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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邱老听的。
“哦,原来是他呀!”邱老此时回过神来,他终于记起来,这中年男人是谁了,“当年给高田做翻译的那个男人!”
此时,会场中响起了司仪的声音。
“欢迎大家来到华国古玩文化展示会,接下来请xxx发言。”
等xxx发言结束之后,又是xxx发言……
这样的发言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展会才掀开了序幕。
每一个参展的人员,都必须揭示自己所带来的东西。
白曙把提梁礼器从桃木盒子里拿了出来。
在场的不少人都曾耳闻过邱老和高田的事情,所以看到高田出现在邱老的展位旁边时,眼神都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看。
“我没看错吧?老邱这是把压箱底儿的物件都拿出了吧?”
“他也太敢了吧?若真被番国买了去,那他岂不要是贩卖国宝?”
“那东西,看那色泽,似乎是周朝的吧?”
……
会场中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没有逃过白曙的耳朵。
高田从怀里拿出一个金色的致补眼,就着提梁礼器查看。
而那些个感兴趣的,也已经围到了高田身边。
看铜器,先要看锈色。
这个说:“几千年还能流传至今的铜器,不外乎是入土的、坠水的,还有自然传世的。”
那个说:“看这锈色,底座色纯青,翠绿欲滴,质感如玉,该是上千年的无疑。”
还有说:“锈色深浅自然,浑然一体,这合该是真品。”
……
真田搓了搓双手,摸了一把铜器,再舔了舔自己的手。紧接着,他用手掂量了一下礼器的重量,再敲击青铜璧。
一声细小而清脆的声音。
当真田把青铜盖子掀开的时候,露出了“执掌天下”四个金文,现场已然一片哗然。
王经理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形势,他一边品鉴,一边高声说道:“这尊提梁礼器的壁上花纹致而繁复,粗花压细花,细花纹路细而浅,粗花纹路宽而深,可见是真铸的。这首先就符合了商朝时的青铜器特点,且“执掌天下”四个金文,有虫鱼象形字的特征,又夹杂着大篆的特征。已经可以初步判定,这尊礼器当属周朝皇室之物。”
这可是国宝级的物件!
在场的,曾经的琉璃厂掌柜们,都目目相觑。国家弄出这么个小型展览会意欲为何,他们这些经历过风雨的琉璃厂老人,难道心里会没数?所以大家伙即使有上等物件,但是也只敢拿出中上或者中等物件。老邱这都把压箱底儿的拿出来了?难不成脑子出了问题,没领会到国家的真正意思?
有不少和邱老交好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这东西若是被真田看上,那老邱真的是国家的罪人了!
可是邱老丝毫不担心,他看着一脸认真的真田,笑道:“真田君,您这是看得怎么样了?”
真田放下补眼,看了老邱一眼,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神色,看不出他是否满意。
“真田君看你的东西,那是给你脸!”小田君一副傲慢的模样。
邱老也没有气,笑嘻嘻的。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骂客人是最要不得的,但是让他忍下这番国人的傲慢,也难。这些人都是被惯的,他可不会惯他们,“好东西不等人,得缘分,我这东西得卖给有缘人。”
“我就是缘分!”高田别扭的华国语,在会场里回荡,他的声音有股特别强大的自信,甚至已经有点自大了。不过,大家都明白,他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华国已经应下了真田,他在会场上看上的物件,只要他能出得起价钱,一定会卖给他。虽然邱老可以在这“出得起价钱”上做些文章,但是大家都明白,国家上面有人看着,怎么着都要控制在一个合适的度内。
展会上的老物件,不止邱老这一件。高田游走在展会中,身边跟着不少人,走走停停看了不少好东西。
邱老则胸有成竹地带着白曙在场中查看其他人带来的东西。
“这件宋哥窑的盘子,胎色紫黑,胎质坚密,釉面是粉青色,摸上去的触感滋润犹如凝脂,可以说是件珍品。”
“这个乾隆官窑粉绿地描金瓶,质地雪白,眼色鲜艳,但是摸在手上吃有些刺手……”
“怎样?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经理已经走到了白曙和邱老身边,他朝邱老露出了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
邱老和白曙这时候才发现,这乾隆官窑粉绿地描金瓶竟然就是王经理的展品。
邱老摸着有些毛刺儿的瓷瓶,有些犹豫,要他说,这东西像是新造的,可是老王这表情,看着似乎另有玄机。他朝白曙递了一个眼神。
白曙了然,邱爷爷这是要他背锅的意思。邱爷爷的眼力……真的是堪忧呀!
“这东西应该是真东西。”白曙说道。
王经理诧异地看了一眼白曙,“哦,说说。”
说什么?白曙没学过鉴定,不知道如何鉴定古物的真假,他只是觉得这物件好看罢了。
“感觉。”
白曙的话寥寥一句,但是内行人,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有些人,真的有这样的本事,什么都不懂,却能敏感感觉到老物件的灵魂。
“感觉”两字,真的是再玄妙不过。古代瓷器,难仿。官窑,特别是帝皇御窑,这些窑厂烧制的瓷器是为了给皇帝欣赏用的,而不是买卖,所以它可以不计成本,不计人力,不计财力,只求美。后世仿造是为了卖出去,卖出去就得考虑成本,所以即使再怎么仿,都做不到官窑、帝皇御窑的程度。
王经理一愣,继而笑了笑,“小伙子,你的感觉还真不错,这的确是真品。是没有开封过的珍品,属于“库货”,所以才会像新出窑的瓷器一样,有毛刺。”
在行当里混久了,能说得出一二的行里人自然是备受尊敬,但是这些能凭感觉就辨别出真假的行外人,更是令人不敢小觑。
邱老得意,“我这侄子,只是运气好罢了,他一小孩儿您也别太抬举了,若不然以后他可得得意了。”
“侄子?”王经理跟邱老争锋相对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家里的事情。侄子?他可没听说过他有侄子。
“那提梁礼器该不会就是你这侄子相出来的吧?”王经理说道。这可是第一次见老邱这家伙带“侄子”出现在这种场合里。
邱老笑而不语。
在古玩这圈子里,少有秘密,不一会儿,会场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邱老身边的年轻人,是他的侄子。那尊提梁礼器,是他从乡下相中,捡漏回来的。
白曙努力把那些盯着他看的视线忽略掉,从容地跟着邱老在会场中巡走。
其实,白曙原先并不想出现在这样场合,可是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