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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淮阳走进走廊,心情也一点点地沉重烦躁起来。他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脚步停了停。深呼吸一口后才掏出钥匙开门。
门“咔”的一声开了,客厅里的两个人同时往门口看过来郑霖和许文疏都在。
两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许文疏很紧张地看了一眼许淮阳,很快把头扭过去,没说什么。郑霖也往他这边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的犹豫。
许淮阳扫都没扫他们一眼,关上防盗门,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阳阳,你等一下。”快进屋的时候,郑霖忽然在背后叫住了他。
许淮阳开门的手犹豫了一瞬,停住了。
“你昨晚去哪儿了?”郑霖皱着眉走过来,一把拉住他。
不知道为什么,郑霖拉的这一下,让许淮阳的烦躁感突然上升。他一瞬间有些微恼,下意识地一把甩开了她。
郑霖看着他,愣了愣。
“去我朋友家了。”许淮阳说。
“我一会儿返校,拾完东西就走。”许淮阳看了看她,“你们还有事吗?”
郑霖沉默了一会儿,有点犹豫:“你最近不要跟别人走得太近,无论哪个朋友。以后别这样了,别晚上往外跑……”
无论哪个朋友。
许淮阳怔了下,忽然有点想笑。
“我们为你好,你这样出去不安全。”郑霖看着他,继续道,“以后回家的时候,我们去接你……”
“我不是说,以后别再管我吗。”许淮阳打断她。
郑霖看着他,皱了皱眉。
“我在电话里说了,以前不想管我,那以后也别管我。”许淮阳表情很平静,“我就是回来拿个东西而已。”
“阳阳……”郑霖皱着眉,脸色很差。
“别叫我了。”许淮阳转身,拧开房间门的把手。“我还有事。”
正要开门的时候,门把手被人先一把攥住了。许淮阳皱了皱眉,重新看向身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文疏也过来了,和郑霖站在一起,脸上也带着不悦的神色。
“许淮阳,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许文疏看着他,“你先别反驳父母的意见,行吗?”
许淮阳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他什么也不想聊,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到学校去。
可是许文疏的这句话又让他没法再选择什么都不说,“反驳父母的意见”,他们哪一点又能称得上是“父母”?
“你想说什么?”许淮阳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朝着两人。
“先说说你昨晚去哪里了。”许文疏皱着眉。
许文疏比自己矮一点,表情也不算很凶。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不是能扮演严父角色的人。
许淮阳和这个能被自己几下子打倒的男人面对面地站着,忽然觉得有点滑稽得想笑。
父母,现在倒是想玩父母扮演游戏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问昨晚去哪儿的问题呢?
怎么不问问,过去几年的每一个晚上,他都去哪儿了呢?
隔着一扇门,他仍能听到外面马路上的嘈杂和喧闹。然而屋里却静得厉害,两个说自己是“父母”的人,正言行逼供似的站在他面前。
开什么玩笑。
许淮阳忽然有些愤怒,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冷笑着勾了勾嘴角。
“你们不是想知道吗,”他看着两人,扯了扯领子,露出脖子上的一片红印子。“我去我男朋友家了。”
第74章
这句话一出来,整个屋里都安静下来了。
许淮阳看着郑霖的表情由震惊转为愤怒,许文疏的脸上的血色渐渐淡下去,继而变得铁青铁青。
“问完了吗?”他笑了笑,把领子拉好。
“许淮阳!”许文疏一声怒吼。
这声吼声对许淮阳没什么震慑力,他打开门,走进房间去,开始平静地拾东西。
房间外很安静,外面两个人不知道情绪如何。
许淮阳懒得去看那两个人现在怎样,过了半分钟,才听到门被人一把推开,“啪”地撞到了门后的墙上。
“许淮阳,你……刚才什么意思?”许文疏站在门口,脸色涨得通红。
许淮阳头也不抬地把校服塞进包里:“就这个意思。”
“你搞同性恋?”许文疏的声音有点哆嗦,“你竟然搞同性恋?”
“同性恋”这三个字,无论被谁、何时何地拿出来,都听上去如此刺耳。许淮阳皱了皱眉,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包里,站起身看着他。
许文疏拧着眉,眼睛里都带着血丝,哆哆嗦嗦地拿手比划着。
“你这是有病!许淮阳!你别跟老子开玩笑!”
操。
许淮阳拎起包,自己的怒火也被一把轰了上来,他强压着心头的怒意,走到许文疏面前。
“你哪儿算我老子了?”许淮阳冷笑,“说我有病,你排得上号吗?”
“你……”许文疏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犯病的时候,你在哪儿?当时一个两个的当没我这个儿子,现在想起来当我爸了?”许淮阳继续道。
“看在你俩生的我的份儿上我才没转头就走。郑霖可怜你,我不可怜,别自作多情给自己乱定位,”许淮阳顿了顿,“管我,你们还管不着。”
说完,他侧身挤出了门口,一脸寒气地站在玄关穿鞋。
郑霖坐在客厅里,低着头,一只手盖着脸,能听到隐隐的哭声。
“阳阳,你这不是变态吗……”
“变态”这两个字让许淮阳穿鞋的动作震了一下,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怒火彻底忍不住了。
“对!我他妈就是变态!”他起身,盯着郑霖吼,“有种当年别生我啊!”
屋里静得要命,郑霖的哭声越来越响。
“今天开始,谁爱回来谁回来!”许淮阳气得发抖,一把甩上门,“不用你们给我钱,也别他妈管我……你们就让变态自生自灭吧!”
……
五点了。
晚高峰时间,路上的车明显多了起来。在这个城中心的老旧小区里,时不时能从隔音不好的墙壁里听见楼上楼下炒菜下锅的“啦”声。
院子里传来邻居按着自行车铃寒暄问候的声音,蔡湛合上琴盖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了该去学校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许淮阳还没回来。他其实很不放心让许淮阳一个人回家,毕竟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许淮阳自己状态也不好,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
而且,他绝对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如果真像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那天方绵接电话的时候,说的就不会是“你别担心,许淮阳挺好的”了。“别担心”这种话只有在一个人从某种情绪中恢复过来时才会有人说,而不是在没事时就会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