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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懿儿是风贵妃养大的,与风贵妃名为姑嫂,实若母女。朕也始终心力地教导她,走正道,循正路。她如今长到十五岁,对于是非的分辩要比同龄的孩子清楚得多。她的人品,朕也是十分放心的。”
元承宣听到此处,心头划过异样
风贵妃当年小产之后,便再没有过孕。小产之后没多久,懿儿便被抱去了景宁宫,由风贵妃抚养。
到如今十五年过去了,后宫竟无所出。不止景宁宫,连历年选秀被选中,或封美人或封良媛的诸位贵人,竟是没有一个有孕的。莫说是皇子了,连公主都没诞下半个来。
虽说这是天子后宫中事,不是他这个做外臣的管得了的,可他毕竟是宗室中人,血缘上又是天子之兄,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宁王府中一位正妃一位侧妃,如今已经诞下了三个儿女。而天子后宫二三十个女子,竟无一人有所出!
元承宣突的想到了早年间听到的某个传言,忍不住偷眼瞧了瞧元幼祺白净俊美的脸。
不可能!
元承宣紧接着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九长得好看白净,也从不蓄须,但这样挺拔的身形,和周身的气度,尤其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英气流露
绝不可能!
“七哥在想什么呢?”元幼祺发现了元承宣偷瞧自己的怪异眼神,随口问道。
元承宣一愣。
他怎么敢说出自己正在琢磨坊间关于皇帝性别的传言?
他赶忙答道:“臣在想,陛下对懿儿当真是好!虽是兄妹,说是父女也不为过了!”
元幼祺呵呵笑道:“当年懿儿尚在襁褓中,贵妃又刚刚小产,朕便将懿儿抱了去,为她开解失子之痛。不想,这些年过去了,越养着越觉得喜欢懿儿。”
不止是喜欢懿儿吧?陛下您简直是照着自己心里的某个模子塑就懿儿的性子!
至于那个“心里的模子”是哪一个,元承宣自是不敢说出口的。
却听元幼祺忽道:“若是朕打算将来把大位传给懿儿,七哥怎么看?”
“啊!”元承宣一哆嗦,瞪圆了眼睛。
迎上的,是元幼祺目不转睛的对视。
元承宣顿觉脑后发凉,只得强迫着自己的目光紧紧盯着元幼祺鬓角的白发。
元幼祺见他像被吓到了一般,抿着嘴唇不语,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在寻常人看来,太过惊世骇俗了。
此事不急在这一时。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七哥莫慌,朕只随口说说的。”
元幼祺说罢,转头点了点书案上的那份来自韦勋的信,幽幽问道:“墨池这个女子,七哥听闻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忆染青春》存稿中,现代轻松向,老情人的旧情复燃,欢迎藏品尝~
☆、第九十五章
元承宣自然是不相信元幼祺只是“随口说说”的。
江山传承的大事,哪个做天子的会当做儿戏?既然能说出来探问自己的反应,那便必定是思虑了不是一日两日了。
莫非老九真的要立女帝?
元承宣心里“咯噔”一下
立女帝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会被群臣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想想当年,老九史无前例地开女科取士的时候,掀起了多大的波澜震动啊!那些老头子都恨不得以死明志了!
若老九真将皇位传给了懿儿……啧!
元承宣不敢想象将会面对怎样的场面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觉得挺奇怪的。奇怪于皇帝为天下女子开辟晋身之路的执念。
元承宣不否认,至少在世家女子之中,就有许多才华横溢的。她们窝在闺中以及将来嫁为人妇,只能为夫家操持一生而不得伸展自身抱负,太过屈才了。
但他至多也只觉得可惜可叹。身为一个男子,元承宣绝想不到如何作为,为这些有才华的女子辟一条最适合她们的路。
现在,皇帝既然说到了另一个话题,元承宣便暂且放下心中事,目光专注于书案上的那封信。
“这信……”元承宣犹豫着。
“韦勋写来的,七哥瞧瞧。”元幼祺说着,将信递给了元承宣。
韦勋!
元承宣眉心一跳:他不是早告老了吗?
看罢信,元承宣的表情凝重起来。
他恭敬地将那封信送了回去,蹙眉问道:“陛下方才所说的那个墨池,便是信中所提的那个吗?”
“就是她。”元幼祺点头道。
“七哥与齐家走动得近,可曾听说老夫人了这么个义女?”元幼祺又问道。
元承宣闻言,一凛,忙站起身,毕恭毕敬道:“陛下明鉴!此事臣也是第一次听闻!臣这便回府去一问究竟!”
说罢,他就要告辞。
被元幼祺一把扯住。
“七哥,你急个什么?”元幼祺无奈道。
“朕又没说这是真的,何况就算是真的,齐老夫人是萱姐姐的祖母,与你又隔着一层。你在外二十余日,不知道也是有的,”元幼祺说着,更觉无语了,“这也不是什么犯上作乱的罪过,七哥你慌张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元承宣摇头道,“齐家自老国公去世之后,老夫人的神思就颇恍惚。臣的岳丈又是个大孝子,难保纵容其母做下糊涂事,臣得查清楚了,不能让他们为人利用了!”
元幼祺听到“为人利用”四个字,脸上也不大好看起来。
齐老夫人中年丧幼女,暮年丧夫,加之齐鸿烈很有些迂孝,难保不被歹人利用了这个弱点。
至于如何利用……
当年,顾蘅能够利用先帝思念顾敬言的弱点,将自己伪装成顾敬言,如今,难保不会有人利用齐老夫人年老糊涂思念幼女,将自己伪装成齐映月。至少,也是与齐映月极其相像的人,才会引发齐老夫人的共鸣,甚至认其为义女。
若非知晓顾蘅昔日的计谋,元幼祺也不容易一下子想到这点。
而眼下,有人竟打起了齐家的主意,究竟存着怎样的目的?
须知,齐映月就是顾蘅啊!
试问,这世间活着的人,有几个知道这其中的实情?或者,多少晓得一些隐秘呢?
这便是元幼祺最最担心,也是令她最最气愤的事。
有人在利用齐家,直指自己!
这幕后的主使,该是怎样的存在?
元幼祺暗自咬牙,这样的人,该杀!
她鲜少地动了怒气。
而眼下,最最重要的,莫过于查清主使者,防止他们的阴谋得逞。
只听元承宣沉吟道:“韦老大人信中说,齐老夫人是因着前些时日至肃王府贺寿,在后堂与诸位诰命听了这位墨池姑娘弹奏的琴曲之后,又忍不住唤来亲问了几句话,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