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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在国外这么些年,国内的很多东西都快丢了,但礼尚往来的道理我却还是懂的。等我安顿好了,再请你下馆子。”
“下馆子就不必啦。”姜宏笑,瞧见路边还没有摊的早餐铺子,索性大手一挥,指着锅上沥着油的油条说,“请我两个粢饭团子,这事儿就算揭过了。”
男人顺着姜宏的手看去,见那油条根根都被炸得黄灿灿的,微微的酥香味似乎借着秋风萦绕在鼻尖。两人相视一笑,正要上前,突然从男人身后蹿出条小狗,一把向前扑在姜宏的小腿上。
与此同时,从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呼喊:“欢欢!!”
宛若平地一声雷,炸响在两人耳际。
男人:“……”
姜宏:“……”
石破天惊之后,是一阵诡谲的安静。
男人的肩膀见肉眼可见地抖了抖,姜宏的嘴角微不可闻地抽了抽。
俯身抱起脚边的小泰迪,用狗鼻子对着面前的人,她对着男人解释道:“……这条小狗也叫欢欢。刚才那个声音,喊的应该就是它。”
话音刚落,就见唐令仪穿着松垮的运动套,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手上提溜着一条断了半截的遛狗绳,吭哧吭哧地追到了姜宏跟前。
不等她站定,姜宏径直将小泰迪塞到她怀里:“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唐令仪。这位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梁欢。”
说完,姜宏默默给梁欢投去个同情悲切的眼神。如果她没记错,对于“欢欢”这个娘娘腔腔的小名,梁欢向来挺嫌弃的。眼下唐令仪喊的虽然是小泰迪,但与狗同名,同的还是一只小母狗……
唐令仪还没睡醒就被父母提溜出来遛狗,边遛狗边打哈欠,哪想这疯狗不知嗅到了什么,趁她不留神“嗖”地蹿了出去,等她回过神来,举目可及之处,只有三两在小区内行色匆匆的业主,除了手中断了半截的绳子,哪还有狗影?
这小祖宗跑得忒快,她追得喘不过气儿,不巧撞见了姜宏,再一个不巧,姜宏怀里的不就是他们家欢欢么!颠颠儿朝那红红火火的一人一狗跑去,还没瞧清楚站在姜宏对面的人,正晕乎着,听到梁欢二字时她乍有些发懵。
梁欢?不认识。
……等等?是姜宏的那位青年才俊?
欢欢就是他?
他就是欢欢!
陡然想起了自己刚才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唤,唐令仪默默在心里流了三千尺的冷汗。
梁欢深深看了眼扎着个粉色蝴蝶结、穿着粉色小衣裳的小泰迪,这才将眼光投向唐令仪,朝着她伸出了手:“唐小姐你好。”
素来妙语连珠的唐令仪难得愣了愣,一手托着小泰迪,空出一只手与梁欢握了握:“你好。”
“嗷!汪!”
眼见着气氛又陷入僵局,姜宏望了眼唐令仪怀里嗷嗷叫唤的小泰迪,缓缓开口道:“还有这个,是唐令仪家的……欢欢。”
梁欢僵硬地点了点头,违心道:“……还真是可爱的小狗。”
瞥见梁欢脚边的行李箱,唐令仪终于从一连串变故中回过神来,换上了惯有的笑眯眯的神情,打哈哈道:“我听姜姜提起过你。这是……来z市安家落户啦?这一片儿我熟,以后姐罩你哈。”
说完,却又是在心里流了三千尺的冷汗。为了遮掩方才的尴尬,她这个哈哈,用力委实过猛了些。
姜宏忍着笑向梁欢解释:“唐令仪也住在这儿。你这回找的房子可真是巧啊。”
梁欢闻言,盯着唐令仪怀里的小泰迪,良久:“真是……好巧。”
唐令仪嘿嘿道:“好巧,好巧。你们继续,继续,我回去遛狗了。”
说完,唐令仪抱着小泰迪干脆利落地往回走,留给梁欢和姜宏一个堪称潇洒的背影。只是在姜宏看来,除却“潇洒”二字,那背影还应再加上“落荒而逃”四字。
小泰迪在唐令仪怀里又嗷了声,刚从她肩头探出来个脑袋,又被一巴掌拍了回去。
姜宏腹诽,说好的遛狗呢?
回过头来看着梁欢,姜宏叹道:“她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大才子不要介意呀。”
梁欢抬手示意姜宏先行:“姜老师说笑了。对了,你的粢饭团子要加料吗?”
姜宏摇摇头。
她虽然是内敛的性格,两人也快近十五六年不见,但不得不说,梁欢是一个懂得揣摩人心、亦会设身处地的人,一路上从未冷场。这一番相处下来,姜宏见他进退有度,倒也不怕母上大人和卢阿姨乱点鸳鸯谱再揪着他俩不放了。
毕竟大才子全身心的热情全给了即将上手的工作啊,她这么一个小小的语文老师,哪能与工作狂魔的事业比。
……
送走了梁欢这尊大佛,拎着两团粢饭,姜宏熟门熟路地跑到唐令仪楼下蹲点。
今天正好是周一,然而中小学有秋假,浅草书院却没有,梁欢更没有。这厮不知着了什么魔,放着好好的双休日不管,偏要今天一早坐高铁来z市。来就来罢,偏偏买得一手好车票,一来一去正好掐准了上班报道的时间点,害得姜宏天还没亮全就得赶到高铁站接人,完了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去书院上课。
真真是母命难违啊。
但所幸梁欢长眼,挑了这么个地方落脚,正好与唐令仪做了邻居;更为至关重要的是,她能蹭着唐令仪的顺风车去书院上课。
等姜宏啃完大半个粢饭团子,唐令仪终于换上了她惯常的时尚打扮,容光焕发地下了楼。姜宏将手中的粢饭团子丢了过去:“给你的,油。”
“姜老师你这就见外了啊。”唐令仪嘴上虽这样说着,一双手却是接过粢饭团子,直接咬了满满一口,好不满足。
刚才在小区门口的场面尴尬大发了,唐令仪回家静了静,自觉成年后就再没遇上这样尴尬的场面。但所谓快乐和痛苦都是暂时的,唯有尴尬恒久远,既然这尴尬一时半会儿解不了,不如专心对付手上的粢饭团子。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再者,瞧青年才俊刚才从善如流的模样,大概也不会料到姜宏将他小时候的诨名告诉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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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里是步行街,即便是自行车都会被尽心尽力的安保志愿者拦下来,更别提唐令仪这辆外形拉风的座驾了。
两人到恕里的时候已近八点,堪堪将车停下,正巧有三人从对面的车中冒出来。
唐令仪眼睛尖,哼哼了声:“哟,见到熟人了。”
埋头解安全带的姜宏:“?”
“家长会那晚的皮衣小哥”
还未说完,原本背朝着她们的三人忽然转过身来。
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眉眼和善,看着大约有四十左右的年纪,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指着恕里内对着身后的两人说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