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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厚道。
钟涵走后,温含章突然笑出声来。
苏嬷嬷看着两人和好,也是笑不拢嘴。
嘉年居自搬家之后,第一次从上到下都咧着嘴巴,即使在这燥热的七月,也掩盖不住空气中的阵阵喜气,因为温含章一高兴,要给下人加福利了!
她泡了一个澡后觉得浑身舒爽许多,就兴致勃勃地将负责针线的严嬷嬷叫了过来。
苏嬷嬷和严嬷嬷本是同一等级,因着温含章对苏嬷嬷的另眼先看,苏嬷嬷就升了上去,成为众管事嬷嬷之首。严嬷嬷也不知道是品性如此还是看淡了纷争,依旧不急不躁。
温含章将想给府中家丁丫鬟做制服一事说了出来,严嬷嬷就道好,参照从前伯府的例子,按照下人品级定下布料款式,温含章只让她有需要便到库房支取布料。
严嬷嬷答应一声后,突然犹豫了一下,温含章立刻鼓励道:“若是有事就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个解决办法。”
严嬷嬷说的却是钟凉笙的事情。温含章有些意外,仍是听她说了下去。
严嬷嬷委婉道钟凉笙是府中唯一的姑娘,但因从小就被人忽略,到目前为止眼界见识全然不像侯府所出,夫人既然主持中馈,是不是也应该管教起来。
温含章先时还以为严嬷嬷是被谁请托了来为钟凉笙说话的,谁知道她却道,是那日看着钟凉笙在酒宴上不顾体统抽泣出声不像样,才决意直言,看着倒像是一心无私。
苏嬷嬷暗唾了声老奸巨猾,待得温含章屏退了严嬷嬷,她就道:“夫人,既然严嬷嬷如此着紧大姑娘,不如就将她拨到怀暖斋中当管事嬷嬷,也好全了她对大姑娘的一番心意。”
温含章看了她一眼,苏嬷嬷这一招可真是釜底抽薪。不过,钟凉笙确实是应该管教起来了,那日她无论如何,不应该在人前哭出来,这一哭太小家子气,云清容是尴尬了,钟凉笙在众位夫人心中的评价也会被拉低。温含章想了想,还是如了苏嬷嬷的意,传话让严嬷嬷做完这件差事后便到怀暖斋报到。
严嬷嬷平静地听完后,谢了一回嘉年居跑腿的丫鬟,暗自叹了一声流年不利。她不过是想搏一搏罢了,先前她学着伯府老太太身旁的张嬷嬷,做淡定自若的姿态,没想到夫人对张嬷嬷如此相敬,却更喜欢那等谄媚小人的作风。搬到新府邸一月有余,她眼看着先前的同僚到处买人心,过得如鱼得水,她却只能偏安一隅,管着府中针线,终归无法再心如止水了。
温含章处理了一番两位陪嫁嬷嬷的明争暗斗,又小憩了片刻,一下子就到钟涵下班的时辰了。她在片刻之前便将她最喜欢的一条襦裙翻了出来,浅绯色绣牡丹云锦襦裙上缀着颗颗细如米粒的粉宝石,华雅中不失清贵之色。
温含章满心期待地看着嘉年居的正门,今日早上她为钟涵选的荷包中放了一款香味幽远的花莲冷香,是他昨夜特地夸过的,只要钟涵靠近了正房,她便能辨认出来。
只可惜,她和钟涵约会的想望是要泡汤了。
宁远侯府脚步匆匆传话的老嬷嬷比钟涵先一步进了府里,老太太病危。
第48章手心手背
宁远侯府来的老嬷嬷满脸着急之色,说是老太太申时三刻突然心虚气短,晕倒在地。宁远候使人叫了太医,太医施针后老太太仍未清醒,才急着通知其他房的亲眷,现时所有人都在往侯府赶,让温含章赶紧过去。
温含章的心蓦然一沉,她让人去叫钟凉笙,又发话叫人去翰林院通知钟涵,只来得及做完这两件事,便和匆匆而来的钟凉笙坐上了府里的马车。
钟凉笙绞着手指一脸忐忑,她小声地问道:“大嫂,老太太会有事吗?”
温含章安慰她:“老太太吉人天相,太医会有办法的。”温含章也有些不好受。她对老太太的印象一直不错,从老太太主动交予婆母嫁妆和分家财物,及至为钟涵留下那两份信件,一桩桩一件件,对他们只有善意和爱惜。
温含章有些不明白,她上几次到侯府请安时,老太太比起之前已经好了不少在搬家前的那段时日,温含章每次见着老太太就觉得她像是一盏灯芯几尽的油灯,每日不断催促他们加快搬家进程,就像是要和什么东西挣速度一般,让人颇感不安。
但前几日她过去陪老太太说话,说起他们家这个月摆酒的事,老太太虽有些清减,神头还算好,带着笑容听她说话,甚至还给她出了好几个主意。没想到突然就不行了。
侯府正门处,早有府中的丫鬟婆子等着接人,三房的闵氏、钟尔岚和钟淞的马车也是刚到,三人只来得及和温含章打了个招呼,便急急往万寿堂赶去。
宁氏在万寿堂的花厅里绕着圈,神色有如沸水中的蚂蚁。旬氏先时一直在细声安慰她,见着了温含章和闵氏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闵氏先一步出声询问情况。旬氏摇了摇头,她知道的也不甚多。
今日宁远侯提早回府,先到了万寿堂给老太太请安。不多时老太太突然就犯病了,宁远侯请来了太医院里颇富盛名的陈太医,陈太医也是陛下钦点日常负责老太太诊脉用药的太医在这上头,明康帝的孝心实在让人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他在这世上就剩下温贵太妃和老太太两位长辈,老太太是他的嫡亲舅母,自老太太得了心悸之症,明康帝每过一段时日就要让陈太医将老太太的脉案药方上呈御览,拳拳关爱让人实在感叹。
陈太医也担心这次救不回宁远侯府这位金贵的老太太惹怒了皇帝,他数次扎针,加上按压穴道,老太太的脉搏才有些好转,只是宁远候的语气却有些微妙。
宁远侯道:“母亲先前吃了陈太医开的药后,身子已是好转不少。只是这几日骤闻外头的流言绯语,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我想着,老太太是思绪过度引起的晕厥,是不是让她心绪放开了,老太太这病就好起来了?”
陈太医闻言便是心头一跳,他犹豫着看着宁远侯。钟晏眼睛里别有深意,他继续道:“听闻陈太医居于院判之位多年,多次想要再前进一步,都因小人阻碍无法晋升。若是陈太医这一次能让母亲化险为夷,相信皇上也会看到你的能力。”
陈太医心中十分挣扎,太医院中那些得势小人谄媚巴结的嘴脸在脑海中一一划过,最终他低着眼眸小声道:“我会将实际情况让人禀报皇上,侯爷您多担待了。”
老太太躺在内室的床上,将两人的一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苍老的面庞上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有些讽刺。
喜善宫中暗香扑鼻,殿内摆设宛如仙台楼阁。宫女们个个训练有素,看着一宫之主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也并不侧目。
钟贵妃确实有些担忧,她不知道宁远侯能不能说服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