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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给几个妄图尾随墨泽兰的不良分子扎了几针。拍拍手,薛藏雪也进了后院,还非常贴心地锁住了门。
一转头,那骚包男人背对着他站在院墙下,黑墙青瓦白石桌,石桌上一把壶一只杯。地上积的白雪上只有浅浅的一行脚印和一地的红梅,竟然有那么点孤寂的意味。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间,他就不想气了,这人...
唉...
清清嗓子。
“墨老板。”
那人一动不动。
薛藏雪皱眉,忽而舒展开,眼睛一转。
“咳,泽兰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穿着比之平时,就好像一只突然进入发情期的雄性孔雀,还是墨绿色泛着金光的那种,真是分外地婀娜呢。”
凉凉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尾韵蓦地从屋檐下飘到了院子里,墨泽兰绷着脸扭头,只见薛藏雪已经坐在他斜对面的石凳上,曲起一条腿膝盖靠在桌子边缘,脚悬在空轻轻晃悠,手端着杯子搁在膝盖上,笔直的背斜在空中就像靠着什么东西一样,这是他很习惯的姿势。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扯下大爷脸皮之后有多么的花枝招展么。”
依旧是止不住的针锋相对。
薛藏雪的背后是清冷的白雪青瓦,一袭暗红氅衣竟然令平素利落潇洒的薛藏雪变得妖娆起来,只一眼就让墨泽兰回想起那日冥谷深渊之下的共进退。
“那,你现在是要和孔雀比美么?”
第36章万般绮丽
墨姓的雄性孔雀声音比之刚才的明朗似乎低沉了些,话依然是平时没正经的话,但尾音却像片羽毛在心上撩了一把。这是他没有伪装的声音,薛藏雪也一下就想起了那夜山崖下的谈心,竟有些走神。
墨泽兰脚下一动迅速贴近薛藏雪,停在两人呼吸可闻的距离上,眼皮一抬,墨黑的瞳仁里印进薛藏雪的样子,那双眼睛似乎被红衫染色,明亮得刺眼。
虽然上次在黑暗中看到过这张脸,但因为当时血啊泥啊什么的糊了一脸,薛藏雪也就记得个轮廓。刚才他从楼上下来虽然直接过来,但薛藏雪的注意力大部分竟然放在了那只搭在美人腰上的手和他臭不要脸瞎瑟的表情上,后半段他说话的时候自己的大脑更是处于放空状态。
而现在,脑子里的火降了下来,这种近距离观察更为清晰。
不得不说,此人长得真是挺妖孽,远远超过了自己这张面皮,连微颤的睫毛都有些勾人,还有那双印着自己一脸委屈的眼睛。
薛藏雪突然不想跟他对视,正要转头,墨泽兰比他还先一步转头,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擦着肩膀坐到他身后,背靠着薛藏雪,脚抵在梅树干上,晃下一树幽香。
两人的身体都比一般人强了不少,大冬天也没穿太厚实,身躯的温度从衣衫中渗出,温暖密密地渗到背上,就像是那日山崖下的生死相依。
薛藏雪发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却强行按下了跳起逃跑的冲动,回神哼了一声。
“不敢不敢,墨老板光芒万丈堪比日月,在下萤火之辉不敢争之。”
“呵。”墨泽兰轻笑,声音通过靠着的背脊再次震动了薛藏雪毛毛躁躁的心,眼中却依旧冷冷的,“风流不羁的薛藏雪怎么会是萤火呢,怎么也得横跨天空一头砸在大漠黄沙里不复再出的流火啊,哦不,那么多人围着你转,你就是流火也要出来照耀他们哪,我这点小光小芒的哪里比得上。”
不由自主就把心里那点小纠结酸溜溜地说出来了。
薛藏雪嗅到了一股莫名的酸,灵光一闪,难道这人是在怪自己消失几日不打招呼?
不知不觉,刚才拧着的眉舒展开了,揪成一坨的心脏也给熨帖平整了。
“你是因为我不告而别生气了?是我疏忽了,我最近几日都在药铺养病,应该让七娘给你说一声的,抱歉。”
墨泽兰脸上的愠色渐缓。
“虽然我认为我们的交情不用再说谢字,”薛藏雪把头靠在墨泽兰背上,顿了顿,又道:“但那夜,若非你及时赶到,恐怕我是不能全身而退的,我心中甚是感激。”
这一句”我们的交情”让墨泽兰那颗在醋里冻了十天半月的心不由自主地变软变热,一种又麻又酥的愉悦感充斥在他体内,心里的不满几乎被横扫一空,之前的焦躁不安愤怒嫉妒都烟消云散。
但他嘴角刚刚勾起个弧度又迅速压下,皮肤隐隐的跳动也被镇住,他想要听更多的解释,更多。
“你为什么要插手弗晓的事情?”
“弗晓?你说弗老大啊,我都快忘记他大名叫什么了。”薛藏雪笑笑,“大概是觉得这个人命不好,总想帮他一把吧。”
“命不好?”
“嗯,你在乌云城这么多年没听过乌云城有名的煞星弗老大的趣事?”薛藏雪挑眉。
“没有,”墨泽兰道,“我不怎么关注这些。”
“也是,你也就跟老头儿些比较合得来,他们经历过大风大浪,弗老大的故事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确实不值一提。”
“他怎么命不好?”
“打从出生起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没停过,属于那种穿上新鞋都能才进骆驼粪里,还摔掉一颗牙的人。而且他不止克自己,还克别人。出生没多久母亲就病世了,后来父亲出门放骆驼差点中毒而死,乌云城甚至没人愿意将姑娘许配给他。还有前段时间出命案,他手下的仵作和请来的老医师都莫名生病,最后也只有我们沉香药铺才敢接待他。”
“你可怜他?”
“有一部分同情,还有一部分感同身受吧。”薛藏雪抿了口茶,发现茶早就撒出去了。
“感同身受?藏雪你长得好,懂医术,年纪轻轻功力却如此深厚,也会觉得自己命不好?”墨泽兰问。
“墨老板你也长得好,这么有钱,还有那么多美人相伴,为什么也会流露出寂寞呢?”薛藏雪看着眼前的一壶酒反问道。
“藏雪你在吃醋?”
薛藏雪没有回答,只是摸上了那把酒壶。
酒壶有霜色碧透的质感,想来又是一把好酒器。
薛藏雪年幼时,总听那时好时坏的白发老人讲过去。
白发嗜酒,每每酒瘾发作就要把他向往已久却没法得到的美酒美器回忆一遍解馋。薛藏雪听多了也记在了心里,虽然没办法再告诉白发这些年他所见过的酒器他所喝过的美酒,但这么多年他依然把他的遗憾当成了自己的爱好。所以一看到这个酒壶,他也只能暗叹一声奢侈。
“你又为什么帮云珀?”
墨泽兰一愣,突然想起了自己写的字条,啼笑皆非:“我不是为了提醒你单良有问题么?”
薛藏雪提壶倒满一杯,仰头一倒,手肘故意戳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