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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自己这几天可以写进话本里的遭遇,一边加紧脚步,向着西边赶去。
他抬起的脚尚未落地,卓绝的耳力却听见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仲聆立刻警觉,转身藏到树后。
大半夜的,天色没有一点透亮。树林远处却出现了几十人,胯下均骑着马。
“这里没有!”
“这边也没看见。”
“大伙儿,继续往东搜!”
仲聆神色郑重。
这些出现在树林里的骑兵……说的是胡语。
黎明时分,班青迷迷糊糊的被人推醒。
“大当家的,醒醒!”
他睁开眼就见到了哭唧唧的胖子,而胖子身后,是举着火把的兄弟们。
一群小伙子喜不自胜,齐声欢呼:“太好了,大当家的还活着!”
“青哥,你摔坏了吗?还能站起来吗?”
在兄弟们紧张的注视下,他站了起来。他的身上只是有些酸疼和淤青,没有更严重的伤处了。
班青看上去似乎完好无损,兄弟们都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马上发现,这口气出的太早了。
班青看着他们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仲聆去哪儿了?”
这个名字别的人都不知道,纷纷问道:“……谁?”
“他刚才还在这儿!”班青惊慌:“我看到他在这里!你们快去找!”
胖子从来没见他急成过这个样子,稍微想一想,大概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那新娘子是个弱女子,不似大当家的有一身好功夫,从那么高的崖上跳下来,还能活着?
兄弟们心中有话却不敢明说,只得依言四散开来,帮他一起找人。
可是没过多久,班青却突然把他们全都叫了回来。
他很奇怪的,给出了一个自相矛盾的命令:“你们,立刻回山上去。”
胖子开始担心自家老大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班青怒道:“听不懂吗?”
兄弟们面面相觑:“大当家,你真的没事儿吧?”
众人本不打算离开,却看到班青的脸色难看得可怕,他们从没见过老大这样,互相看了几眼,不得不乖乖听话。
但是他们走了几步,却发现大当家的根本没跟上来。
回头望时,发现班青表情不对了:“走!别让我说第二次。”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班青才小心翼翼的对着山林,轻声的说:“仲聆,你出来吧,他们……他们都走了。”
他话音落地,林中便吹过一阵阴湿的小冷风。
天还没亮。
班青打了个哆嗦:“我知道你现在这样……怕阳气重的东西,所以我叫他们都走了。你别怕,出来好不好?”
回想起之前情形,班青心中后悔又自责。
他眼眶红了:“对不起,你是被我害死的……我又怎能因为怕鬼,就连你都不敢见?”
就算他变成鬼又怎样?变成鬼,依然是仲聆。
班青再怕,也还是要找到他。
仲聆是被他逼着从崖上跳下去的,若是他死后心有怨气,化作厉鬼,不愿意转生投胎……那班青愿意以命偿命,去消解他的仇怨,让他安心进入轮回。
班青在茫茫黑夜里上了路,想起过往种种,更是悲伤不能自已。
他一生二十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后悔过。
怎地就鬼迷心窍了?做下如此不义不齿之事?
“仲聆……”
班青抹着眼泪,呼唤着他的名字,踉跄的走向山林深处。
他记得多少话本故事里,道行浅的鬼魂都是见不得光的,见光便会魂飞魄散。
他要赶在太阳出来前找到仲聆。
所幸老天也照顾他,今天居然是个大阴天。
过了许久,班青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幕,还是没有一点放晴的迹象。
这样也好。
不出太阳,阳衰阴盛,就不会伤到仲聆了。
他一直向西北方向找了过去。
穿过这片树林后,一个小村庄映入眼帘。
这村子比他石楠山上的土匪村小了许多,统共就几十户人。
可是他一进去,就发现不对了。
这村子大白天的,街上竟没有一个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如坟地一般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前方鬼村已到达,“百鬼夜行”加载中。
作者:你可以选择一位好友…..小兄弟!手中的豆子准备好了吗?
班青:???
第20章
仲聆利用昏暗的天色、茂密的树木隐蔽自己,退得十分敏捷。
他只能退,不能原地躲藏。
那些胡人搜查得十分细致,树后、石下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会特地检查,甚至就连树上都不放过。
这里怎么会有胡人?
这一队胡人骑兵在搜查山林的时候,摆出了严谨的阵法,行军互为犄角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这足可以看出骑兵头领心中有货,不仅懂兵法,且行事谨慎,仲聆看了一眼他的行阵风格,就觉得此人不好对付。
做出了判断后,仲聆愈发小心行事。
胡人不知道在搜些什么,就连大晚上都不歇。仲聆猜测着,对他们的来意愈发好奇。
他在黑暗中观察,很快确定了自己的处境就算是他能无声无息弄死几个人,那缺出来的口子也会很快暴露,进而会惊动全队。
山谷狭窄,胡人骑马从西向东压进,正好挡了他西行前往元港城的路。
眼见藏身之地就要暴露,仲聆无法在不惊动这队骑兵的情况下绕过去,只得向东退去。
天色蒙蒙亮了。
如果这个时候天色大亮,他这一身红衣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太容易被发现。
趁着天色昏暗,仲聆不得不加快脚程,与胡人骑马拉开距离。但是他离元港城越来越远了。
仲聆通常是可以根据天色判断时间的,可今天是阴天,他只能估算个大概。
约摸到了中午的时候,他抵达了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的一切都显得过分安静,仲聆敲了几家房门,都无人应门。
他随便找了一家房子,敲了敲门后直接破门而入,他进去后找了一圈,这间屋子里果真没人。
这户主人在窗边晾了几套刚洗过的干净衣服,都是寻常便服,料子和款式十分普通,无甚特别之处。他拿起其中一套抖开,看看和自己身量正合适,就动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穿着这件短了一截的新娘嫁衣走了许久,行动时穿着舒不舒服先不说,单这喜服颜色就太乍眼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把它换下来了。
他刚刚解开衣带,就听见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劳驾姑娘……换个地方再脱衣服呗?”
仲聆愣了,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