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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能从楚宫中出逃,说不定真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
想了想,他道:“随吾去看看!”
也顾不上腰疼了,华元起身向后面的车队走去。这时可能比斗之人已决出了胜负,那辆辎车外已经有两人排队,又是畏惧又是好奇的探头张望。
“尔等在这此作甚!”华元见状,立刻斥道。
那两个兵士竟都是伍长,见到华元赶忙行礼:“启禀右师,小人在此等大巫诊治……”
“两个都病了?是何病?”华元可不会轻轻放过,厉声追问。
“这个……小人不知。”其中一个伍长面色尴尬,“要大巫看过方知。”
另一人则兴致勃勃:“是啊!没看都不知身上那么多病!前日卒长还屙了一大堆虫子呢,脸都吓白了!”
这人说的恶心,华元听的眉头直皱。然而卒长边趸是少见的猛将,是万万不会在这事上骗人的。难道真是巫法所致?
怎么说也是个宋人,华元有些拿不定主意,却不愿就此罢休,立刻转头对车中道:“吾乃宋华元,请见大巫!”
这话也就是场面礼节,说完他就让从人撩帘,准备闯入。谁料这时一个大汉从车里下来,拦住了他们。
“烦劳右师少待。”田恒不卑不亢,对华元道,“大巫正在施法,不可搅扰。”
华元听到这话有些不爽,然而身边两个伍长连连点头,显是关心里面治伤的袍泽,倒让他不好发作。在车外站了足有半刻钟,里面才传来连连道谢声,就见一人满脸堆笑从车里下来。
华元见到那人,不由大惊:“你怎也在此治病?”
此人正是华元的副手戎喜,见到上官,戎喜面上不由略显尴尬:“小人这两日实在旧疾复发,不得不治,还请右师见谅。”
“什么旧疾?吾怎不知?!”他可不是普通兵士,怎也信这个?华元难动怒。
“这个……”戎喜面露尴尬,支支吾吾,过了半天才低声说道,“就是□□有些不适……”
竟然是这等隐私,华元倒不好细问了,咳了一声,对守在车边的壮汉道:“吾现在可能拜见大巫了?”
田恒这次非但没有阻拦,还帮他撩帘:“右师请。”
华元冷哼一声,弯腰登车。放下车帘,田恒看了眼外面那俩焦急不堪,生怕被抢走诊治机会的宋兵,不由在心底暗叹。子苓这法子,着实有用啊。
登车之后,华元才发现车中只点了一盏灯,焰火幽幽,更衬得居中那拢着纱屏,一身黑衣的女子诡谲莫测。
看她还知用黑纱遮面,华元先松了口气,才道:“敢问大巫是何用意?不怕暴露行迹吗?”
华元可不信她冒险给人治病,真是一片好心。如此施为,定有所图!
面对如此质问,那女子也不撩开面上轻纱,只是道:“右师多虑,吾只是受人恩惠,报答一二。”
“报答?”华元简直都气笑了,“乱我军心,便是报答?”
“不需钱帛就能治病,敢问右师,军心可乱?”那女子声音并不很大,亦不娇美,只是平平淡淡,一针见血。
华元突然有些说不出话,在宋国请一个大巫需钱几何,他怎会不知?更别说这种真能治病的神巫了。哪怕一日只三人,走到国境时,全队兵士也能诊治一遍,如此非但不会乱了军心,还能让兵士们感恩戴德,替他买人心。
然只迟疑片刻,华元便道:“汝那刺鬼之法,怕是楚地都无几人会用,若是旁人知晓,总归不妥。”
“右师可问过诊病之人,吾用的是何法?”那女子不答反问。
华元一时语塞,他还真没问过。难道不用刺鬼之法,也能诊病?
见他不答,那女子似也隔着黑纱望来,竟道:“右师可是来治腰疾的?”
华元悚然一惊,立刻起身:“胡言乱语!汝还当敛行迹,不可败露!”
说着,他也不管失不失礼了,转身就走。
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楚子苓这才吁了口气。这一关,算不算闯过了?
在仔细听田恒讲述了宋人脾性后,她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能跟在华元身边出使的兵士,十有八九是公族或国人,宋国公族势大,国人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怕是华元也不愿得罪太过。那么给这些人诊病,就成了最好的突破口。
宋人重巫,对于手到病除的大巫是否尊敬,怕是不用多问。只要一路上拉拢足够多的人心,华元就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届时不论是半途扔下,还是带她一起去宋都,此刻打出的名气,都会成为她最好的护身法宝。
楚子苓确实不知道怎么做个“神巫”,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做个“神医”。限时限人治病,用应急手法解决一些表面问题,把展现医术的法子稍加更改,就会成为神鬼莫测的巫术。
一路跋涉,不论是驾车还是步行,谁都少不了点腰酸腿痛的毛病,况且这些人还都是当兵的,难有些各种旧伤。就算身体着实健壮,自觉什么病也没,一个春秋人,肚里还能没几条虫吗?喝生水,吃未曾烤熟的肉,还有楚地各种各样的寄生虫,一丸打虫药下去,效果不言自明。
而恰巧,她之前给田恒的救命药包里,有不少使君子做成的虫药。加之往宋国这一路穿行湖北,让田恒外出寻些雷丸,也不算难。这两味药在手,真不怕打不下虫来。
有病治病,没病打虫,加之前来看诊之人,都要闭目接受诊治,就算用了金针也不会觉察,只会觉得巫法神异,不敢妄加窥测。为了确保“疗效”,诊病时,楚子苓还会背诵一些《素问》或是《灵枢》里的章句,不过不是用先秦语言,而是用两千多年后的读法。再正经不过的发音,听在这些人耳中,怕是跟殷语无异吧?
一重重保险下来,终于取得了效果。华元信还是不信,已经是次要,他手下人全都相信,才是重点。只看那人,下来要会如何打算了。
“下一个。”楚子苓再次开口,不多时,又有一个着甲的汉子诚惶诚恐的上车,见到她就赶忙下拜。楚子苓也不阻止,只按部就班,开始诊病。
下了车,华元气恼之余,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他腰痛的事儿,可没跟任何人说过,那巫医怎能一眼看出?
这可不行……如此下去,队中兵士全都知晓了有个神巫,他还如何下手?得想个办法,证明此人不过招摇撞骗……
略一思索,华元想出了条妙计,连忙招过从人,细细吩咐起来。
第46章
“我看那华元,不会善罢甘休。”喝了一口新得的酒浆,田恒皱了皱眉,似乎不大满意酒水滋味。
这些日子给宋兵们诊治,钱帛是没,但有不少人趁着扎营歇息时猎些野物,寻些药材、酒水献给大巫,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