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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是担心还在手术室内的男人,二来则是直到现在还被那戴戒指的一幕打击的晃不过神来的,他不由得悄悄偏头,眼角余光往另一边的池清画身上瞥去。
靠在墙上的男人一身狼狈,衣裳皱褶,白色的衬衫上有着一道道的污迹和血迹,但是那个人却没有丝毫在意,只是直直的抬着头看着手术室上的红灯,似乎变成了雕像一般,连眼神也冻结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顾北达总感觉现在的池清画比自己还要失魂落魄,还要受打击严重的样子,顾北达不禁撇了撇嘴,腹诽了一阵后,顾北达的视线又控制不住的往下瞟去,再一次看到了那指间的一抹银亮,顾北达心里不禁一堵,各种酸涩难言的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他当下不敢再看,狠狠的撇过头去。
手术室前再度恢复了两个男人泾渭分明的站着,似乎互相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形。
顾北达所不知道的是,池清画此时心中的绝望情绪,确实比他要多十倍,他直到现在脑海中也还一直回荡着那句虚弱的上一次是你保护我,这一次……换我保护你。
那句话,他每回想一次,心脏就止不住的抽痛一次,原来是这样吗,原来就是因为那一次完全是他自导自演的绑架受伤,才让心爱的男人抛弃一切,去为他挡枪子吗。
无限的懊恼与悔恨充斥在心中,池清画不知道如果术舒真的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有个什么万一,他该怎么办。
自以为的聪明一世,却做了一件最糊涂的事情,而这个代价,他永远都承受不起。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再去设计那自以为是的绑架,他宁愿自己受伤十分,也不愿意术舒受到一分的伤害。那是在那曾经昏暗的日夜里,唯一带给他温暖的人,那是他多少年间哪怕是在梦中想起,也只能小心翼翼看着的人。
他曾经无数次的在心里渴望祈求,如果能够在一起,他必用自己的一生去呵护去爱他。可是这个他梦寐以求的人终于被他得到后,却是因为他曾今的一场设计而受到了伤害,池清画脑海中闪过术舒满身鲜血,虚弱的躺在他怀里的情形,狠狠闭上了眼,他无法原谅自己。
时间静静流逝的,闪着红灯的手术室外,是真正的落针可闻,时光仿若凝固,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与此同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一身手术服的医生当先走了出来。
这个医生龙行虎步,身材高大,步伐中有种独属于军人的利落,这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而是池家用直升机从军区紧急送过来的军医。对于枪伤的处理自然没有比军医更熟练的了,他们来不及将何术舒送往军区医院,只能退而求其次,紧急从军区调来一个医术高明的军医,此时看到这位军医出来,池清画和顾北达立刻围了上去,“医生,术舒没事吧。”
戴着口罩的医生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者很幸运,没有弹片伤到内脏,只是失血量有些大,好好休养,没有什么大问题。”
此时这个医生有些平板的语言,听在池清画和顾北达两人耳中简直就是最美妙的语言,他们激动的道谢后,视线很快被医护人员推出来的活动病床所吸引过去,只一秒钟,两人就紧紧围了上去。
刚刚经过手术,何术舒还没有醒来,此时他的额头上缠着一圈雪白绷带,肤色也是失血过多的苍白,但仅仅是何术舒此时脸上不再有痛苦的神色,而是睡得非常安详,就已经成为了两人心中最好的安慰。
池清画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的人舍不得眨一下眼,两人一路扶着推床,随着医护人员一起进入了病房。
何术舒手术后一直昏睡着,这个医院是距离案发地点最近的一个医院,医疗环境在a市内算不上好,池清画本想将何术舒转到军区医院,但是因为怕才做完手术会触动伤口才作罢,只等着何术舒恢复一点后,再转条件更好的医院。
在何术舒昏睡的这段时间,一直陪在这里的除了池清画还有顾北达,在此期间池清画的父母也来探望了何术舒,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赖着不走的顾北达。
看到顾北达的第一时间,池父池母的脸色就黑了一圈,只以为顾北达是还想要纠缠他们的儿子。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一次他们能这么快的展开营救活动,全都依仗着顾北达的那个通风报信,否则如果时间再晚那么半小时一小时,后果不堪设想,以他们对自己这次彻底弄倒的那个政敌的了解,估计是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只此一事,不管他们以前和顾北达有什么矛盾,这一次他们池家都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但是欠人情归欠人情,池父池母很多事情还是很拧得清的,尤其是术舒那孩子这次为了救自己儿子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着,顾北达那厮居然就厚脸皮纠缠到了这里,如果术舒那孩子醒来后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
想到这里,就连一直将自己失而复得的大儿子当成心尖肉的邵夏蓉都沉下脸来,拉着池清画走出病房,找了一个角落对他前所未有的严厉道:“尽快把姓顾的支走,我不管你对他还有没有感情,但是术舒那孩子这一次为了救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能在他的病床前还和那个姓顾的不清不楚,而且你也亲口说过现在喜欢的人是术舒,那么姓顾的你就要彻底断了,术舒那孩子那么对你,你不能对不起他。”
池父虽然在一旁没有说话,但也是一脸的认同。
池清画听到自己母亲这前所未有声色俱厉的一番话,怎么能不知道这是自己母亲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有解释,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顾北达在这里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术舒,而且他心知解释了后,估计会涌出来更多的麻烦,所以只是点头应下了。左右他母亲和他的目的都是一样,都是想弄走顾北达。
邵夏蓉见到大儿子听进了自己的话,脸上的神色才再度和缓起来,她拍了拍池清画的手道:“好了,进去陪着术舒吧,妈这段时间回去多熬点汤,回头让小逸送过来,手术过后的人要多补补才行。”
邵夏蓉又叮咛了一番后,才和池父一起离开了,池清画回到病房里,再度恢复了和顾北达两两相对的情形。
何术舒昏睡了足足一天才醒了过来,不过晚醒有晚醒的好处,因为他在睡梦中度过了麻醉失效后那段最难捱的时间,所以醒来后,难受的感觉要好很多。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一醒来面对的就是床头上两张放大的关心俊脸,何术舒一时不由迷糊了,这其中一张脸他自然是不意外,但是另一张脸,顾北达为什么也在这里?
“术舒,你感觉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池清画的声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