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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的人不少,但大多是蹭上个数十里路便罢,至远也不过二、三百里上下的,像她这般一路蹭到近千里的可说是镳队里的头一份,看在她得花银子,又是个『孤寡老人』的份上,镳师们偶尔猎到了好东西时,也会多做一份吃食给她,更是把她排在最靠近镳队的位置上,以便就近保护。
丹妮虽是笑嘻嘻的下了,但暗地里总是稍稍把镳队送给她的吃食分给其他人,或是偷偷倒掉了,小湖儿曾说过,入口的吃食是最容易下手的,人贩子都是给小姑娘一瓶什幺『矿泉水』的,把人迷晕了之后往深山老林卖去,一村子的人都是共犯,被卖掉的小姑娘根本求助无门之类。
虽不明白这矿泉水是何等药水如此厉害,但丹妮亦是留了个心眼,镳队送的吃食一概不用,只吃自己烙的大饼和自肉乾,平日里也不用什幺茶啊汤的,只喝着自己打的白水。
按着小湖儿所说,白水无味,只要下了药,一入口的味道就不对,容易让人发现,也是最为安全的。丹妮完全照着小湖儿的说法做着,只要水里略出现一点子怪味,便尽数倒掉,那怕再渴也不敢再多喝上一口。
镳队虽给她排了个好位子,但她总以自己的马匹老迈,不堪赶路为由,故意将速度渐渐落下,每每早上还在蹭镳队的车队前头的,到了中午后就落在中间偏后了,到了晚上则还是在中间偏后处,不是她不想再拉远距离,而是其他蹭镳队的马匹比她的还差,没法再落后了。
丹妮是听多了小湖儿所说的故事,所以处处小心,再加上自己有孕在身,随着日子过去,肚腹越发明显,深怕让人发现,除了做饭和赶车之时,大多是躲在自己那辆破马车上,尽量避着人,一旁众人也只道她脾气古怪。
不得不说,这些小湖儿的经验之谈倒是颇为有效,让她避了不少麻烦,本来她扮成孤寡老人,虽驾着那幺一架破马车,但起了抢夺杀人心思的人倒也不少,只是瞧着这混了迷药的食物不知送了多少次都不见丹妮中招过一次半次,众人深深怀疑丹妮是个江湖奇人,不敢枉动。
行走江湖时最怕遇到老人、女人、小孩、和和尚道士,这等子人敢入江湖,肯定就会有稀奇古怪的技艺傍身,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丹妮又恰好扮成了老人,加上之前几次暗招都没伤到丹妮,那群本起了心的人顿时不敢枉动,就这幺一路平平安安地到了大理,不过眼见快到了地头上,那群人又开始起了心思了,再不下手,难道真见着这条老肥鱼溜了吗?
几个起了心思的人一商量,打算冒一次险!
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老人了,他们三个人一起上那怕还制不住一个老头子吗。
055险难
丹妮虽是处处小心,但将近六个半月的肚子禁不起折腾,而且肚子宛如吹气般开始长起,一日比一日大,丹妮虽用布条尽力束紧了,肚腹仍是颇为明显,好在自己是扮成了胖老头子,不然早被人发现了,到了后来丹妮只能弯着身子走路,掩住肚子,也不好自己赶车了,花了点银子顾了镳队里的杂役帮着赶车。
那杂役倒颇为尽心,不但一大早便来帮着赶车,平日里还会帮着丹妮煮饭洗衣之类,丹妮一开始防着他,不敢吃那杂役送来的吃食,后来见分送给其他人之后也不见其他人有什幺不适,再加上距离大理赤城只剩下几日的路程,丹妮也渐渐了心防,不再那幺抗拒着杂役送来的吃食。
再则,随着也不知是不是旅途劳顿,一路上担心受怕的,没好好吃、好好睡过,这胎动也越发频繁,总觉得肚腹下垂,腰肢酸痛,让她难受的更是不想做饭,杂役见状,送了份吃食过来。
因丹妮脾气古怪,镳队送的吃食中只肯吃白饭和白水,所以杂役一般就送上一大碗白饭和一大碗白水罢了,只是已进入大理境内,杂役特意买了大理的着名小吃乳扇,还不断劝说丹妮一定要这乳扇,不一口的话等于白来了大理。
乳扇的香味一直往鼻里飘,浓郁的奶香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丹妮恶狠狠地瞪着乳扇好一会儿,鼻子抽啊抽的,终究狠下心趁着杂役不注意时,把它撕成碎片往痰盂里一丢,和往常一样装作自己已经吃了。小湖儿曾说过:『行百里者半九十』。多少人都是死在这最后一步上。
那杂役来碗盘时,不见那乳扇时,诡谲一笑,暗暗和其他几名镳师使了个眼色。
丹妮没注意到杂役和镳师们的古怪神色,她怀孕已有六个多月,一路上担惊受怕,又急急赶路,末曾好好休息过,孕中劳累,到后来实在掌不住了,忍不住了起来,也没注意到这杂役赶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本来是在车队的中间的,逐渐落到了后面,到最后竟慢了车队一大截,渐行渐远,而且车子偏行一边,竟是往左拐了去,除此之外,还另外有几名小镳师稍稍跟随在后。
镳队中亦有几名镳师注意到了,其中一人似乎要说些什幺,但被一旁其他镳师给制止了,不过是个无儿无女,死了也没人知道的孤寡老人,何必为那人坏了兄弟的情份。
那名镳师犹豫片刻,终究是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丹妮第一次去大理,压根不知道路线,更不会知道那杂役带着她绕远路一事,但随着马车与镳队渐行渐远,丹妮便惊觉得有些不对。
这车马声怎幺少了许多?还有怎幺有马蹄声一直在车旁不远处?丹妮跟着吉日格拉久了,多少也知晓一些军事,听马蹄声辨位是蒙古骑兵一项极重要的技能,厉害者如吉日格拉,甚至能从马蹄声分辨出对方有多少人,训练是否良,是南人还是金人?丹妮所知虽然不多,但听这马蹄喘息之声,可不是像她们这般蹭镳队的老马残车,而是镳师们平日用惯的好马。
镳队虽然说不保安全,但毕竟是了钱的,平日里镳师巡镳之时,总是多少也会巡视一下蹭镳队的普通车队,但那通常是一晃而过,不会特意一直待在某辆马车附近,除非……
丹妮心中一紧,悄悄捉紧了怀里的匕首……
也不知那马车被杂役带到了那儿,只听『驾』的一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那一直不前不后跟着她的三匹马也停了下来。
丹妮装作昏睡,趴在马车之上,只听那杂役轻唤了一声:「廖老头!廖老头!」
丹妮摒息不语。
「廖老头!廖老头!」那杂役又唤了两声,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见丹妮半卧在车中没半点反应,再轻推了丹妮几下,转头对另外三名镳师,大声道:「大哥!廖老头看来是中招了!」
那三人非但不上前,反而微退了几步,一粗哑男声回道:「你先试他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