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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引开这些人,你偷偷绕道去宛丘花家或者暮野千岁山访友,自然可以不引起怀疑。”
管若虚了然,又问:“然后呢?”
“然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好好去变强大就行了啊。”
“那你何时回去?”
“回去?你是说兰吾城?”薛藏雪又穿上了那件半短衣衫,上前扒掉光明使者的衣服扔给管若虚,“不知道,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管若虚穿上外衫,站在薛藏雪面前。衣衫很大,上面还有血迹,穿在管若虚身上非常不合适,但他依然是一棵笔直的青竹,正气逼人,让人由衷信赖。
管薛二人站在地牢门口,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痕迹,举手告辞,准备各奔东西。
“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会再见。”管若虚唏嘘道。
“你信命么?”薛藏雪背对着他。
管若虚点头。
“如果你信命,那么,我们终究会再见的。”薛藏雪挥了挥手,没有回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管若虚的视野中。
“无颜,你保重!”
后来有很多次管若虚回顾这一幕,都不得不承认,自己那时真的很像一个渴望长大的孩子,想要在自己敬佩的人面前表现优秀,让那个人青眼相待。
到最后,倒是被那个人一眼看穿,将自己从困境中拯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管若虚:我不想再见,我想不断再见。
薛藏雪:装x被雷劈,以后不能随便立flag了
第58章一别无期
乌云城,沉香药铺
向来坐不住的薛藏雪十分规矩地坐在木椅之上,皱着眉有些出神地望着黑檀木桌上摊开的小册子,册子上的纸张薄而泛黄,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了。
柏舒没有说话,坐在了薛藏雪对面的椅子上。
这椅子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云珀的专座,连弗晓来了都只能靠边坐。
七娘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艳丽的嘴角紧紧抿着,透出隐隐的不安。
“就这样吧,”薛藏雪深吸一口气,轻轻在桌面一拍,“不用多说了。”
他的眼中带着明显的决绝。
柏舒安抚了一下七娘,回头对着薛藏雪道:“素衣还年轻,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气走他我没有意见。可你一个人去赴约,万一有什么闪失,云珀和弗晓...”
“他们都可以的,好歹也成长了,慢慢也都能独当一面了。”薛藏雪露出一点点笑意。
“可他们一旦知道你截下这个请柬,代替他们去赴约,绝对会冲动。”
七娘双手绞在一起,芊芊素手红一块白一块,有些可怕。
“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啊,不管结果如何。”薛藏雪轻声道,“按计划行事,你们照常开店。”
柏舒和七娘均是不赞同的样子,却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薛藏雪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那素衣呢?”
“素衣啊...”
薛藏雪仰起头,似是在思考。
时间回到凌晨时分。
薛藏雪赶到阿步和薛素衣面前的时候就看到了令人心惊的一幕。
阿步哭得稀里哗啦,拼命拿袖子去擦拭薛素衣的脸颊,糊了薛素衣一脸的血。虽然现在七窍流血的状态已经没有了,但那副样子依然很是可怖。
“老薛,快给他扎两针,小薛他都成血窟窿了。”
薛藏雪倒吸一口凉气,这恐怕...
他连把脉都没有做,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足够清楚魑魅魍魉曲能造成怎样的伤害。
只有这样了,薛藏雪苦笑看着薛素衣,堵不起也只有堵了。
真气流转,藏在发丝中的玄针全部从薛藏雪头上飞散出去。长袖一拂,二十根针像是有思想一样排成一排悬在空中。
薛藏雪手指拂过每一根玄针,那些玄针都开始旋转,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阿步小心地问:“需要帮他脱去衣衫么?”
薛藏雪摇头道:“不必。”
那二十根针迟迟没有落到薛素衣身上,只是随着薛藏雪的手掌不断波动,阿步已经看见了针尖上薛藏雪的冰寒真气。反观薛藏雪,脸色已经渐渐苍白,似乎掌握这些针对他而言也不是特别轻松。
两根最长最粗的针“噗”地插进薛素衣身上,薛素衣衣衫霎时成为粉末,任督二脉即刻封死。
若是音刃残韵在薛素衣的任督二脉里多待一阵子,恐怕这辈子也就不能习武了。
再九针,九九梅花之术,三三成阵,封住头顶大穴,薛素衣全身僵硬,一时宛如死人。
再七针,北斗七星阵位,七星七阵眼,将薛藏雪的真气导入薛素衣体内,封冻五脏六腑。
这十六针下去,薛素衣体内便只剩下薛藏雪想要的唯一一条路。
本应还有三针,但其中之一已经断掉,薛藏雪只得以两针落其涌泉穴附近,导出音刃残韵。
最后,薛藏雪伸出两根手指,温婉地做了个手势,冰寒的内力似化为春水,冰冷刺骨的疏离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阿步第一次见到薛藏雪的时候那股自然之力,那是几乎可以融在深林长湖中的纯净,让所有动物都只当他是水底木悬崖草。
薛藏雪以指代针,极其温柔地点在薛素衣百会穴之上。
薛藏雪大声道:“薛素衣!你给我撑住!”
排山倒海一般的内力涌入了薛素衣身体内,不断修复他的肌肤,重塑他的经脉。薛素衣已经失去意识,可时间越久,他便感觉越发难受,在昏迷中皱起了眉头。
梦里,他的雪哥身长玉立,就在吊桥之下,静静望着他。
但似乎不对,那个雪哥长得不对。雪哥的皮肤是公认的白皙如玉,雪哥的眼睛是圆圆的,雪哥的身体是小小的...
这个人是谁?
薛素衣还吊在桥上,却听到那人大喝一声:“薛素衣!你给我撑住!”
小小的雪哥身体不断变换,有时很高,有时又矮一些,有时温柔如春风,有时冷漠如冰雪。
哪一个是雪哥?
那人忽而颔首微笑,忽而掩脸坏笑,忽而捧腹大笑。但更多时候是在苦笑,身体上全是血迹,眼中充满煎熬苦楚。
突然,薛素衣就懂了。
无论哪一个都是他的雪哥,他的雪哥还活着,还经受着煎熬。
“雪...哥!”
薛素衣发出了两个音节,他的嗓子已经破损,听起来非常难听。
阿步贴心地用沾了水的手帕化掉糊在薛素衣眼睛上的血迹,道:“暂时别说话,别睁眼,老薛把你救回来了,现在是在药铺里,你需要休息。”
雪哥又救了他?
薛素衣颇为绝望,自己本身是侍卫来着,为何老是被自己的主人救?
他挣扎着,试图去找薛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