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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蘅身上的不可同日而语,但多少也有了六七分相像。
每日宿在这样的环境中,元幼祺唯一的心愿,便是有朝一日得顾蘅入梦。现实中刻骨的相思,摸不到,寻不到,在梦中稍有一丝温存也好。
可是,将近十六年过去了,她盼了无数次,想了无数次,却一次都没有梦到过顾蘅。
元幼祺强烈怀疑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唬人的。
而今,她又一次躺在这张榻上。
偌大的寝殿中静谧异常,没有人敢来打扰她纷飞的思绪,白日里关于“墨池”这个名字的所有话题皆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明知是一个陷阱,元幼祺还是禁不住心痒难耐。
她极想去亲自见一见这个叫做墨池的女子。
她更气恼于这个叫做墨池的女子,因为这个女子,竟然胆敢触动她心底里最柔软、最碰不得的存在。
元幼祺凝着床帐上的纹路,暗自咬牙
待得她查清楚元淳以及那个叫做墨池的底细,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这一夜,元幼祺不知自己何时睡过去的。
囫囵一觉,第二日便是惯常的早朝。
早朝罢,元幼祺便带着唐喜以及锐侍卫,乔装打扮悄悄溜出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见面。
矮油,宝祥,你头上怎么绿意盎然呢?
☆、第九十九章
大魏承平多年,如今的长安城,比当年的更是繁华热闹。元幼祺时常微服于民间,每一次所见所闻,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触。
丽音阁,她是第一回来。
当年的凤鸣楼,其名称隐有凤凰展翅、翱于九天的意味,元幼祺很喜欢母妃起的名字。但是这个“丽音阁”的名字,怎么听着都有种靡靡之音的意味,令人想不联想到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难。
元幼祺背着手,站在丽音阁的门前,仰脸看着那装潢得繁复华丽的匾额上的名字,心中顿生出许多不快来。
她不喜欢,不,极反感,自己心里唯一在意的存在,和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牵连在一处。
丽音阁是如今长安城中最出名、最奢华的音馆,敢到这里来消遣的,大多是荷包殷实的主儿,阁中的招待自也不同寻常。
元幼祺带着唐喜刚立在门前,就被负责招待的侍应注意到了。
这名侍应每日迎来送往不知见识过多少人,一双眼睛也早已养出富贵来。他只瞄了一眼,就看出来元幼祺的不同寻常。
这个中年微髭的男子,虽然身量单薄了些,但容貌出众,气度不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透着惯于颐指气使、久居于人上的劲儿。
元幼祺自知自己身为男子,“阴柔之气”颇重,她白龙鱼服又不想被朝臣或是宗室认出图惹麻烦,是以,她每每微服出宫的时候,都会在鼻下粘上一小撮足以以假乱真的小胡子,扮做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
丽音阁的侍应自是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儿的。他很快便注意到了元幼祺的衣着,看似样式普通的蓝色袍子,料子是上好的蜀锦,那上面的织纹也是今年刚刚时兴起来的如意纹。单单这件袍子,便价值不菲。
再看看后面跟着的随从唐喜,穿着也是干净利落,连眉眼间也颇有些大家子总管的气度。
丽音阁的侍应禁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心道这主儿可不是个寻常富贵出身。
莫非是哪位朝中的新贵?或是哪位老宗室家中的公子?
照理说,这样的人物,不该头一遭出现在丽音阁啊!侍应的心里默默画了一个问号。
不过,想归想,他面上可丝毫不曾犹豫怠慢
这样的富贵人物,不请进隔里面变成个熟客,管事的知道了,还不打折了自己的腿?
“这位公子爷,是第一次来咱们丽音阁吧”侍应抢近了两步,对着元幼祺一躬到地。
元幼祺自匾额上移回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礼数倒还不错,穿着也干净挺括,这丽音阁的东家倒是将手下人调.教得不错。元幼祺暗自冷笑。
“我家公子常年在外公干,许多年不曾回京,今日难得有雅兴,慕名而来,不知你们这儿可值得我家公子驻足一二?”不必元幼祺开口,唐喜已经说话了。
“值得!当然值得!”那侍应忙答道,“敝阁若是不值得公子驻足,遍观长安城,就再没有音馆值得公子屈尊了!”
原来是外驻的官员回京述职,顺便出来寻乐子的!侍应的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你倒会说话!”元幼祺勾唇,自顾自步入丽音阁。
丽音阁共有三层,一层阔厅,不拘大小自在分成了几大区域。客人们三三两两散坐于在不同的区域中,或观茶姬奉上茶道,同时品茶,或几人聚坐在一处,与陪侍的侍姬谈笑闲聊。
侧耳聆听,隐隐的有管、弦、琴、筝等不同乐器所奏的不同乐曲飘入耳中。
元幼祺略一思索,已经明了
想来一层阔厅只为品茶、聊天的处所,二层与三层才是真正的听音之处。且被细致地隔断开来,彼此互不干扰,各得其乐。
须知,于赏乐之人而言,邻居的乐声再美,扰了自己想听的乐声,那也是杂音。唯有彼此隔断开来,客人才能赏得更加惬意,也才能更乐于光顾丽音阁。
就此看来,这丽音阁的东主在经营上倒也颇用了一番心思。元幼祺默默点头。
若这东主当真是元淳,那么她真该对自己这个才十六岁,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侄子,重新做一评断了。
一层的众位客人,各有各的乐子,因此没人注意到元幼祺一行。
那名侍应则一直伺候在元幼祺的身侧,见元幼祺打量了一番阁中的光景,就知道这位公子还算满意,忙奉上笑脸,道:“不知公子喜好什么?品茶呢,还是赏乐呢?或者,小人请几位阁中的佳人来陪公子说说话儿?”
他说到后面,语声已经透出些狎意。
元幼祺登时明白了,这丽音阁中,怕是还有“那种”生意做。
她自不会做那种“无聊事”,直奔主题道:“听闻你们这里的墨姑娘古琴弹得最好,连章国公家的老夫人都喜欢。请墨姑娘出来!”
那名侍应闻言,只觉得头皮发炸,圆着眼睛盯着元幼祺盯了半晌,方似醒过神来,忙垂下脑袋,言语磕绊起来:“回……回公子话,墨……墨姑娘现下正……正病……病着,怕是不……不能……”
这样的说辞,元幼祺当然是不信的。她听到侍应那磕绊的声音,便知道来对了。
“这么巧?偏偏我来了,墨姑娘就病了?”元幼祺不屑轻笑。
侍应面现尴尬。
“小小的音姬,就这般娇惯了?难道贵阁不想赚钱了吗?”元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