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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扛着不肯纳妃,韦太后拗不过她,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由着她去。
展眼间,新帝登基已经十年,不再是新帝了,后宫之中,竟还是只有风柔一个!
韦太后真真是看不下去了!
她不信,大魏万里江山,州郡无数,就寻不到一个知情识趣、能让她的孩儿相处得下去的女子!彼时,她宁愿,她的孩儿是个花心又贪鲜的,那也比一辈子为顾蘅守活寡强啊!
结果如何呢?
秀女是选了,一茬接一茬地选,容貌、性情、出身没有差的;皇帝竟然也默许了,大有逆来顺受的架势。
韦太后知道,皇帝之所以如此,一则是出于孝顺之心,怕自己跟着生气伤怀,所以才通通忍耐下来。二则,皇帝年岁渐长,思虑也越发周全,再不是当初那个执拗的少年了。
她的孩儿,在这登基为帝的十年岁月中,已经渐渐学会了如何处置朝政,更学会了如何对待臣子。
臣子,从来不是仅靠奖惩贬擢等等措施,就能够令其好生尽忠于国事的。不同的臣子,要用不同的法子去对待,甚至笼络。于是,就有了为笼络某个臣子,而纳其女或妹入宫的循例。
而她的孩儿,也在这长久的政治波涛中,学会了这一点。
可是那些女子啊,只是被纳入宫,却鲜有人知道,她们入宫之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女人如花朵,需要呵护与陪伴。在这深宫之中,没有夫君的宠爱与陪伴,朝朝暮暮,日日年年,过得都是同样的日子,纵是没有什么阴谋,时间久了,也难生出是非来!
韦太后想到这些,心里更觉得不是个滋味。
“宝祥,你与母后说实话,到如今,你是不是还在惦念着……那个人?”韦太后终是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是十余年来,自从顾蘅逝去,韦太后破天荒第一次与元幼祺探讨这件事。
母女二人,皆清楚“那个人”指的是谁。
元幼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猝不及防一般,接着便垂下头去。
韦太后见她这副模样,也觉神伤,更看不得她消沉。
“当年,母后便说过,今后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母后再不会碍你手脚……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信不过母后吗?”韦太后颤声道。
元幼祺身躯微震,惊然抬头。
“孩儿信母后,更信母后的话!只是……”
“只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对吗?”韦太后替她答道。
“宝祥,你难道要为了她,一辈子如此吗?”韦太后痛心道。
“母后!母后您别急!”元幼祺慌道。
“做娘的,看到自己的孩儿如此,你倒是说说,如何不急?”韦贤妃高声质问道。
元幼祺抿唇,犹豫。
有一件事,她深埋于心底,有两日了。她不敢说,因为她需要证明。
她急于证明,又不敢证明。
因为她怕极了,满心的期待,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作者有话要说:小元其实已经存了怀疑~
☆、第一百零八章
丽音阁。
“姑娘!你又吃这么一点儿!简直成个猫食儿了!”小蝶抱怨道。
“没胃口,拾了吧。”墨池淡淡道。
小蝶犯愁地看着桌上只动了两三筷的菜,还有空了的饭碗,特别后悔,怎么就没给姑娘盛上满满一大碗饭呢?
不过,话说回来,纵是盛上一大碗饭,也会剩下,反倒浪了粮食,徒增罪孽。
唉!姑娘的身世已经够苦的了,就别再给她添罪孽了!
小蝶于是想开了些,径自拾了碗碟,却也忍不住多嗦了两句。
“姑娘,您好歹也得善待自己的身子不是?总吃得这样少,怎么成?”
她心念一动,又道:“就是不为旁的,就为了……为了那个公子,好歹也得多吃上一大碗饭啊!”
“浑说什么!”墨池斥道。
小蝶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忙又道:“姑娘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哪个意思也不行!”墨池又斥道,“那种话,以后再不许提!”
小蝶尴尬地撇了撇嘴,只得拾完,准备退下了。
冷不防一人推门而入,笑意盈盈道:“墨姑娘想念在下,想得吃不下饭了?”
看到长身玉立站在门口的人,墨池一口气闷在胸口,吐不出,亦咽不下。
她已经整整两日未见到这人了,更不知道这人发生了什么。
不,应该说,她不知道是不是原本的计划有了什么变故。
她隐晦地向管事打听过,得到的也是模棱两可的“静观其变”。她看得出,管事的脸色似乎也不大好。
他们,不过都是这盘棋中或大或小的棋子,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存在的棋子,又有什么资格去打听那执棋之人如何呢?
想明白这件事之后,墨池的心情便跌到了谷底,所有的孤傲与自矜,都在一瞬间被打回原形
她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孤傲?又有什么资格自矜呢?
满腹才学如何?擅琴道如何?心气极高又如何?
所有这一切,充其量,都是被自己和旁人,拿来利用的啊!
难道,此生存在的意义,就是做一枚棋子,顺便报了那血海深仇吗?
存了这样的萧索心思,墨池实在是提不起胃口来。
然而,就在两日之后,就在她怀疑了自己的存在价值,又禁不住脑海中不停地翻跳着那人过往的种种招人厌恶的言行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出现了。
还是那么俊美,还是那么有恃无恐地让人想抽她耳光。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已经心里这般苦了,她怎么还能笑得那么好看?
“怎么又是你!”小蝶手里提溜着食盒,圆着眼睛瞪元幼祺。
就是这个人,害得自家姑娘没胃口,小蝶自然与自家姑娘同仇敌忾。
“正是我!”元幼祺随口应了小蝶一句,就拨开了她,将她丢给了身后的唐喜应付。
她对这屋中除了正主儿之外的人,没有丝毫兴趣。
唐喜是个乖觉的,早负起做“第一贴身随从”的责任,一把扯走了小蝶,并且掩紧了房门。
“原来,墨姑娘是想念在下,以至于茶饭不思?”元幼祺故意道。
她也不管墨池许不许,自顾自坐在了椅上,侧着头打量着墨池。
“墨姑娘似乎清减了……”
墨池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又因为她撵走了小蝶,更因为她像个登徒子一般说什么“想念”的话头儿,已是有气。再一想到,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竟还要尽力诱她,竟还在这两日里惦念着她是否病了,是否出事了,心中更觉气苦。
“谁让你进来的?”墨池冷冷地打断