桥附近的朱雀楼呆着,我值夜班都碰到他三次了。”有些资历的老捕快回道,顺便扫了一眼弗老大。
弗老大眼观鼻,鼻观心,不答话。
此时的乌云城较之从前当然不如,只能说勉强恢复一点人气。突如其来的降温,又让那一点人气又悄无声息地散了,连姑娘们都不愿意出门了。
眼看这种门可罗雀的情况,柏叔有些不满意,七娘和薛素衣倒是乐得清闲。而对薛半夏来说,生意好坏都没什么区别,自从找到镇魂石,什么事情对他而言都是闲杂事宜,唯一的乐趣大概也只剩下喝酒。
故而朱雀楼的伙计发现,最近几日薛医师比他们都来得早,一大早就守在店门口抄着手等开门,然后开始史无前例的长时间醉生梦死。
关于薛医师和朱雀楼的渊源还要说回闹鬼事件之前。
某个寂寥的黄昏,夕阳刚刚隐在浮丘山后。
披着一身晚霞归家的薛医师在小巷里绕了几圈路之后,路过了这个的说好听点是朴素,说难听点是陈旧破败的小酒肆。
巨大的凤翎梧桐枝叶茂盛,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尖细碧翠的叶子温柔摇曳着。夏季浮躁的风从小巷外吹进这个院落,在这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巨树下盘旋然后逐渐冷静。
在树冠下的若隐若现的就是这个酒肆的霸气得让人一震的招牌,只有两个字,与传说中存在过的神兽国度之名相同。
朱雀。
薛半夏细细观摩起这个两层楼高的小酒肆褪色的墨绿酒幌在二楼窗户上认怂地插着,脱漆有虫眼的门扉轻掩,入眼之处却极其干净,就像一个疲惫沧桑的洁癖老男人。
“哐当”,瓷器打碎的声音之后,一股隐约的酒香从门内逃窜出来。
嗯,还是个懂酒的老男人。
薛半夏扬眉,撩起下摆,门也未敲,径直推开门,第一次踏进了朱雀楼。
的后门。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闲得发慌的薛医师帮朱雀楼的墨老板整治了一个打翻酒坛闹事的伙计,墨老板为表感谢就请他喝了一碗自酿米酒。
那碗米酒不过是墨老板的即兴之作,却让薛医师多年后都无法忘记。
细腻微甜的口感,没有一般酒的烈度,却有着酒的热度,喝完之后整个胃部都是暖的,一碗下去,百骸俱畅。
朱雀楼售卖的酒都是自酿,且比其他酒家来得便宜,这引来了诸多号称“乌云城最顶尖饮客”的人。
薛半夏则认为,这群平均年龄应该在七十左右的顶尖饮客除了年龄顶尖,品味还真是一般。
不过,跟这些被岁月磨砺却保持着趣味的老头在一起,听他们吹牛谈笑,薛医师倒是很享受,一来二去间便成了朱雀楼的常客。
朱雀楼的墨老板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说出来的话总是可以让那些老头气得跳脚,但仔细想想却发现他说的是实话,并且还挺有道理,每次吹胡子瞪眼地回家,第二天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来。
薛半夏还挺爱看他整人,喝到兴致高昂时也会跟他讨教二三,甚至还能斗斗嘴。
明明从未见过,却莫名熟悉。
当被雨淋透的小捕快找来的时候,一身绯红的薛半夏跟墨老板正在针对鲛绡为什么会五颜六色一事谈论得热火朝天。
“你去药铺找素衣,他最近闲着呢。”他朝小捕快挥挥手,一看就知道正在兴头上,根本不想走。
“你还不是闲着,而且比他更闲。”朱雀楼的墨老板讥讽道。
薛半夏眼睛一翻,睫毛低垂,侧过脸去,假装没听到。
“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