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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把车推到角落里,锁上。
许淮阳抬头看看,一栋临街的两层小楼,刷成白色,牌匾设计还挺有艺术感。
看上去比小破店高了好几个档次。
蔡湛说是他家附近的店,许淮阳搜索了一下脑内记忆,不记得之前从蔡湛家去学校时路过过啊。
“愣什么呢?”蔡湛推了推他,“锁车,进去。”
许淮阳跟着他进门,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刚把东西放好,一个人走过来。
许淮阳抬头看了眼,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很漂亮,长发及腰。
总觉得有点像谁。
蔡湛没看她,食指在菜单上点了点:“这两份粉,然后随便加几个小菜。带同学过来的,吃完就走。”
女人笑了笑:“你同学啊。”
“要不然呢?”蔡湛把菜单放在桌角,抬头扫了眼,皱眉闻。“这次回来怎么又瘦了?”
女人没答话:“给你们加个饮料吧。”
蔡湛点点头,没说什么。
女人把单子记好,拿起桌角的菜单。转身要走的时候,蔡湛忽然抬手拉住她。
“妈,”他皱着眉看她,“别跟他说我过来了。”
这是他妈?
许淮阳愣了一下,但很快笑了笑:“阿姨好。”
女人看看许淮阳,挺温和的样子:“你好,想吃什么跟阿姨说,自家店不用客气。”
蔡湛没说话,低着头玩手机。
女人站了一会儿,也转过身走了。
虽然从来没听过蔡湛提家里的事,但刚才傻子都能听出来,他和他妈说话的语气不大对劲。
许淮阳往窗外看着,没多问什么。
粉确实很好吃,好吃得对得起这栋二层小楼和好看的招牌。蔡湛的妈妈给他俩加了好几个菜,吃完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走了。”蔡湛推着自行车看着他,“你自己认路吧?”
许淮阳挺无语:“找不到路我还不会开导航吗?”
蔡湛长腿跨上车座,道:“也是,这儿离你上次喝多了钻车轱辘的地方也不远,慢慢找也能找回去。”
许淮阳推着车的手抖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你没完了?”
蔡湛笑着转过身,自己骑车走了。
一路上边看导航边找路,终于在晚上十一点之前,许淮阳成功地看到了自己家大门。
和他家一样,这整片儿都是二层独立带院儿的高级住宅区。白天的时候还好,门口保安室连只鸟都放不进来,清静。但一到晚上,路上静得要死,半天看不着一辆车过去。
为了保障居民休息,路灯设置得很暗。许淮阳不敢再骑车,下了车推着慢慢往前走。
他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一步三回头跟做贼似的,估计再回两次都能把保安招过来。
一路毛骨悚然地走进来,刚进了院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铃声吓了他一跳。
手忙脚乱地放下车子掏出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联系人名字,他愣了两秒。
蔡湛?
什么时候存的?
“怎么了?”许淮阳边给院门落锁边接了电话。
“哟,知道是我啊。”
“之前存过。”他拍着直往身上扑的蚊子,把院里灯开了,“有事快说。”
“你到家了啊?”那边问。
许淮阳从书包里掏着钥匙门口:“是,刚要开门就被你电话吓着了。”
对面似乎是笑了声:“哦,到家就没事了,怕你在夜色中迷失。”
还没等许淮阳反应过来,电话挂了,传来一阵“嘟嘟”的电子音。
“卧槽?”他挺震惊地看着手机。
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自己路痴。
有话不能直说吗!这人到底有多无聊!
刚开门进屋,还没等把东西放下,手机又响起来。
许淮阳喊着接起来:“你又干嘛!”
对面半天没说话。
“你要无聊你自个儿撕报纸玩儿去!”他又喊了一句。
“……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啊。”对面愣了半天,小声嘟囔着。
许淮阳怔了怔,拿起手机看看。
方绵。
“哦……没以为是你。”许淮阳按了按额角,有点头疼。
“哦,”对面也刚回过神儿来,“我还想呢,我也没哪儿惹你了啊,就招一顿骂。”
“有话快说!”
方绵的语气挺无奈:“你刚才跟谁打电话了?这么大火气。”
许淮阳呵呵两声。
“你别呵呵,你一呵呵没好事!”对面顿了顿,“我就跟你说我这礼拜不去上课了。”
许淮阳靠在沙发上:“随你便,那我也不去了。你二大爷又去你家打麻将了?”
“是,那一家人不参加个雀圣争夺赛都屈才。”方面挺无语,“一家五口过来到我家正好凑两桌。我就纳了闷儿了怎么就盯上我了,一上桌我能点炮点到天亮,我跟你说……”
“你别跟我说了,”许淮阳见他话头没完,赶快打住。“你去跟那个老师请假吧,这周课取消,正好我歇歇。”
“啊?啊。”
“那行我挂了啊白白。”他赶紧把电话按掉。
取消补课就少了一次见面,没了方绵捣乱,注定是一个安静且无聊的周末。
许淮阳周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昨晚竟然在客厅的地毯上睡着了。面前的屏幕还显示着“gameover”,游戏手柄正扔在旁边。
再看看表,下午一点半。
这是变猪了吗?
他掏出手机随便叫了份外卖,洗了个澡,拿上书包上了书房。
其实书不书房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家里哪里都是静的,书房也就是比别的地方多了张很大的桌子。
他发了会儿呆,把作业掏出来。
估计是到了季节,也可能是到了岁数,院子里的石榴树开始一地一地地往下抖叶子。
蔡湛把几个干瘪的石榴在餐桌上摆成一排,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个方向摆着。
大黑扑上来,拿爪子拨了拨离他最近的那个。
“别动。”蔡湛拍了拍大黑的脑袋。
昨天去店里的时候,他没想到老妈会在。
如果老妈在的话,那个男人肯定也在。
他至今不愿意开口管他叫“爸”,而且非常肯定他负担不了“爸”这个称呼。
如果老妈没嫁给他,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是晚了太多了。
门锁响了几声,没打开。
老旧的门有点生锈了,得连拉带拽好一阵儿才能弄开。
蔡湛听门锁响了半天,站起来。
门终于打开了,他站在门口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女人。
“啊,你在家啊。”老妈挺尴尬地笑了笑,把钥匙使劲□□。
蔡湛没说话,转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