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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到了楼下,我才知道,今晚这宴会竟是世代集团主办的。据说,高层和一些合作单位都会来。
世代集团,现在的最高掌权人可不就是代宁泽?我在心里祈祷着代宁泽不要出现,而大门口处,在众多的掌声中,他却迎着亮光走了进来。他的背后,跟了许多人,一路气势非凡。
他的手下,推着一辆轮椅,上面坐着歪脸流口水的代宁峰。尽管代宁峰已经废了,但他还是代家的长辈,而代宁泽就算做表面功夫,也要维持好了和代宁峰的关系。
代宁峰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但还是有知觉的,他的脸庞痛苦地扭曲着,在看到众多跟随的手下举杯与代宁泽碰在一起时,气愤地想要表达什么,却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看,老董事长今晚好开心呢。”有人误解了代宁峰的扭曲,道。后头的掌声更加热烈,像绞肉机般将代宁峰绞得不成人形。
我并不怜悯代宁峰。
身为一个男人,设计无能软弱的女人和未成年孩子,还曾对代宁泽和他的母亲下过那样的恨手,他这是罪有应得。但我还是迅速隐了出去,尽可能地不与代宁泽碰面。
我们结婚的时候,正碰着代娇娇和方子俊结婚,世代集团的许多高层都参加了,认识我的不在少数。这一刻,我最期盼的是自己能化身隐形人。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服,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让人认出我,代宁泽势必颜面扫地。我迅速往外退,并捂住了肚子,“抱歉,经理,我肚子痛,能不能离开?”我找到了楼面经理。
经理一脸的不悦,“搞什么名堂,没看到今晚有多忙吗?我就说嘛,你们楼层的人靠不住!”
“可我真的肚子好痛。”眼见着熟人在面前走来走去,我灵魂都要出鞘了。
“这外头都戒严了,不能了随意出入,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去!”她随意甩了甩手,跟拍苍蝇似的,满面嫌弃。我道了谢,一路朝僻静的地方退。
我并不知道,所谓的僻静的地方并不僻静,当我一头撞入某个角落时,刚好撞到举着盘子走出来的侍应,那满盘子的杯子全倒在我身上,里头的液体泼了我一头一脸。我被淋得湿透,抬头时,发现面前有数个参观者。他们手里都握着杯子,用惊讶的目光盯着此时五斑斓的我。幸好酒液和果汁液隐住了我的脸庞,没人认出我。但我却第一眼认出了最显眼的那个人代宁泽。
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跟人谈事。那一溜烟站着的除了他外都是陌生脸孔,但绝对英中的英。
再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狼狈,而且是极致的狼狈,我恨不能直接闭眼死去。只是,现实是不能让我得逞的,退一步,我捂脸逃离。
不想背后来了人,我这一撞,他没撞到,我自己却崴了脚,跌倒在地。那一地的碎片还未来得及处理,我的手压在碎片上,皮肤给刺皮,生生疼痛。这疼痛远比不上此时在代宁泽面前显露的尴尬让人难受,我甚至连鞋都顾不得穿,狼狈逃窜,消失在他们眼前!
我跑进了后头的小园子里,躲在一座假山后面,这里因为空间逼仄,没有人来,我终于能喘息了。我却像个傻瓜似地,愣愣地坐在那儿,仿佛没有了知觉。头上的液体滴滴哒哒地落下来,没入衣底,我完全感觉不到寒冷。
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我听到了浅浅的脚步声。刚要隐藏自己时,一张脸已经显露,是代宁泽。
他看到我时微微一惊,既然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已经够狼狈了,为什么还要被他撞见?我的本能反应是逃跑,不顾一切地滑下来,越过他就往外去。
他拉住了我。
“你的脚上有玻璃片,再走路脚会废掉的。”
他竟然知道我的脚上有玻璃片!
我还是固执地要挣开。宁肯脚废掉,我也不要再在他面前狼狈了。他没肯松,我徒劳无功。越是这样,我越急,最后急得眼泪哗哗直掉。
代宁泽,能不能放过我!
我在心里无数次呐喊,却一声都喊不出来。他干脆弯身将我抱了起来。我身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汁液染在了他洁白的衬衣上,他却毫不在意。
“你可不可以走……”我哭着捂住了脸,低声道。狼狈把我整哭了。
他却握上了我的足,“要走也要把玻璃片取出来,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
哦,他的到来只是为了不想见死不救。
我整个儿僵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我该高兴吗?还是失落?这一刻,我连自己该有怎样的情绪反应都不知道。
只觉得,心口那儿僵成了一团。
我不再反抗,他重新把我放在了假山的台子上,而后低头去检查我的伤口。片刻,他竟像变戏法似地从袋子里掏出镊子和消毒酒来。
“拔玻璃片会有点疼。”他道。
事实证明,岂止是疼,分明很疼。他拔出第一块时,我疼得猛地缩了身子,差点咬碎嘴唇。他急急去止血,却不忘看我一眼,“如果疼就叫出来。”
我没有叫。
就算他在生肉里不断寻找一块没入肉里的碎片,我疼得几乎死去都不肯叫。我不要在他面前显露脆弱。等到他拔完这最棘手的一块,我满头满脸都被汗水浸显,脸白得跟纸似的。
第63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倔强的孩子。”他无奈地对着我摇头,长指拂过我的长发。
哇!
几乎不受控制地,我哭了出来。这一哭来得太突然,连他都毫无防备,傻了般看我。我只顾流眼泪,无从解释。他永远不知道,这个动作对我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用哭来掩盖,我低声喊着:“疼,疼。”
他无奈地抚抚我的背,“刚刚拔的时候也没见你喊疼,这会儿拔出来了反倒哭鼻子。”他一定觉得我是个怪人吧。
我觉得疼的不仅是伤口,更是心脏啊。
哭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止住了哭泣,去看他的衣服。他的衣服被我的沾脏了,不能再穿,我抽噎有几下,有些艰难地开口,“要不,脱下来,我带回去帮你洗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摇摇头,“洗不干净了。”我还想说什么,已经有人来找他。他双手扳住了我的两臂,与我相对,“先在这里呆会儿,我叫蒋正国送你回去。”
说完,他才转身出去,跟迎面到来的人说话。
“发生什么什么事儿了吗?听人说你急匆匆要了镊子和消毒酒往外走,是不是伤到哪里了?”那人关切的声音也传到了我的耳里。
镊子和酒是他专程要的?他早就知道我脚受伤了吗?还有,他为什么要跑过来关心我?倾刻间,我的心乱了。
“没什么事儿。”他平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