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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的那件事……”元凌冰着脸道。
顾蘅嘴角噙着笑,攒了许久的力气,才堪堪睁开了眼。
“师妹一如既往的聪明。”她的目光有些失焦。
元凌心道不妙,忙拉过她的手腕,输了一道真气过去。
顾蘅方有了些神头,冲她感激地勾了勾唇。
元凌受不了她的眼看,咬牙哼了一句:“自找的!”
也不知是责怪顾蘅,还是骂自己。
“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元凌边道,边在心里骂自己犯贱。
顾蘅眉眼弯弯,柔声道:“师妹,若非你出手,我今日便走不出这云虚观了。”
元凌只觉得火撞脑门,又气又无奈:“你好手段!连我都算计在内了!”
顾蘅虚弱地闭了闭眼,也不再与她嗦
“我只要半年时间,健健康康地活上半年,足够我完成一切。半年之后,死成什么惨状都没关系。”
她说着,殷切地注视着元凌:“师妹,我知道,以你的修为,能够帮我达成。”
“你已经疯魔了!你也知道吗!”元凌骂道。
若是往日那些尊崇她,将她奉为“活神仙”的善男信女们,见了她此时气急败坏的模样,怕是会跌掉了下巴。
“人生难得一疯魔。”顾蘅笑得无畏。
她一直在笑着,无论是怎样的笑,她都在笑着,当真称得上无畏了。
元凌不得不赞叹,却更气愤:“你自己要疯便疯,拉上师父,扯上我,做什么!”
“拉上师父,是我不孝;扯上你,是我不义。将来,下地狱,受无尽熬煎,永世不得超脱,是我应得的报应。”顾蘅答得无比平静,仿佛这样恶毒的诅咒与她毫不相关一般。
“你说什么呢!”元凌忙捂住了她的嘴。
“红口白牙的,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吗!”她的眼圈再次红了。
顾蘅被她捂着嘴,也不躲闪,反倒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元凌心中的难过,立时被她无所谓的态度冲溃了,气恼道:“为了那个女人,你修行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顾蘅听到“那个女人”,眸子登时迸出柔情来,轻声道:“等你何时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懂得了。”
“我才不会!”元凌孩子气地反驳,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与身份,何等不符。
“嗯,最好不要爱上谁……更不要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顾蘅疲惫地闭上眼睛。
幽幽的声音回荡在元凌的耳畔,凄凉而执拗。
作者有话要说:燃烧生命最后一搏什么的
话说,坐着菌可没说过小元也有三世啊(摊手
☆、第四十三章
第二日,早朝。
群臣不止看到了刚上朝不几日的赵王和吴王,更诡异的是,竟然看到了琅琊郡王。
须知,大魏朝例,皇族宗室除却品级够资格的,只亲王才能上朝议政。而亲王以下,只有得了天子允许应对某事的时候,才可以上朝。
所以,琅琊郡王这一出现,是陛下允许了的?
那么,究竟是因着何事呢?
众人心里的嘀咕还未转一个来回呢,忽的又瞥见了两名素以“铁嘴钢牙”著称的少壮御史,都不禁打了个突。
太宗有训,不杀言官。
也即是说,哪怕是做御史的指着天子的鼻子骂娘,过后如何处置另说,至少,天子不许以这件事为由头处置言官。
因着有了这重保护屏,大魏的言官们从来活得如鱼得水。既能痛骂皇帝,又能不担责任,这样的美差事,谁做都会觉得痛快。
而且,自从有了太宗的这道训旨,大魏的历代皇帝都很聪明地将言官的力量化为己用。因为替皇帝做了事,身为言官,官运自是亨通。
是以,年轻的官吏,多以做言官为晋身的阶梯。
所以,今儿个御史们又要给皇帝当枪使了?
每个人的脑袋里都跳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们忍不住偷瞧黑在脸、抱着笏板立在那里的御史中丞李之焕。这位似乎并不知道内情……哎呦!连御史中丞都不知道的事儿,那该是怎样的大事啊!
其实,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的。但他们都久居官场,脑袋瓜儿转得也快,立时联想到了前日分封诸皇子皇孙的几道圣旨。继而,目光都落在了立在赵王、吴王和琅琊郡王前面的太子身上。
啧啧啧,印堂发黑,这是要大祸临头的征兆啊!
众人看向太子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透出怜悯来。当然,拍手称快的更是大有人在。
魏帝在龙椅上坐定。
兵部先上前禀报北部边关的战事情况,说是斡勒人的势头已经被遏制住了,眼下兵马粮草迅速集结,防御工事也在加紧巩固。
魏帝点了点头,道了声“众卿辛苦了”,显然很是满意。
与此事有关的兵部、户部、工部的几位主事官皆心内一宽,脸上都露出笑纹来。得皇帝的一句肯定,他们这几日就算是没百忙活啊!
此事暂告一段落,一名御史便抢出身来,道:“陛下,臣有本奏!”
魏帝眉一挑,带得头顶上冕旒上的朱穗也随着颤了颤。
“奏!”他简道。
对于御史的突然出现,陛下竟没有丝毫的意外。呵!这是得了陛下的授意了吗?
群臣心里呵呵,都有了计较。
只听那名御史高声道:“臣要劾东宫主簿朱圆友!”
果然!群臣暗自惊叹。这真是奔着太子去的啊!
此时,当值内监已经将御史的奏章呈到了御前。
魏帝随意翻了翻,便不再看,向丹墀下的御史道:“继续说!”
那名御史忙恭敬道了声“是”,续道:“朱圆友协助东宫编纂《清溪诗话》,竟将逆臣林桢、胡沧融等五人的诗词及生平写了进去。臣以为,编录逆臣所著诗词已是极大的不妥,而该诗话中,对于几人的生平详介,行文、立意之间大有为其鼓吹不平、意图翻案的深意。且此诗话既为东宫牵头,极被民间学子所推崇,刊印多次,流毒不浅。臣以为,若任其如此发展,假以时日,恐怕无人再记得这几人的逆臣身份了。”
他说得痛心疾首,群臣听得胆战心惊。
元幼祺也不例外。
今日之事,昨日她在凤仪宫中,与韦贤妃坦承章国公所言之后,就听到韦贤妃提起了。
韦贤妃已经料定,顾蘅中.毒之事,无论是她自己做的,还是旁人所为,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极有可能在今日的早朝上便会有所反映。
元幼祺今日上朝之前,就已经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只是,她需要一个契机。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契机,来得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