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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傅惊辰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比谁都清楚,褚容左脸上的那道疤,能把他难得的天赋全部打得粉碎。
褚容与沈蔚风一同接受采访。两人互捧互损、打趣逗乐,让整个采访过程充满欢笑声。傅惊辰在屏幕外看着,唇边慢慢勾起笑容。这才是褚容,明朗风趣、落落大方。只要他出现,便能绽放不输给任何巨星的耀眼光。
采访的最后,主持人提问褚容,《侵蚀》拍摄将近六个月,走过三个城市。他最喜欢的是哪一个。
褚容沉思过后,回道:“d市吧。那座城市不大,但有山有水,空气清新,生活节奏也不快。很适合我这样的人。”
主持人便打趣地问:你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褚容挂起一抹似真似假的笑,故意道:“神分裂的人啊。适合我修养。”
又惹得众人放声大笑。
采访到此结束。主持人说完总结语,祝福剧组三天后的杀青大戏拍摄顺利。
傅惊辰忙看一眼腕表,这才发现,《侵蚀》杀青在即。采访视频是前两天在网络同步直播。说是三天以后,实际便是明天了。
脑中忽然窜出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促使傅惊辰猛地站起身来。他站了一阵,转头便往公寓门外走,边走边道:“二叔,我回去一趟。”
傅在调看回放,随口答应,“好,”察觉不对,抓着平板追出来,“你要回去哪里?”
“回国。”傅惊辰摔上房门,匆忙跑向电梯。
后天《侵蚀》便要杀青。褚容这一生的戏,或许也就要随之杀青。他要回去,在旁边陪着褚容,演完他的最后一场戏。他不会打扰褚容,不会与他见面。他只想在最后的时刻,能够守在褚容身后。
傅惊辰没有惊动任何人。飞机在国内落地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四点钟。南方正值雨季。大雨瓢泼一样连绵无际。
《侵蚀》杀青戏的拍摄地点没有机场。赶过去还需要五六个小时。傅惊辰提前租好一辆车,下机后便加紧往邻市赶。半路雨实在太大。傅惊辰的右腿多年前受过伤,此时气温转低,右腿隐隐作痛。傅惊辰不敢逞强开心去,只好去附近一家酒店休息,等雨势稍停再走。
这家酒店地处附近的风景区,天气虽恶劣,酒店门前仍停满车子。傅惊辰打着方向盘,正要将车子开到大堂门前。一辆凯迪拉克越过他,在大堂前急刹车。驾驶室的门打开,一位金发的外国男人走下来,绕到副驾驶前拉车门,车内的人方才姿态从容下了车子。
傅惊辰眯了眯眼睛,看清并肩走进大堂的两个人,不觉笑了一下。
薛睿。如果他没有看错,另一个,便是richard了。
他曾经的枕边人,实在是个很有趣,很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想到这几个月来从不间断的玫瑰,傅惊辰笑意更深。他摇摇头改换方向,继续上路。这种情形下,他不能与薛睿出现在同一个地点。万一又被哪家“胆大包天”的八卦杂志拍到,他与薛睿之间,只会被更多人误会。
雨势稍小。傅惊辰轻微放下心。他谨慎操纵方向盘,将速度一直控制在安全线以内。
拐过一个弯道。对面一阵疯狂鸣笛。两束雪亮远光,直直打在傅惊辰面上。他眼前顿时一团白茫,下意识往旁边猛打方向盘,同时急踩刹车。右腿剧痛传来。车子还未避开,大货车携风带雨,将傅惊辰的车子掀翻出去。
褚浔陡然张开眼,大喊一声,捂住胸口自床上翻滚下来。
第56章56
心脏跳得又快又急,像是稍不留意,便要直接撞碎胸骨窜落到地板上。褚浔用力压住胸口,张开嘴唇大口喘息。他胸膛很痛,仿佛被心脏敲击得太狠,骨头都被震出裂缝。等疼痛稍缓,褚浔艰难翻过身,仰躺在地面,黑沉沉的天花板似要扑压下来。褚浔周身一颤,手脚并用,艰难撑着床铺爬起来。
上一次心口这样疼,是在奶奶去世那一天。那日他如往常一样,在课堂上昏昏欲睡。老师的粉笔头扔过去,击中褚浔的额头。他打个机灵醒过来,下意识捂住额头,却在胸口感到撕裂开血肉般的痛。
褚浔推开书桌,不理会老师的斥喝,撒开腿往教学楼下跑。跑出校门,姑姑已赶到学校门外,两只眼睛浸饱泪水,红肿得桃子一般。褚浔手心沁满冷汗,紧握住姑姑的手,战战兢兢往医院赶。但终究是晚了一步。奶奶突发心梗去了,没能见到褚浔最后一面,便合眼去了。
褚浔爬回床上,在枕头边摸过手机。他手指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将屏幕滑开,调出王猛的号码拨过去。万幸王猛回说南城一切都好。王奶奶病情也已好转,近日都在家中休养,一日好过一日。
褚浔挂断电话,心口却仍旧不得安宁。他也想不起要开灯,攥紧手机困兽般在床边兜兜转转。窗外的雨还在下。噼啪落雨的声响飘入耳中,似鼓点声声敲击颅脑。褚浔狠狠咬住下唇,完全无意之间,忽然想到傅惊辰这个名字。他自己先愣住,片刻立时打开手机。将通讯录从头至尾翻过一遍,褚浔才想起来,早在两人上次见面后,他便已将傅惊辰的电话删除。说来傅惊辰的私人手机号,六年来也不曾更换过。褚浔原本背得烂熟,删与不删原也没多少区别。哪知此时要用,他竟是连第二位号码也记不起了。
“13……15?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大脑像插入一根铁杵,每个脑细胞都似被捣成了粉末。记忆随之被破坏,变作杂乱无章的尘埃漫天飞舞。褚浔用尽全力,仍是无法将它们抓住。
“到底是什么?!”褚浔揪紧头发,攥在掌心的手机被大力摔出去。
硬质塑料撞击瓷砖地面,“啪”得一声脆响,清晰地在黑暗中扩散开来。
褚浔似被这声音惊了一跳。他大口喘着粗气,怔怔站在原处,双眼一眨不眨,望着被自己扔出去的手机。
他似有些莫名,看看自己的手,又愣愣地走到手机旁边,发呆一般,垂下头盯住黑暗里手机模糊的轮廓他刚刚,为什么要摔手机?
太阳穴猛然针扎一样疼痛。褚浔□□一声,双手抱住头部蹲下`身去。
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为什么要摔手机?为什么头会这样疼?为什么心跳这样快。
全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办?他还要演戏,他还有最后一场戏没有演完。他到底该怎么办?
褚浔牙齿咯咯打颤,冷汗一串串滴下额头。
功亏一篑……不能。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褚浔一下跳起来,跑进客厅拉开小冰箱,从整排啤酒背后,翻出一盒注射用镇静剂。褚浔拿出针管掰开针剂,动作熟练地将镇静剂注射入手臂静脉。仿佛有一股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