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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楚青之面前,“哪里伤了?”
楚青之是坐在床沿上的,此时面前便横亘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隐隐约约的灯火下,显得压迫感十足。
他稍稍的往后仰了仰,发现那人的眸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心里不自觉的便紧张起来。
鬼使神差的举起手心扬了扬,“喏。”
赵肃钦看着那嫩白的手心里刺眼的红痕,剑眉微不可察的拧了拧,“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膏药盒,动作轻柔的给他上药。
手心上的肉本来就很柔嫩,再加上粗糙的指腹抹来抹去,带来一种奇异的麻痒感。
白皙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
“别动。”
手指立马不再动了。
楚青之略略抬眸看着赵肃钦认真的眉眼,在静谧的夜里,那眉目锋利的面容,竟显得有些温柔。
“另一只手。”
楚青之慢了半拍,“哦。”
他抬起另一只手,乖乖的让赵肃钦给他上药。
“容钦,你以前认识我?”
他突然开口,赵肃钦的动作顿了顿,“......不认识。”
楚青之还准备再问,那人却直起腰来,温和问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心中莫名有种失落感。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楚青之便感觉大.腿内侧隐隐发疼。
但这种事怎么好宣之于口,楚青之摇摇头,“没有了。”
等到没人的时候自己再上药吧。
以赵肃钦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年鸦黑色的墨发,小巧圆润的耳珠,以及乖巧的坐姿。
整个人像个乖宝宝。
几乎可以一下子拥入怀中。
空气中隐隐约约有种亲密胶着感。
门外忽然传来侍砚的声音,“少爷!洗好了吗?”
楚青之扬声道,“好了。”
吱呀。
侍砚推开门,看了眼赵肃钦,便迅速的移开目光,他走到屏风后侧,开始拾浴桶以及换掉的衣物。
不一会儿,便拾好了。
抱着换下来的墨白色学子服的侍砚正准备离开,突然道,“少爷,很晚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赵肃钦淡淡的看着他。
侍砚像是没感觉到什么一样,目光放在自家少爷身上。
楚青之简略道,“恩。”
侍砚瘪了瘪嘴,脸上似有委屈神色,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抱着衣服退出去了。
赵肃钦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这伴读,管的倒是有点多。”
楚青之已经上了床,他拉着锦被,一直到白皙小巧的下巴处,露出尖尖的小脸,语气无辜,“侍砚从小跟着我,情分自然非同寻常。”
赵肃钦不可置否。
*
翌日天晴,万里无云。
豫华书院为迎接三皇子,昨日狩猎比赛,今日便是曲水流觞。
后山处有一溪流,蜿蜒曲折,从豫华山上流下,清澈见底。
此时正是初春时分,岸边冒出嫩绿色的草尖,万物复苏,空气中满是淡淡的清新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三三两两的学子们宽衣博带,衣袂翩然,随意洒脱的沿着溪流坐下。
楚青之和赵肃钦来的有点晚。
陆星阑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姗姗来迟的少年,挥手道,“青之,过来这里坐。”
楚青之便往陆星阑那处走去。
看到少年身后跟着的人,陆星阑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怎么哪儿都有他。”
赵肃钦像是没感觉到这不欢迎他的气氛,等到楚青之盘膝坐下后,他便面色不变的紧挨着少年坐下。
裴轩坐在陆星阑旁边,见到楚青之来了后,便嬉笑着凑过去道,“青之,你看,昨天的赌约......”
他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楚青之无辜的看着他,眼神澄澈,“可是夫子说,君子一诺,重逾千金。”
裴轩哽了哽,知道不能跟这个小少爷讲道理,便使出十分厚脸皮的功力,扯着少年的衣袖,“青之,你看在书院里干这种事,多么有辱斯文,要不我们换个赌约嘛,好不好?”
这耍赖的模样,陆星阑简直没眼看了。
赵肃钦神色冷淡的将楚青之的衣袖从裴轩手中扯出来,冷冷道,“愿赌服输。”
裴轩怒道,“你!”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陆星阑连忙拦住裴轩,对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别冲动,楚监长看着呢。”
裴轩往溪水上游看了看,果然看见陶然亭中,一身青衣的楚承鹤卓然而立,目光正看向这边。
他讪讪的又坐了下去。
他想起之前带青之去妓.院的事,楚承鹤还没找他算账,心虚的很。
三皇子赵肃轩就坐在溪水对面,周围簇拥着许多学子,他穿着豫华书院统一的墨白学子服,束起墨发,显得斯文儒雅许多。
看着楚青之的目光落到这边,他笑了笑,拿起手边的酒樽,遥遥的举了举。
楚青之移开目光。
赵肃轩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学子们都往陶然亭看去。
楚承鹤一身青衣,坐于亭中,云袖微摆,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发出阵阵悠扬悦耳的琴音。
“开始了!开始了!”
漂浮在溪水中的木质托盘上,放着几杯美酒,此时正随着溪水慢慢晃荡,沿着岸边而下。
学子们相互之间谈笑风生,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关注着托盘的流动方向。
铮
琴音蓦然停下。
楚青之这边的托盘停在裴轩处,而小溪那边的托盘却正好停在赵肃轩面前。
裴轩:......
果然刚刚的事情楚监长看到了么。
他的目光看向赵肃轩,赵肃轩做了个请的姿势。
裴轩心中暗骂伪君子,面上却带着笑,潇洒的拿起托盘上的酒杯,对溪边的学子拱了拱手道,“裴轩献丑了!”
他一仰而尽,沉吟了会,便作诗道,“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好!”
“好一个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这诗不错。”
“妙啊。”
学子们有的反复吟着,有的不禁点头,显然裴轩这诗的水平相当不错。
裴轩坐了下来,心想:幸好昨晚提前作了几首诗。
赵肃轩也跟着微笑,但眼底有掩不去的轻蔑之意,他站起来,吟道,“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像是被人陡然敲了一棍子,赵肃轩脑海里蓦然变得一片空白,他嘴唇动了几下,“随金鼓......”
该死的!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