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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开。
“裴娘子,请进。”一早就在这里候着的宁亲公主的婢女,面上带着笑意,一路引着裴氏穿过花园拱门,进了宁亲公主的院子。
宁亲公主闻声便迎了出来,旁边又有贴身的婢女在一侧轻轻的掀开了垂着的门帘,待到宁亲公主亲切的挽着裴氏的手一同进了去,方才放下。
宁亲公主一直挽着裴氏走到了软塌旁,才眉眼柔软的笑道:“裴娘子,请坐。”
裴氏也是神色温柔,眼睛里仿佛都是感激的笑意,“多谢公主。”
裴氏带过来的谢礼,俱是被云烟和云霞提着,早有婢女接了去,宁亲公主见了,忙道:“我还道你是过来陪我坐坐,说会儿话,哪里就这般客气了。”
裴氏听了,便是莞尔一笑,只道:“我家六娘上次遇险,多亏了遇见贵府小郎君出手相助,今日才来道谢,还望小郎君不怪我才是。”
说话间,又有婢女奉了热茶上来。
说起自己的小儿子,宁亲公主也是掩不住的笑意,不由得掩唇笑道:“九郎顽劣,你若这般夸他,他还不得窜上房顶去。”
宁亲公主和裴氏早就认识,虽不是什么闺中密友手帕交,不过,说起话来却也从没有什么生疏陌生的感觉,如今可着张九郎一个矮豆丁说话,裴氏这边一句一夸,宁亲公主一边谦让着,一边却也掩不住的笑。
宁亲公主说的是实话,张岱那脾气,确实暴躁骄纵,而且,才六岁的小孩子,便是骄纵些,也只当是孩子还小呢,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这一回,难得他干件好事,就卖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徐国公府上,饶是宁亲公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个小儿子了。
燕国公张说和徐国公萧嵩,两人都是宰相,又有国公的爵位,只不过,张说是典型的文人名相,辅佐玄宗开创开元盛世,萧嵩却是军功晋身,拜相之后反而万事不管。
两人虽然同样的位高权重,却一是话说不到一块去,二又没有半点冲突,以至于,这两个人之间反倒没什么关系,除了宁亲公主和新昌公主乃是姐妹,徐国公府和燕国公府上,更是连年节往来都少。
这一次,张岱算是出手帮了萧燕绥,要不然,怕是这两家依然还是互相敬着远着,却没什么来往。
裴氏和宁亲公主越说越热络,等到裴氏都把那一套夸人的词句全都用了个遍,夸得弄得宁亲公主都有点神恍惚,甚至要开始怀疑人生,觉得自己是不是平日里错怪了刁钻骄纵的自家九郎的时候,裴氏才算是意犹未尽的喝了口茶,终于从见义勇为的张九郎歪到了长安城里别的的趣味事上。
正说着话,突然之间,帘子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还有一阵小土狗叫唤的“汪汪”声。
宁亲公主蓦地脸色一白。
她从小就怕这种长了绒毛的小东西,便是皇宫里养着做宠物的小猫小狗都不行,再有老鼠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裴氏何等心细,看到宁亲公主脸色不对,忙了刚刚闲聊的言语,转而关切的问道:“公主?”只是,裴氏也根本不知道,宁亲公主其实是怕狗就是了。
宁亲公主还没来得及勉强笑着解释一句,从来没人能管的小霸王张九郎便已经掀开帘子冲了进来,“阿娘!”
“没、没事。”看见自己的小儿子进来了,但是小儿子前几天从山上捡回来的那只小土狗并没有进来,宁亲公主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脸色也随之和缓了些。
裴氏见了,也稍微放下心来。
旋即,张岱的目光又落在了裴氏身上,他还记得,这个人便是萧燕绥的母亲,那日从西明寺匆匆下来便是把萧燕绥接走了,还想问萧燕绥什么时候伤好能出来玩的张岱眨了眨眼睛,特别乖巧礼貌、一点也不骄纵的主动问候了一句,“裴娘子。”
看到帮了自己女儿的人,尤其张岱现在也还是个单论外表十分可爱的矮豆丁小孩子,裴氏顿时也满脸笑意,“这便是九郎了,上次走得急,都没来得及好好同你道声谢。”
张岱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和萧六娘是好朋友啊,保护她是应该的。”
天生骄纵的小郎君也是需要朋友的,尤其需要萧燕绥那种,长得玉雪可爱,漂亮乖巧,不但胆子大而且还能特别安静乖巧还眼神崇拜的坐着,听他的英武事迹一点都不带烦的那种。
天知道萧燕绥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是个话多的小萝卜头小嘴“叭叭叭”的在她耳朵边上念经了。
在燕国公府上从来都是被人敬着宠着纵着的张岱,身为一个小郎君完全无处释放的保护欲和倾诉欲,大概全都在表里不如一的萧燕绥这里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因为和裴氏还不熟,即使她是萧燕绥的母亲,张岱自然不会随便开启话唠模式。
结果,就在裴氏用哄着小孩子的口气,同张岱笑着闲聊了几句之后,那只刚刚还在外面叫了两声的小土狗,终于忍不住,从门帘子外面钻进来了。
就这么一只长得普普通通、也就被张岱捡回来这几天,才开始吃饱饭并且吃得油光水滑、仿佛还胖了一小圈的土狗,钻进来之后直接就开始围着张岱摇尾巴。
刚刚听到声音就有些微微变色的宁亲公主,霎时间更是脸色惨白。
裴氏眼睛尖,反应也快,一时间也顾不上再和张岱说话了,忙起身扶住了看上去仿佛下一瞬就要晕过去的宁亲公主,“公主!?”
宁亲公主一根手指着张岱,根本说不出话来,小土狗也被吓了一跳,刚刚还晃得跟个蒲扇似的尾巴都停下来了,挤在张岱身边,弱弱的“汪呜”了一声。
宁青公主眼睛一闭,直接就要晕了过去。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平时再怎么骄纵跋扈,突然看到自己的母亲晕倒了,张岱顿时也被吓呆了。愣了一下之后,才急急忙忙的冲了上来,声音惊惶不安,急切的叫道:“阿娘!”
小土狗也跟着张岱上来了,毛绒绒热乎乎的小东西碰到了宁亲公主的裙摆,宁亲公主浑身不自觉的一个哆嗦,脸色苍白如纸,更是好不了了。
一把扶住了宁亲公主的裴氏猛地回头,看着屋子里同样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也都被吓呆了婢女,厉声道:“还不快请太医来!”
一声厉呵之后,那几个婢女如梦初醒,有人冲上来帮裴氏扶着宁亲公主先在软塌上躺下,也有人忙不迭的冲出去请太医了。
霎时间,屋子里一片兵荒马乱。
张岱小脸发白的守着自己的母亲宁亲公主,连自己刚刚赶过来想要问裴氏,他什么时候能和萧燕绥一起去放风筝的话也都忘记了。
裴氏扶着宁亲公主,掌心里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宁亲公主的浑身紧绷。
裴氏突然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