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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腐!”
然而遇到一些难题,或者他读不懂的报纸文章,都要跑过来请教他爷爷。
态度俨然变得恭敬和佩服,时不时地感叹一句:“这留过洋的人,到底跟我们这种泥腿子不一样。”
这时,爷爷一般都会笑笑,不接话。
他出国留学的时候,正赶上热潮,那时,凡是经过新式教育的人,大抵都会选择去英国,德国以及日本等各国留洋。
并没什么好炫耀,以及值得他经常挂在嘴边。
相反,现在还成了他们身上的枷锁。
毕竟特殊时期,有好多文人教授,都被下放到了农村,住在牛棚,吃得还是野菜疙瘩汤。
他就是命好,有人暗中保他,再说他把家产全交出去,确实是得到了上面领导的褒奖和赏识。
若是再晚几年,恐怕他和他的子孙后代都要被绑在柱子上,经历各种批判。
也曾有朋友劝他全家出国,他拒绝了,至于原因,他从未告诉给自己的亲人。
不到时候,他不会说出口。
村里那几个时常盯着他们一家不放的小人,其实暗地里是又羡慕又看不起他们一家。
地主老财怎么了?
如今还不是和他们一样,是个在土里刨食儿的,照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穿着不怎么保暖的破衣服。
凭什么一副整天牛气哄哄,瞎讲究的模样,去面对他们。
说到底,是他们着相,心眼太歪,把他们一家想得太过不堪。
他们还嘱咐自己的孩子,不准跟许诚毅他们一起玩,说他们是资本主义的小崽子,长大了没什么大出息,或者好下场。
那些孩子都记在了心里,动不动就编一些乱七八糟地绕口令,取笑他们。
许诚毅和他大哥许修鹏他们被惹急了,就在背地里阴了那群孩子,没跟他们动手,便让他们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按理,他是不该和一群孩子计较,可他们欺负他亲姐许曼曼。
许曼曼一个女孩子,怎么对付得了一群孩子,要么被他们嘲讽地抱着头蹲在地上,要么瞪大眼睛,不声不响地盯着那群孩子。
直到回家,才会坐在灶前,默默地哭上一场。
有两次被他看见了,问她被谁欺负,她死活不说,生怕自己的弟弟,跟她似的,被那群人欺负。
她不说,许诚毅就自己找时间,跟在许曼曼身后。
果然,那群孩子专挑软柿子捏。
他才会想办法,重重地拾了他们。
既不会做得太过,也能给他们一人一个教训,让他们长点记性,别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欺负人。
以后长大了,难保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姐姐许曼曼,跟他上辈子一般,被欺负着就成了一个狠人,哪怕别人把他拳头砸到他脸上,他都不带眨一下,甚至还会拼命反抗。
“诚诚,妈妈跟你说得话,记住没?”夏美月瞧自己孩子在走神,连忙走上前,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许诚毅回神,点点头:“我记住了,妈妈。”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夏美月扣掉了霍平茹两口子的鸡蛋,刚才霍平茹还跟她吵了一架,结果吵不过,正坐在床上,自个儿生闷气呢!
她心里高兴,这脸上就带了几丝轻松和愉悦的笑容。
难得让许诚毅提出自己的意见,做一顿他爱吃的饭菜。
可惜许诚毅太了解他母亲的个性,大多都是嘴上答应,尔后快速转变主意。
谁让家里最节省的就是他母亲夏美月,什么都是算计好了,有时候一个鸡蛋,还能吃两顿。
唯独能让夏美月改变主意的就是他奶奶柳琴,他奶奶柳琴不善管家,厨艺也没有夏美月出众。
倒是针线活做得仔细又缜密,大概是他奶奶颇为爱美,不能容忍自己衣服上打着的补丁,被人看出来,讥讽几句。
才会益求,务必做到没有任何瑕疵为止。
“妈妈,不用了,您做什么,我都爱吃。”许诚毅摇摇脑袋,一脸真诚地表达了自己对母亲手艺的肯定和赞扬。
话落,夏美月嘴上挂着的笑容,果真又放大了几分。
她生的儿子就是懂事,瞧瞧,这嘴巴真会说话。
肯定是遗传了她大半基因,小小年纪才会这么哄人。
只是夏美月上一秒还高兴,下一秒她的眼角余光,便瞄到给许曼曼脸上抹雪花膏的柳琴,忽而变了脸色。
急忙把柳琴拉进屋里,满是生气道:“姆妈,你这是做什么?那雪花膏是我专门让宝荣给你买回来的东西,是给你用的,不是让你给曼曼抹着玩。”
柳琴拍拍夏美月的手背,安抚道:“美月,你都好久没有叫过我姆妈了。姆妈又不是小孩子不懂事,我给曼曼抹雪花膏,是为她好,你瞧瞧她那皮肤多干燥。这小姑娘家家,不好好保护皮肤,长大了可是要自卑的。”
夏美月知道柳琴说得没错,都很有道理。
但是雪花膏多贵的东西,搁在以前,给曼曼用就用了,她一句话都不会吱一声。
现在什么日子,什么年代,哪家有她婆婆这么讲究,还要天天往脸上抹雪花膏。
她心疼婆婆,给她买,是因为她婆婆是富贵人家出身,从小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都在农村生活十几年了,她婆婆都还习惯不了这样忙忙碌碌,吃不饱饭的日子。
她是亲眼见识过她婆婆有了钱和票之后,怎么大手大脚的花。
她才把管家的责任,主动负担在了自己的头上。
每回她婆婆给自己要钱要票,她都是狠下心,给她最小的面额,给她规定死了,不准她乱花。
可架不住她婆婆会撒娇,会嘴甜说好话,她就不得不让她一步,满足一下她的小愿望。
这么多年了,她都把柳琴当成自己的亲妈孝敬,也不忍心看她失落或者伤心,都是尽量做到她要求的那样。
“不行,姆妈,你别给曼曼用了,我们家这什么情况,您还不知道嘛!这雪花膏用完了,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给您买一盒。”夏美月知道自己是说不过柳琴,只能据理力争,希望柳琴赶紧别浪好东西,自个儿着用吧!
柳琴顿时眼皮子一垂,佯装一副委屈抹泪的姿势,自责道:“姆妈知道咱们家什么状况,必须要敛,但是美月,曼曼是你囡囡,你得心疼她一些。你在她这个年纪,哪有她这么苦,连饭都吃不饱。还有女孩子本来就是要娇养的,我们给不了她好生活,就尽量待她好一些。还有我们曼曼以后长大要结婚,那对方也是要看曼曼长得漂不漂亮,我们可不能让曼曼吃亏,被人说丑。”
“谁敢,看我不削死他。”夏美月一激动,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