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住她张望人流的眼睛,“不学习好,怎么和你早恋?”
噼里啪啦。
有人在脑袋里放了大桶烟花,绚烂成炽。
不敢望他,她将低头注意脚下的眼睛,由通勤大衣挪到他滚动的喉结。还未来及再进一步,他轻轻慢慢合上眼,吻住她额头还未干涸的水珠。
“宴,我们遗憾了早恋,不要再遗憾了现在。”
月光,心跳,他耳垂上的痣。宴记得这些,也记得落吻的温度像一杯加热的九珍果汁。
点开手机,江城的一周天气皆是多风晴朗,披上衣服,她站在阳台朝下望,自行车轮下的马路干净的没有一滴水。
“哎,你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室友们提着打包盒,携着风从门外归来。
像是见到了救星,宴钻进被窝,急冲冲地问:“昨晚有没有下雨?”
面面相觑几秒,她们连连说着‘没’,解开的塑料袋飘出鸡排与沙拉酱的香气。
捂着咕咕叫的肚皮,宴如释重负。
原来是梦。
原来,是梦。
***
吃过午饭,宴夹着左胳肢窝的体温计,踌躇、撤回、删除,总算给程未发送了信息:‘昨天你在医务室看完嗓子,大概几点钟回的宿舍。’
还未用一次性筷子将面条掰弯,屏幕闪出蓝色的提示光。他回复:大概七点半吧,怎么了?
咬着筷子头,她实话实说:记不清怎么回的宿舍,所以就来问问你。
他说:哦,那你应该问监控和宿舍阿姨。
把手机撂进贝雷帽,宴强迫症作祟,把成把的金针菇根根拆开。筷子搅动着汤汤水水,她发现自己并没想象中的轻松。
手背碰翻未合口的瓶瓶罐罐,流出的淡粉色膏体加剧了她的慌张。用小刮板划下干净的乳液,宴一时神游,竟用它们抹了手。
她错了,群居生活只会向往独居的安静,却不会向往它的孤独。
也许宴太渴望梁斯楼,就像小时候的她,学会将得不到的父爱,重重寄托在母亲身上。
也许程未是个能满足虚荣心的漂亮男孩,会帮她对付木衡和一切的苦难。所以她习惯成自然,在梦中也盼望得到他的喜欢。
可她忘不掉笔记本的扉页,笑起来像柳叶的旋,海军色的军训服,弯腰取出爆米花的侧脸...
时间太久,执念与喜欢,谁又能分的清楚。
直到宴,发现手机里有一通梁斯楼的未接来电,她重播一遍又一遍,全是嘟嘟嘟的呼叫与生硬的无人接听。
叮咚。
把削到一半的苹果放在塑料盘,梁斯楼按压着太阳穴,将瞳仁转到印着红色十字架的白漆桌子。
他疲力竭地滑开手机
我喜欢你。
第17章 17.
扔下一袋吃完的零食,隔壁病床的小胖子撕着上好佳:“大哥哥,你还吃苹果么?”
从手机屏幕挪到那颗氧化成棕色的苹果,他张张嘴,过了好久才发出虚无的声音:“你先吃吧,哥哥马上再削。”
把果盘递给满面红光的小胖子,梁斯楼怔在原地,望着病床上正在打鼾的父亲。
这人经常换着花样生病,上个月风湿,这个月肠胃,每个细小的毛病他都要哼哼唧唧无限放大。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这人又会变出什么折磨人的把戏。
嗡嗡嗡,手机响了。梁斯楼以为是那个刚刚说喜欢的人,但来电显示却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快步走到病房外,他挤出笑容,接通电话:“您好,古斌妈妈...噢噢,原来您刚才在开会啊,实在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家里出了些事,现在我人已到了卢川,家教课能不能挪到周五晚上?行,别忘了提醒古斌复习上一章的内容...再见。”
幸好没有取消课程,要不然又要少赚三百块。
抬头望着天花板,支撑背脊的墙壁凉穿皮肤与心脏,在火苗对准的那刹,梁斯楼把烟撤回白色烟盒。
他从没有逃避现实的理由。以父亲微薄的入,早就供不起没日没夜的折腾,只有他的杯水车薪,能慢慢填补这个弥天窟窿。
即使父亲没病没灾,只是想逃避难以启齿的生活,梁斯楼也愿用一生,去延续他摇摇欲坠的灵魂。
谁让他是老子,自己是儿子。上辈子欠的,此生就还个干净,来世再不相见。
在病房前遇见喜迎出院的小胖子,小胖子的父母硬塞给他一包花花绿绿的零食,说是答谢那些被截胡的苹果。
推搡着不要,小胖子却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他哭笑不得只能乖乖下。
因小胖子的缺失,双人病房格外静谧。听着脚步声,梁淮淡淡地问:“你上哪去了?”
对上父亲那双空洞的眼睛,他拽下唇角的笑意,冷的不能再真实:“去跟你的住院打电话了。”
哦一声,梁淮懒懒散散地转身,对着麦粒色的阳光,梳着为数不多的头发。不过四十出头,他身材大幅度走样,就连发量也日益减少。
想起家中垢满灰尘的结婚照,梁斯楼很难将那个儒雅的青年大学生,同梁淮牵扯在一起。
区区几载光阴,好像什么都变了。
“让刚上大学的儿子替你掏‘借住’,你可真是个好父亲。”踹着细细的单人床腿,生锈的咯吱声惹人头皮发麻。梁斯楼挑了挑眉,“就这木板破床,能比家里的席梦思舒服?”
“我省吃省喝供你上了985,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从儿子兜里摸到一根烟,梁淮没找到打火机,便放在口中唆着劣质尼古丁,“若不是为了你,咱们家会这样么?”
梁斯楼远距离丈量,把打火机一把扔进洗手水槽,他撑着床单,私心里期盼打火机爆炸,把自己炸个片甲不留。
可惜,只听扑通一声,打火机永久报废。他盯着梁淮,脸颊难以抑制地抽动:“不是因为我!”
“不是你又是谁!”伸手推上坚实的胸膛,力量的悬殊使梁淮愣住将要挥出的手掌。
气喘吁吁地倒回枕间,梁淮歪着嘴笑,“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六岁了,又怎么可能活得平安无事,却给我带来这么多的霉运!”
“别说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