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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刚刚反悔了,就让我过来拿给你。你要不要好奇一下?”李建夏笑道。
许淮阳刚有点犹豫,但没等许淮阳回答,李建夏直接把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递到许淮阳手里:“算了,我觉得你也不会好奇,直接给你吧。”
“什么东西?”许淮阳皱了皱眉,看着被强塞进手里的那个纸盒。
“我哪知道啊。”李建夏笑着看他,“他说很久前就准备了,怕送不出手,挺可惜的。不过你也别在意,他这次回回来给我们都带礼物了。”
“一人一份啊?”许淮阳看着纸盒,啧了一声。
李建夏点点头:“一人一份呗。”
“行吧。”许淮阳定定神,下了。
上课铃响,李建夏回了自己的教室。许淮阳拿着那个手掌大小的盒子回到座位上,有些犹豫。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把盒子打开,然后微微愣了愣。
纸盒里是一盘没有包装的磁带。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磁带,忽然有点想笑。
果然是蔡湛的风格,这年头,除了他,谁还用磁带啊。
“你真给他了啊?”吕琰屁颠屁颠地跟在蔡湛屁.股后面,好奇地问。
“我又没给你,”蔡湛叹口气,“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吕琰笑了笑:“不是,我就在想,如果我跟我女朋友分手了,我给她的东西她肯定看都不看一眼就扔……”
蔡湛停了脚步,挑着眉看他。
“哎,我不说了。”吕琰叹了口气,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手势。
大城市最神奇的事,就是无论什么时间,高铁站里的人都不会见少。蔡湛坐了晚上七点多的车回来,到站的时候都快十点了。
吕琰又一次以“尽地主之谊”为借口,想着法逃离了他妈的看管,八点多就等在车站接站。
蔡湛觉得吕琰这人很神奇,从话痨这方面讲,简直跟方绵有得一拼。但有时候又比方绵多了点吊儿郎当的感觉,说着说着话就让人有点儿想揍他。
这是他从下车以来,第五遍被追问和“前男友”的感情进程。
到艺考学校有直达的地铁,可是在吕琰的盛情邀请下,蔡湛还是无奈跟他打了车。
尽管最后肯定得被吕琰抢着付钱,但蔡湛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计价表跳字儿的时候,怎么都觉得有点肉疼。
“蔡湛,我问你个事儿,你别气啊。”大概是坐车太无聊,吕琰从后座探了探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蔡湛说话。
“不保证,”蔡湛啧了声,“你还是别问了。”
“靠,”吕琰被噎了够呛,“你这什么服务态度。”
蔡湛笑笑,没说话。
“你……你们俩是怎么开始的啊?”吕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
怎么开始的?
蔡湛愣了愣。
“你猜猜?”他回头,对吕琰笑了笑。
吕琰啧了一声:“我就觉得,你长这么帅,不跟个小姑娘在一起,真可惜了……”
“可惜吗?”蔡湛看向窗外,“我没喜欢过别人,他是第一个。”
吕琰怔了怔,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了。
……
许淮阳坐在琴房里,有些发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琴房,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全校学生都放学、艺术楼都熄灯后偷偷地来。
十点了,还有二十分钟宿舍熄灯。艺术楼里一片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这里是蔡湛的四号琴房。
有的感觉,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点点唤醒的。今天晚上李建夏把那盒磁带交给许淮阳时,许淮阳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一种被压抑在心里的隐痛。
五个月的麻痹,使他已经快忘掉了以前的生活。可是在那盒磁带拆封的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来蔡湛的笑,想起蔡湛每一次坐在琴房的琴凳上认真弹琴的样子。
蔡湛的琴房里有一台音机,以前许淮阳还笑过他,为什么要把这种古董似的东西摆在这里。
但今天,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这盒磁带里是什么东西,这台音机又是做什么用的。
许淮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磁带放进了音机里。
空转了半分钟后,第一个音符响了起来。
是《东方萃梦想》。
琴房里没开灯,月光从桌旁的窗户外投射进来,许淮阳沉默着坐在桌前,静静听着音机里的声音,月光在他身上打出一片银辉。
很静,整座艺术楼里,此时只有音机里的钢琴的声音。
钢琴曲有无数个版本,可是许淮阳一听就能知道,这首是蔡湛亲手弹的。
音符在月光下缓缓流淌,曲子优美而略带忧伤的旋律,带着强烈的诉说感。
--很简单的一首,东方萃梦想,这个难度你可以弹。
--东方萃梦想是首游戏里的曲子,没听过正常,但是旋律很棒。
--你拿着吧,无聊的时候过来练琴。教室待久了容易缺氧变弱智……
他忽然想起了蔡湛第一次给他介绍这首曲子的样子。
带着笑,带着认真,跟他招手让他坐下,告诉他,来,我们一起弹。
我们一起弹。
音乐是很神奇的东西,尤其是在夜里,能击溃人最脆弱的情绪,让回忆在一瞬间像决堤般涌入脑海。
许淮阳忽然有点难过。
音机的音质很差,但许淮阳还是能听到蔡湛偶尔的轻声咳嗽,和录制时旁边人说话的杂音。
然后是《皮黄》。
飞扬、激昂、意气风发。炫技的手速和具有中国特色的曲风,被蔡湛演绎得淋漓尽致。
音机里的声音一直响着,许淮阳坐在旁边默默地听。他不知道这盘磁带到底有多长,但每首曲子间只隔了不到半分钟,是蔡湛一口气录完的。
很累吧。
听着听着,鼻尖忽然就酸了。
--现在它是一枚曲别针,但是,我一会儿要施个魔法。
--这是蓝金,白金黄金红金绿金蓝金的蓝金。等下次,再送你个真的。
--你以为我不敢说吗!我真说了你能不走吗!你他妈能吗!
--很多人是分不清友情和其他情感的,相处越久越会这样。但你应该知道,我分得清。
--我喜欢你。许淮阳,既然你什么都没说,那我就先说了。
--我喜欢你。
……
不知道过了多久,音机咔咔响了两声,放完了最后一个音符。
过了两秒钟,许淮阳听见有人清了清嗓子,然后,蔡湛的声音出现了。
“许淮阳。”
许淮阳猛地一抖,抬起头来。
蔡湛的声音带着点笑,在深夜的琴房里,显得非常清亮。
“你听完了吗?”
“十八岁生日快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