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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太单纯,很容易走漏风声,她并没有告知。
此时旁边的几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家10岁不到的小姐看上了一个17、8岁的少年,没见多久就投怀送抱?
薛藏雪瞟到众人表情,暗自好笑,只得牵起郁彼星的手。
“饿了么?赶快去星光镇,我给你买东西吃。”
郁彼星乖巧地跟着,像小时候一样粘着她,“哥哥你真好!”
薛藏雪失笑:“别太近了,你的哥哥会生气的。”
郁彼星仿佛回到了幼年,那个面容有些模糊少年抱着自己柔声说:“别哭了,再哭我生气了。”
她望天,憋回泪水,道:“才不管他呢。”
于是一路上鸢行舟气愤不已,不断碎碎念:“什么哥哥,我才是哥哥!”
虽然自己一向没什么当哥哥的意识,但听郁彼星叫别人哥哥自己就是很不开心。
到星光镇已是黄昏,他们的外公古衍波明早才回来,六个人就选了家小客栈吃饭,然后去逛星光镇上的夜市。
晚上各自回房,郁彼星悄悄跑去敲薛藏雪的房门,房间里却没有回音。
闷闷回房间,却发现一个黑衣女子坐在她床边。
郁彼星镇定关上房门,慢慢走过去,然后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扑过去的,泪水簌簌落在薛半夏衣襟上。
“哥!是不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她憋了一路,终于可以叫出声。
“这你都能认出来?”
“嗯,那道伤疤我亲眼看见你划上的。”
“发现我变成了女人,不惊讶?”
“哥就是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
“想我了么?”薛藏雪难得笑出声,摸摸她的长发。
“嗯,哥好多年都不回来了,也不传消息,要不是每年在采微阁的人传话说迦楠丹已经取走,我都不知道你是否还在,哥哥一点都不懂事。”
“你才多大啊,说话老气横秋的,”薛藏雪恶趣味地开始绕她的头发,“外婆他们好么?”
“外婆在风竹林后边住着,都不怎么出来的。外公去了药王谷,明天一早到这儿。哥你回来吧。”
“不行,我答应了某个人不会再回迦楠谷,你也别跟任何人说遇到过我。还有,我可能接下来几年都不知道在哪里,迦楠丹就继续寄到采微阁,等你们试炼的时候,就去看看,如果全部都在,你就全部拿了,当我死了。”
两人躺在就这样聊着,直到郁彼星撑不住睡着,薛藏雪才悄悄离开。
第二日告别时,郁彼星掐住自己的手,为了掩饰自己快哭出来的表情,在看到外公古衍波的那一刻就奔了过去:“外公我好想你。”
古衍波抱起她道:“几个月不见,我家彼星长这么高了啊。”
眼神却朝着薛藏雪射去。
薛素衣害怕被古衍波发现,早就跑到镇外面去了,剩下薛藏雪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尴尬。
薛藏雪努力展现出一个温和真诚的笑容,道:“偶遇彼星行舟,见两人十分聪颖可爱,就护了一小段路,请原谅在下唐突。”
古衍波一眼就看出面前这年轻人武功不凡,这种人出现在迦楠谷境地内,通常是闯阵或者求医的,但看他完好无损,想必两者都不是他来的原因。
莫非他知晓了彼星和行舟的身份?以此来威胁自己?干脆先拿下再说。
“那就谢过公子了。”
刚开口,手上的金针就飞了出去,迦楠谷玄冰针术,十二重!
但他只看见薛藏雪的手轻轻一挥,那枚金针就消失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内力波动。若不是他看见薛藏雪修长的手指拈了一根金针,几乎都以为之前的都是幻觉。
这么容易就接住了?
包括古衍波在内的迦楠谷一行人全部傻眼。
郁彼星竟然是最先反应过来人,她挣脱古衍波的怀抱,像母鸡护崽一样护在薛藏雪面前。
“外公!他是...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他教过我们武功!”郁彼星本想说她是哥哥,可是昨夜薛藏雪千万叮嘱是不许暴露。
薛藏雪抿着嘴,拍拍郁彼星的手臂,示意她让开,走出两步,抬眼看着古衍波。
古衍波瞬间觉得自己被冰冻住了,他已经不能用诧异来形容自己的心境,这种压迫感,太恐怖。自己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很自信如果入采微阁的高手排行,自己进前二十是稳稳的。
这人这么年轻,自己就算然看不透他,但按年龄算来也不该有多厉害啊。他接针的一招完全震住了自己,更别说现在他眼神和全身散发的威慑力,这不是武功,仅仅是一种高位者的压迫而已。自己完全动弹不得,这是怎样的差距?
突然,他看见那年轻人笑了,如冰河开冻,春阳融雪,施在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薛藏雪走近他,嘴角弯弯,拉着他的手,将金针放在他手上。
“古长老,这枚金针是您给我的见面礼,本应该下,可是,太贵重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拿着,还是还给您吧,刚才多有得罪了。”
古衍波感觉到这年轻人的手有些抖,心中大慰,心想,他刚才是硬接下的,所以现在还缓不过来。方才那气势估计也是自己太高看他产生的幻觉吧。
本来想拿下他,但这么高的武功,就算是强闯四大五常阵也不算太难吧。而且外孙和外孙女好好的到了自己身边,没有像藏雪那样遇到危险,也是好的。现在既然有台阶下,古衍波还是愿意下的。
“年轻人,前途无量啊。”他不带任何情绪地拍着薛藏雪的肩膀。
薛藏雪轻轻嗯了一声:“谢谢。”
薛藏雪转身看了看鸢行舟,单纯无害的小孩,被急得有些出汗。再看郁彼星,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看着这边,深怕外公和自己谁受伤,但动作却是拦住了要上前的鸢行舟。
薛藏雪勾起嘴角,迦楠谷不会因为自己衰落,真是好事。
行舟、彼星,保重。
外公,保重。
那一天,他没有说告别的话,只是转身背向他们,伸出手挥了一挥。
薛藏雪跟人道别的时候从来不转身,也不说话,总是给人一个背影。没拿剑的那条手臂高高举起,随意挥挥,洒脱豪放。
这习惯从他出离乡那天开始就有了,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害怕分别,所以不去看那一幕,不回头,不多说。只是走得匆忙或缓慢,是那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的表现。
郁彼星咬着嘴唇,终归还是没忍住。她只有九岁,九岁的孩子能忍这么久真是不易,她扑在古衍波怀里痛哭,说好怕谁伤到了。
古衍波爱怜地抱着她。
鸢行舟也受了影响,默默地掉着眼泪,但他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