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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天太暗了。
同样未睡的是京都东市一间小小的院子。
祭足推开窗,越吹雪跳了进来,将手里拎着的麻袋扔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越吹雪却是早就跳到一边。
祭足是不指望他能屈尊去解开麻袋,能让他将尸体从乱葬岗拎到这里,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解麻袋自当是自己动手。
祭足俯身去解,越吹雪却是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是拿起白色的帕子详详细细的将手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待他认认真真地擦拭完,微一侧头,朝正俯身认真研究麻袋里躺尸的祭足道:“人没死。”
“没死?”祭足不得不承认,他刚才是朝后退了一步。
“他吃了避息丹。”越吹雪微一歪头,“不过他是不会醒过来的。”
“为什么?”
“吃太多了。”越吹雪淡定的回道。
“有什么法子能让他醒过来?”
“没有。”越吹雪冷淡地说道,看到祭足脸上难能可贵的露出失望的表情。越吹雪却继续道:“我师弟也许有可能让他醒过来。”
“你能不能一起说。”祭足有些郁闷。
“我乐见你失望的模样。”越吹雪道,“十分难得。”越吹雪继续补充道。
祭足回他一个不屑的白眼,指着地上的躺尸昏迷状的柴文骏道:“现在怎么处理?”
“随便。”以一副我不是专业研究这块的无所谓姿态,远远离开柴文骏血肉模糊的“尸体”。
最终,祭足将书童叫醒。
昏迷的柴文骏被书童十分麻利地洗刷干净之后,安置在床榻上。而祭足和越吹雪全程为官,动嘴不动手。
本来打算是通过柴文骏的尸体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就让越吹雪等在乱葬岗等尸体,没想到却有额外大发现。
“你什么给你师弟去信,让他来京都一趟?”祭足问道。
“师弟云游四海,不知踪迹。”越吹雪十分有气死人的本事。
“你们师门没什么特殊的联系的方式?”祭足无语道。
“我忘了。”越吹雪道,“等我想起来再说。”
祭足觉得他间歇性又犯了。
一个月二分之一时间是冰山冷淡性格,二分之一时间是捉摸不定性格兼忘性大属性。看来,只能等他换成冰山冷淡性格之后,才能问出来。
“你为什么让我去等个尸体?”在乱葬岗等了两天,这对十分洁癖的越吹雪来说,十分难以忍受,必须得知道自己去捡个尸体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看来他的忘性的确是变大了。祭足不打算再为他解释,但见越吹雪一副执拗到底的神色,还是让祭足为他做了解释。
“他关系到一宗案件。”祭足道。
“你救他是为了谁?”虽然忘性大,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祭足是利益无关者,让他拎尸体,必定是为了谁。
祭足看他那副深究到底的神色,只好道:“东宫太子。”
“你最好就此打住,我们签订了契约是你听命我一年。”见他刨根到底的神态,祭足立即警告道。
“你对太子如此上心是为什么?”越吹雪十分不解。
“最后一个问题。”越吹雪的眼睛里满满是好奇之色。
祭足立即转身出门,不搭理越吹雪的问题。只是他心里却在回答,因为世上少有敢负责的宣言,只有身在黑幕之中,偏说不知。
在太子向民众告罪和允诺的时候,他对子黎就不仅仅只是惺惺相惜的知己,而是添上尊敬和佩服。
他的人生已然无趣,看着子黎一步步朝着自己理想奋斗的样子,他的心,也怦然而动了。
他能多护佑一分,便愿意多尽三分的力。
第25章【失控】他的心在子黎将要受伤的那一刻,失控了。
他的心在子黎将要受伤的那一刻,失控了。
子黎和祭足之间有特有的联系方式,每天运送到宫中蔬菜的马车车夫是昌顺的同乡。若是有事,祭足会提前约好时间,写上信。
昌顺取来黄色信封的时候,子黎就知道祭足相邀。信封里只有单薄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要事相商。
信是不怕造假的,因为祭足超群的书法,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
待薄暮降临,子黎换了身平素衣衫,悄无声息的,很快就出宫了。
待子黎到了东市小院门外的时候,夜渐渐擦黑。让马车在外面停靠,子黎并未叩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院内挂着几盏灯,照的院子是灯火通明。
只有一间房子是亮着灯,其余则是黑暗一片,子黎直接入室。
等子黎进门之后才发现,除了祭足,还有一个陌生人,陌生人长得很俊秀挺拔,然而第一眼看不过却让人忽略他的俊秀,独独会被他的气质所震慑。
子黎扫了一眼,坦然入席。
祭足脸上带着笑意,注视着子黎的动作。
“青梅酒?”子黎嗅到一股香气,诧异的问道。
“我闲暇之日做的。”说着他便给子黎倒了一杯。
被完全忽视的越吹雪,内心却是吐槽不止,所谓的闲暇就是天天眼巴巴的瞧上五六遍,做了一次不成功就再来一次。
他现在看到青梅就是狂吐,天知道他到底被牺牲过多少次。
他就说嘛,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怎么会有这等雅兴去作这等事情,还这么心甘情愿,原来是为了太子。
越吹雪打眼瞧着太子,见他并未一副屈尊的样子,非得象牙筷子试个毒,让旁人喝过再喝,也未被他的杀气所慑,倒算得上是合眼缘。
当然,对他来说,最重要是第二条,未为他的杀气所慑。
越吹雪未见祭足以太子的身份对待,便当做不知子黎身份,以平辈朋友结交。他没等来子黎的问询,便自己开口问了,“你不害怕?也不好奇?”
子黎轻笑,反问道:“害怕什么,好奇什么?”
被子黎这样一反问,倒显得他多么小鸡肚肠,多么在意似的。颇有点小郁闷的越吹雪自顾自喝起了一侧的烈酒。
祭足知道子黎来得匆忙,必定是没有吃过晚饭的,他便待子黎饮了一小杯青梅酒,吃过一席菜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柴文骏未死,但是却昏迷了。”
祭足将如何将柴文骏的尸体背回,如何发现他吞吃了避息丸,如何昏迷不醒,又是该如何救治,所有的事情,大小巨细全都告知子黎。
子黎了解了避息丸的功效,便知它的不易得,“他事先服过避息丸?这等东西一般从哪里获得?”
“极其难得,天下识得此物的已经不多,更何况制此物。”祭足叹息道。
子黎点头,柴文骏未死,一种可能是自己设计假死,那血书自然就是假的,背后的主事人必定是大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